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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的將嬰兒包好,放進(jìn)運送飯食的籃子里帶出去。一路上,籃子里只有分量而沒有動靜,她好幾次以為孩子死了。將孩子抱回自己的房里安置好以后,她就立即向魁恩稟報。
魁恩再去西宮角園時,佩摩冰冷的尸體仍趴在地上,手邊的血地上隱約留下紅色字樣,應(yīng)該是佩摩死前留下的給孩子的。從沒動過的飯食數(shù)量和尸體的腐爛程度來看,佩摩應(yīng)該死了十天以上。
魁恩注視好久,又看看手中抱著的三子,才道:“這個孩子……就叫……以撒吧!”
這事發(fā)生以后,皇后雅娜翻然悔悟,覺得自己以往的作為太過分,愧疚不已,便將以撒收進(jìn)自己房里,與長子蓮一同。
當(dāng)初魁恩對以撒被發(fā)現(xiàn)時的情況是想隱瞞的,但不知誰將消息泄露了出去。于是朝中一些激進(jìn)分子極力要求對以撒施以火刑,認(rèn)為他是噬血的惡魔之子。此外,更有部分人很不認(rèn)同以撒的身份。而神官、祭司一派卻稱以撒是圣女留下的神之子,是來為其母了卻心愿的。
最后,這一場紛爭由皇后出面平息。皇后對以撒極為保護(hù),魁恩也由此消去了對皇后的不滿,遂下令:此后全國上下,不得在論此事。
我在花園的老地方游蕩。可能是聽奶娘說了以撒的事,所以現(xiàn)在特別想見到他。可是那個家伙卻好象被外星人綁架了似的,自大地母神神殿之后,好幾天不見蹤影。魁恩準(zhǔn)備讓我兩訂下婚約的事,他也該知道了吧,怎么都不來表示一下
我心里很是不平靜,來回踱步,也不知踩死了幾棵蘭花。心中的郁悶想要找人來說說,可是又不知該怎么說、說什么——我自己也有點弄不清自己究竟在愁些什么。而且,即使說出來,旁人也不能理解吧……
對了!我突然想到伊恩——他是能與我心意相通的——單方面的,只有他能覺察到我的情感波動而已,我卻不能讀到他的。
我打開次元袋把他叫出來。他仍穿著墨色長衫,襯著異常顯眼的白發(fā)血眸。倒是臉頰不像以前那么瘦削——好象胖了一點……這么長時間在次元空間里待得太舒服了吧!
“伊恩……我與奶娘談?wù)摰氖虑椋阋猜牭搅税桑 ?br />
“是的。”他直視著我的臉,看了好半晌才緩緩道:“訂婚的事也聽到了。”
“呃……現(xiàn)在……不是要說那個啦!”我羞怯的大聲道:“我聽到了以后……以撒的事……我覺得挺難過的……”
“那又怎樣你自己的事也夠麻煩的了,還有心思去顧慮別人!”
“可是以撒又不是‘別人’。”
“那他是什么人”伊恩狹長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很有威脅性的向我跨近一步。我看著他高出我一個半頭的身形,有些緊張。
“哎,你怎么這樣!我叫你出來是想分擔(dān)一下心情嘛,誰叫你體內(nèi)有我的暗元素呢而且,聽到以撒那么震撼的事情,你都沒有什么想法嗎在弗樂迪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關(guān)系挺好呢!”
“我聽到了這‘兩’件事,當(dāng)然有想法,那就是——德里奇的皇宮很麻煩,非常不適合你,你最好馬上離開!也別夢想著做什么三皇子妃了……”
“不是說這個!”我無奈的叫喚,伊恩卻毫不理會的繼續(xù)說:
“至于在弗樂迪,我是暫時與他有了共同的目標(biāo)——就是趕快到德里奇來,順便幫你遠(yuǎn)離那些顛三倒四的巫師,所以才與他表現(xiàn)得行動一致而已。我可沒有打算與什么人類——尤其是‘男人’搞關(guān)系。
我的麻煩也挺多的,光想著怎么去魔界這一點就夠了,哪來的精力去管那個龜毛又悶騷的男人”
伊恩今天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一直絮絮叨叨個不停,我忍不住打斷他,問:
“伊恩你……想回魔界去嗎”
聽到他說正苦惱著如何去魔界,我不禁一怔。他是魔界的高等魔神,卻被我這個無用的人類一直綁在人間界。即使沒什么事要他做,卻一直把他關(guān)在次元空間里,他……一直想要回魔界嗎
到現(xiàn)在,我才突然覺察伊恩的重要性。他變老鼠的時候可以用來當(dāng)抱枕,可以當(dāng)絨毛玩具,可以當(dāng)寵物。他強大的風(fēng)的力量也給我解決了不少麻煩。而由于他體內(nèi)有我分離出的暗元素,更可以直觀的了解我的情緒與煩惱,在我煩躁苦悶的時候,可以找他來發(fā)牢騷。而我卻從來未去注意他的牢騷——他是想回魔界去的。
他轉(zhuǎn)身在花叢旁的巖石上坐下,低著頭,我只能看到他白花花的頭頂。
“伊恩……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解除契約的……”
他抬眼看著我一臉期待的吞吐,忽然一撩長發(fā),陰柔笑道:
“算了,既然被你收服,就要遵從約定——這是我們魔族的規(guī)矩。”他攤開手,故作無奈的樣子道:“所以我還是暫時留在這個無聊的人間,對著一堆無聊又白癡的人類吧。而且要是回去的話,我還要想著怎么應(yīng)對那幾個長老……天!我剛才怎么沒想到這一點!那幾個老頭子實在……我不能回去!”他突然從石頭上跳起來,一邊尖叫著:
“死都不能回去!那幾個老頭子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扒了我的皮……絕對——不回去!!”
“啊!我看到了!”一個不亞于伊恩的尖銳的女聲響起,綠蒂不知從哪棵樹叢里鉆出來,灰頭土臉,身上還沾著葉子,指著我與伊恩大叫:
“你!你!馬上要嫁給以撒哥哥了,現(xiàn)在竟然還在這里偷會情人——我要到皇帝伯伯那里去告你!”
她一轉(zhuǎn)身撞上一個女孩——我那天在花園里看到的那個怕生的小公主,叫什么名字,我至今未想起來。
她被撞倒在地,忍著痛還怯生生的抬頭對綠蒂小聲說:“我……我抓、抓到你了。”
“走開啦,我現(xiàn)在可沒空跟你玩。我要去找皇帝伯伯!”綠蒂很強勢的大聲叫道,正要踢開倒坐在地上的女孩,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十七皇子捉住胳膊。
“你干什么!”皇子比她更大聲的吼著:“是你非要找我和小朵玩抓鬼的游戲,現(xiàn)在說算就算啦!我可不管,被抓到的人要讓我們一人踢一下屁股!”
說著,他又扶起一邊的小朵,大聲的念叨著:“你真沒用,撞一下就跌倒,你是不是缺鈣啊!”
女孩嗚咽著,綠蒂又叫起來:“才沒有那回事呢!我可是有重要的情報要告訴皇帝伯伯!”她指著伊恩對十七皇子說:“你看這個人,他是以撒哥哥未婚妻在這里私會的情人哦!我要去告訴皇帝伯伯,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恩”十七皇子看看我與伊恩,然后很阿沙力的拍拍綠蒂的肩膀說:“好,我們一起去!”
幾個興奮的小家伙轉(zhuǎn)身就要跑,卻被伊恩一把抓住:
“你剛剛說……拉拉是誰的未婚妻來著”
一陣異樣的風(fēng)吹來,吹得伊恩的發(fā)張揚。白花花的一張臉,血紅的一對眼緩緩湊近綠蒂。
伊恩天生的來自魔界的恐怖氣勢,讓幾個小孩子嚇得不感做聲。十七皇子小心的將小朵拉到遠(yuǎn)處,青著一張臉看向伊恩。而被伊恩揪住衣襟拎在半空的綠蒂更是兩眼發(fā)直,一動不動。
“夠了,伊恩!”我趕忙制止。
伊恩把綠蒂放下,綠蒂突然大叫一聲:
“天啊!太酷了!”然后轉(zhuǎn)身對我說道:“你把這個白白的給我吧,我就不去皇帝伯伯那里告狀了,還可以把以撒哥哥送給你,怎么樣”
我看她興奮的臉,不禁啼笑皆非。然而她未等我的回復(fù),就已經(jīng)去纏上伊恩了:
“你叫伊恩是嗎你多大啦生日、血型、星座是什么啊,還有身高、三維……都告訴我嘛……”
“啊!看——有飛碟!”伊恩先是一臉憤怒,然后出乎意料的指著天邊大叫。
“哪里哪里”綠蒂順勢望去。
就在她回頭的那一剎那,身邊一陣涼風(fēng)掠過,我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只白毛紅眼小老鼠。
“沒有嘛,你騙人啦,伊……伊恩你在哪”綠蒂驚慌的到處亂轉(zhuǎn),又對我大吼道:“你把我的伊恩藏到哪里去了”
我愣了一下,告訴她這只老鼠就叫伊恩,她狠狠的瞪我一眼,又跑去問十七皇子“有沒有看到她的伊恩”,得到相同的答案后,她不相信,哭鬧著沖到樹叢里繼續(xù)尋找“她的伊恩去了”。
十七皇子和小朵留在原地,茫然的盯住我與手上的一團白毛,我尷尬的笑了笑。
十七皇子倒很膽大又好奇的走過來,先是盯著老鼠看了半天,然后又伸出食指戳戳,伊恩惱火的爬進(jìn)次元袋里去了。
“哇,好厲害——這是你養(yǎng)的嗎”十七皇子驚異的問我,小朵還害怕的躲在后面。
“呃……算是吧……”我結(jié)巴的回答:“對了,綠蒂不是一直跟以撒在一起的嗎怎么不見以撒他到哪里去了”我趕緊叉開話題。
十七皇子一邊翻弄我的次元袋,一邊不在意的念著:“一早就被老爹叫去書房了,我本來還準(zhǔn)備跟他練劍的說——也不知道他們有什么要緊的話要談,找了好幾個大臣一起,卻不準(zhǔn)我們跟,神神秘秘的……不過,我在外面偷聽到好象是說……恩……關(guān)于什么狒狒男的事!我覺得沒趣,就走開了——你這個袋子怎么打不開”
“狒狒男”我啞然:“是費迪南嗎”
“對、對!就是那個名字——哎,你知道啊”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察覺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便快步向書房走去。
我在魁恩的書房外猶豫徘徊,終于下定決心敲門,推門,進(jìn)入。房內(nèi)的討論立即陷入沉靜,幾位大臣噤聲看向我,魁恩也沉下臉略顯不滿。蓮起身,笑著對我說:
“拉拉來得正好,這事你大概也想知道的。”
他讓我在以撒旁邊坐下,我的不請自來讓我有些尷尬。眾臣的視線又從我身上飄回魁恩。魁恩垂著眼,半晌才又開口:
“這事就這么辦,你們都下去準(zhǔn)備,也把指令傳下去。”
眾臣散后,只留蓮、以撒和我仍坐在書房里,上座的魁恩又恢復(fù)老僧入定狀。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情緒如何。我可不曾對自己誤闖書房而懊惱,現(xiàn)在的我對當(dāng)前情勢更加急切的想知道。
“究竟怎么樣了……卡拉沛羅的事”
魁恩仍沒動,以撒也垂著頭,似乎在思考什么。蓮依舊不動聲色的對我說道:
“我們收到了卡拉沛羅送來的公文——費迪南?格魯納夫子爵正準(zhǔn)備‘搬師回都’,現(xiàn)其軍隊已大舉進(jìn)入卡拉沛羅省的西南部。”
蓮?fù)O聛恚戳丝醋约旱母赣H,然后接著開口,神色也變得略為嚴(yán)肅:“不過子爵行軍的速度異常緩慢。他并非直行軍,而是分成數(shù)隊,從卡拉沛羅省的西、南兩側(cè)入境,拉開東西走向的一條長線,有南向北的緩慢推進(jìn)。
卡拉沛羅的省侯哈圇左子爵認(rèn)為此事有異,卻又無法肯定是怎么回事,不知該如何處理,遂上報皇都。他在奏文中言辭隱晦,不過……卻另外詳述了上一次在梅澤爾一戰(zhàn)的情況——費迪南子爵是向波萊達(dá)的巫術(shù)公會雇傭了巫師,是吧!”
“呃……是的。”我不知道哈圇左說出了多少事,又問:“他在這次的公文中才稟報此事嗎我們來之前被送達(dá)的那份文書里沒有提及嗎”
“沒有。”蓮笑道:“那份文書主要是承上了以撒所擬的詔令。因為那一仗,哈圇左打得有點不明白,怕弄錯了情況、得罪了人,更怕父皇怪罪下來,所以只是急忙把印有皇族紋章的詔令送了來,并說明自己是無奈的按指令辦事,把責(zé)任推得干凈。
而這次……可能是有了之前的教訓(xùn),他心里也有些動搖,對費迪南子爵產(chǎn)生懷疑,再加上情勢確實不妙,所以才把上次的情況也一并報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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