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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來,魁恩他們也是覺得情況不對了嗎他們有一點開始相信費迪南反叛的真相了嗎
“你們打算怎么辦要正式出兵嗎”沉默了片刻,我才問。沒有看著蓮,而是直視魁恩向他發問。
“下月十日,皇族親軍八萬準備南下,為增強丘陵的兵力。”蓮接了話。
我聞言,向他點點頭,剛準備答話,魁恩卻冷聲開口:
“蓮和以撒,你們清楚情況及當地形勢,由你兩領兵前往。蓮為軍統,以撒為副佐。這幾日,你們就好好準備吧。至于原定于下月初八的祭奠以及訂婚禮……也暫時延后,日期再議。”
我愣了一下,看向另外兩人。蓮與以撒都肅容以對,在魁恩面前單膝跪扣領旨。
“我也隨行。”我起身對魁恩說道。
魁恩瞥我一眼,語調不變的道:“羅絲?葛羅雷留守皇都。”
“不行!我怎么可以一個人留下!”我急了:“這本來就是我要……”
“拉拉,你留下!”以撒站起身,也沉著臉對我說。
“什么……我!”我驚訝的瞪著他:“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我若是要去,你們誰也攔不住我!”
以撒無奈的輕喃幾聲:“拉拉,你跟我來。”
他向魁恩行了個禮,便毫不顧我的極不情愿,把我連帶我拽著的一把藤椅一齊拖出了書房。
“干嘛不管你怎么說,我都一定要去!”我甩開他的手,狠狠的說。
“你不能去。”以撒臉上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
“為什么”我怪叫:“你應該知道這事對我有多重要——我一直在為此而努力……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你們要出兵了,為什么我不能去”
“我明白你的心思。”以撒呼出口氣:“但就是因為此,你才要留下——你太沖動了。”
他制止我的反駁,才又繼續道:“費迪南的事并沒有你所看得那么簡單。他在古勒達朝中,是屬于皇后一派的人。他之前在朝中一路扶搖直上是因為有皇后做薦,所以平民出生的他才能獲得貴族頭銜——像哈圇左那樣的原圣騎士,被委派省侯后,也只不過是子爵的頭銜而已。費迪南也是因為有了皇后這個靠山,才敢于與迪法斯公爵那樣的朝廷重臣、世襲的一等貴族針鋒以對。”
“皇后……”我輕聲重復。
“是的。公國女子不得參政,皇后一界女流雖然表面上不問政事,但她手中仍握有部分權利,并有很大的影響力。她原是東邊一省富商的女兒,他的叔父是前任財政官員,她也是因此被送入宮為妃。
父皇心知國內黨派眾多,但現階段,自父皇登基以來,國家告別戰亂才短短二、三十年,實在不宜大肆變革,所以只得以靜制動。”
我想著以撒的話,隱隱覺得以撒對皇后的事很是敏感,而且有所防備。
“但是皇后當然不會支持費迪南叛亂。”以撒繼續:“而費迪南如此大規模的舉動……縱使他有再大的野心,單憑一己之力是無法做到的。光是雇傭巫師軍隊所需花費的大量資金就不是他所能負擔的。所以我認為,他的背后一定另有支援者……很可能就是卡頓!”
聽以撒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上次去見費茨羅伊時,他曾提到過:費迪南的叛變并非完全由他一手策劃,他的背后還有其他勢力……難道是說卡頓嗎
“所以,我認為你暫時留在皇宮比較好。”以撒道:“一來比較安全,二來可以注意到皇都里有無人員異動——因為,若是皇族出兵,定會有隱藏在這里的間諜同時開始行動。”以撒嘆口氣:“關于皇后的事,父皇和蓮大概都已想到,只是他們對此有所顧及,所以都不曾說出口。但是我要讓你知道,不要單單為了表面的仇恨,而忽略了隱藏在幕后的真正敵人。”
“可是——”我還在猶豫,仍有不甘。
“別擔心,這次雖然是正式發兵,但皇族行事保守,所以其目的主要是為加固丘陵以南的守備兵力。而父皇亦下命要生擒費迪南回皇都來。你還是有機會親手制裁他的。”
“這樣啊……”
“是的。我們會把他綁回來,由你處置。”以撒拍撫我的肩,輕聲勸說道:“交給我來完成吧!”
他的聲音輕柔而又堅定,我望向他那對微涼的薄眸,只得點頭應和。
之后他送我回去。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語,氣氛倒也不顯尷尬,只是各自研究著自己的心思。
我對于自己不能隨軍同去攻打費迪南而感不悅,不過以撒說這次出兵還不是直接針對費迪南,而且費迪南身后還有更大的秘密要挖掘……我不禁懊惱,這個支持費迪南反叛、造成父親慘死并摧毀無數人的家園的神秘勢力,究竟為何呢難道真的會是卡頓嗎我希望不是,因為那里已成了我的第二個母國。以撒也是這樣希望的吧!
離開前,以撒又對我叮囑道:“皇宮里雖然安全,但你自己還要小心。若有什么事,就去找父皇請示,他是公正的。”
接下來的幾日,所有人都在緊張而繁亂的準備工作中度過。我是沒事要忙要準備的,但在“想去又不能去”的情緒之下,看著門外穿來穿去的忙碌的人們,心里也煩躁得很,只得關起門來在房里來回走路,竟也走得腳踝酸痛不已。
九月十日,我隨著宮里的眾人一同乘馬車來到古勒達城南門前的廣場,為以撒他們送行。
天空晴朗的耀眼,街道左右已被戒嚴,只有聲勢浩大的軍隊整齊列陣。我坐在車中,只能遠遠看見以撒和蓮穿著閃亮的白銀鎧甲,騎在馬上,立在騎兵隊的最前面。魁恩也在那里,對他們囑咐著什么。
他們身后訓練有素的騎兵、步兵和笨重的車、補給車隊等。陣容很是龐大。士兵們也穿著整齊統一的鎧甲,手持利器。堅硬鋒利的兵刃在艷陽的照耀下閃著白光。
號角聲響起,軍隊終于要離開都城。
以撒領著一隊騎兵先行,臨行前還四處張望著,找到我,微微點頭要我小心,遂一夾馬腹,領著騎兵揚起迷蒙的塵土,朝南而去。
著急又擔心卡拉沛羅的戰事,卻礙于不能親臨現場,惟有翹首期盼一封封來自南邊的戰報,這更讓我有心臟病發的征兆。
我百無聊賴的待在皇宮里,又開始后悔當初沒有跟去。
皇宮里一切平靜,以撒他們走后,宮中的侍仆門又清閑下來,我也搬到了別的地方住。
雖然我并未與以撒正式訂婚,不過宮中的人對我的態度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變得異常恭敬又殷勤。我所住的地方由客房移至以撒住處近旁的熙園。伺候的使女也由皇后臨時撥來的一干人換成專門供我使喚的侍仆。
整日除了看看南邊傳來的書信之外,也沒其他的事。偶爾找魁恩聊聊天,遠遠見到皇后就溜開;找十七皇子和小朵玩游戲,一見綠蒂要加入就散伙——綠蒂還住在宮里,雖然以撒已經不在了。
這幾日,伊恩說要我開始練習如何控制體內的魔性:
“已經過了這么久,你所擔心的事情有了轉機,我想你的心境也有所變化。心性沒有之前那么浮躁,是該試著學會控制自己的魔性了。”
伊恩與我找到一個較隱秘的樹叢假山后,開始給我講解:
“所謂魔性,是擁有魔族血統的人所隱藏在體內深處的本性,倒也沒什么善惡之分,只是純粹的本性而已。本性的釋放,就是以最真實的本來面貌顯示實體,這時就會把封印在體內的元素屬性發揮至最大。
高級魔族有強大的力量,可以自如控制魔性,所以平時以普通面目示人。比如我們魔界的皇族,是與神族同等的高貴種族,我們把自己的魔性隱藏起來的方式,就是把肉體和元神分離,類似于把暗元素分離。非皇族的高等種族就只有通過自我控制來隱藏魔性了。而那些低等的魔物則只能以丑陋的原形出現,更有些魔物連思維能力都沒有。
每個魔族種類的屬性不同,所以呈現的樣貌也不同。而高等種族中每一個魔族的個體所具有的屬性也都不同。比如說我與恩里思雖同為皇族,但屬性卻不是同種。我的元神形態你是看過的。”
我點頭。伊恩的魔族本體是風,上半身為人形,下半身是一團龍卷風。
“而恩里思的屬性是土,他顯示元神時,皮膚就會呈現黃色沙礫狀,像有一層粗礪的沙土覆在身上……有時候又好象龜裂的大地……呵呵,總之很丑,所以那家伙總是躲起來給皮膚做護理”
伊恩大笑,好不容易停下來后才又對我說:“而你……應該是火系和土系偏強吧。可能是因為與人類混合過久,血性已經被沖淡,又產生變異,所以你呈現出的本性樣貌是不規則的,最明顯的標志就是長爪。”
之后,伊恩又要我練習控制長爪的自如收放……開玩笑,我又不是貓,怎么可能把爪子收放自如
總之我練習了好久,爪子卻從未冒出來過……看來只有在情緒失控的時候才能表現出來吧!
經過了一個月,我突然覺得爪子好象冒出來了一點點。連忙興奮的去找伊恩出來,結果他卻說:
“你的指甲長長了,剪掉它!”
嗚我好無奈哦!
伊恩雖然對我的毫無進步搖首嘆息,卻仍不肯放棄的一直要我練習:
“這不僅僅是提高你的能力的練習,而且可以控制你的心性,讓你學會保持冷靜自持、理智的對待事情。”
伊恩正難得一本正經的對我訓導著,一個綠色的影子從他身后的假山上劃出一條拋物線,落在他頭上。
“伊恩!伊恩!我終于又找到你啦!陪我玩嘛!”綠蒂利落的從山頭上跳下,騎在伊恩肩上,抱住他的頭,還搖著兩條小胖腿大叫:“天啊~~~你的頭發好軟哦~~”
這個綠蒂,自從以撒走了之后,越來越野了。經常像個猴子似的突然從樹叢里冒出來,把正在練習的我們嚇個半死。
面對這個纏人精,伊恩也有了一套很干脆又有效的應對措施。
綠蒂從假山上縱身跳下,扒住伊恩脖子,伊恩一聽到那尖銳的叫聲的瞬間,刮來一陣涼風,然后……綠蒂摔坐在地上,痛得大叫。睜開眼睛一看,伊恩已不見蹤影,她的手里只捏著的只是——
“啊——臭老鼠!!”
啪!“臭老鼠”被人狠狠的丟到假山壁上,然后變成老鼠干從山壁上緩緩飄落下來。
“伊恩呢我的伊恩呢”綠蒂從草地上跳起來,沖我大聲問道:“你又把我的伊恩藏到哪里去了別以為以撒哥哥不在,你就可以到處亂來,要是不把我的伊恩還給我,我還是會去皇帝伯伯那里告狀的!”
我為難的看看躺在地上的老鼠干——不管多少次,綠蒂始終拒絕把伊恩與老鼠做任何聯系,所以我只能無奈的反問:
“你剛剛不是抱住他的嗎怎么問我”
綠蒂咬著手指頭,開始思考……思考中……思考中……仍在思考中……結論:
“伊恩~~~伊恩~~~你~在~哪~伊恩~~~”她一邊呼喚,一邊想樹林深處走去。
看著她漸行遠去的身影,我彎腰拈起老鼠的尾巴。見他的眼中仍轉著,便不忍的問道:
“你怎么樣了,伊恩”
“我……我要……”半晌,我才聽到虛弱的聲音:“我要殺了她!看我的元神……”
十月中,軍隊已經離開了一個多月,之前在大街小巷里沸沸揚揚的討論還在繼續著,皇宮內卻已漸漸歸于平靜。
軍前陸續送回兩分文書,我去找魁恩時,他也大方的拿給我看了。
軍隊已進入丘陵,還未到達梅澤邇城。由于進入丘陵后,道路更加崎嶇,行軍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書信中提到再未獲得哈圇左或山塔的情報,似乎在軍隊的前方是一片死寂的無人區,毫無音訊。因此,蓮只得報告了一些軍中及沿路城區的情況。
我抱怨他們走得太慢,想著如果用自己的掃帚飛去,一夜之間即可到達,不禁又嘲笑起這些法術盲來。
這一天,我怠于進行什么控制魔性的練習,便待在房里休息。奶娘忽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大叫著:
“小姐,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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