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由我這個老頭子,來應(yīng)付你吧。”
艾茲擔心的看向我這邊,卻見我神情嚴肅而認真的盯在莫拉身上,邊囑咐了一聲“小心”,緩緩舉步向皮耶走去。
皮耶是沙法雷恩格的弟子,精通一些術(shù)法,也是有名的先知,但我可不認為他也會武技。事實上,他也確實不會,但火神的審判之劍在他手上卻有了其他用處。
那柄上古神器,與以撒的水神承諾之劍同樣有著可以布下或是打破結(jié)界的效力,再加上皮耶本身的魔法力量,在艾茲的攻擊下倒是自保無渝。不過,艾茲無法輕易傷到他的同時,他卻也不發(fā)動任何攻擊,他的目的,似乎只是拖住艾茲而已。
這一邊,我與莫拉對峙著。老實說,面對她,我很緊張,也害怕。我清楚莫拉的能力,如果說當初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趁莫拉進行實驗時進行攻擊,已是大約了解她的厲害;那么現(xiàn)在,知道更多真相后的我,更清楚莫拉的可怕。
風(fēng)勢一面吹著,撩起我的衣袍和長發(fā)也向一處飄去。她看著我,凝起目光注視著我。我與她算是早已相識,她對我也再熟悉不過,而她卻是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我。沒有詭異莫辨的笑容,也沒有咬牙切齒的仇恨,更沒有不屑一顧的鄙視。她只是那么看著我而已,好象第一次或是最后一次見面似的看著我。
她又笑了,略帶蒼涼:“很諷刺吧,我們兩也有血緣關(guān)系呢,也算是遠房姐妹呢……”她的目光又瞬間凌厲:“不過,也就是因為此,我才必須要親手,解決你這個不屬于這世間的濁物!”
我站立不動,不答不怒,也定定的瞧著她,認真的聽著她的話。
她呼了一口氣,看看天又看看我:“拉拉羅絲迪法斯是個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的笨蛋,不知道‘羅絲的密寶’上所附著著的詛咒,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所背負的罪。為了逃避,甚至選擇遺忘,徹底將老羅絲臨死時的話在腦中封印,當作完全沒發(fā)生過。
不過,現(xiàn)在的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記起一切了吧!你現(xiàn)在覺得難過嗎?覺得自己、自己一族人的命運太可悲了嗎?
不!你們一點也不可憐,不值得同情——你們所遭受的是罪有應(yīng)得,是對蒂達羅絲、對你們自身罪孽的懲罰!比起這個,那些沒有犯下任何過錯,卻因為你們的罪惡而被牽連的無辜的人——我們葛羅雷的一族人,才更可悲!”
她突然大吼起來,我一驚,下意識的后退一步。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當年舉世聞名的女魔法師莫拉恩格一夜之間消失,繼而出現(xiàn)了一個巫婆莫拉葛羅雷?為什么我會選擇姓葛羅雷?”
她哼笑著,看著我的一臉呆樣,顯然非常滿意:“因為我的祖母——沙法雷恩格的正妻,便是姓葛羅雷!所以當我得知一切的真相后,我便毅然拋棄恩格這個姓氏,改姓葛羅雷。
那個沙法雷恩格,是個對妻不忠、對友不義的卑鄙小人!僅為了一個從魔界而來的蒂達羅絲,就拋妻棄子、逼死同伴。他不但咒死了赫德森戈斯頓,而且那個逼費茨羅伊在西奧神殿舉劍自殺的人,也是他!
而當哪個該死的蒂達死后,他仍不悔改,執(zhí)意丟棄一切也要獨自前往魔界,企圖找尋解除蒂達羅絲所受詛咒的方法,使她復(fù)生——真是天真得荒謬,蒂達羅絲早已在主神島崩裂時,就已形神俱滅了!”
她仰天長笑,似乎對這一事件很是高興。而我則是石化一般的僵在那里,默默的聽著這一段與美好的神話傳說迥然不同的五賢創(chuàng)世史。
“那個人后來隱居到了奇卡山脈以北的沉默之森里,就是為了尋找出一條進入魔界的通道……那個意欲與惡魔打交道的人啊,居然還因此而獲得名利雙收的結(jié)果。
至于他后來成功了沒有……哼,我可不知道。不過,傳聞只說他進了沉默之森后,再沒出來過。但是,當我成為一流魔法師后,更渴望進一步深入研習(xí)魔法時,我便發(fā)現(xiàn)了沙法雷恩格留下的手記。”
上法雷待在沉默之森的期間里,將自己的身平寫成手札,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在莫拉手中的,有關(guān)他與另外四人創(chuàng)世的經(jīng)歷,以及與蒂達羅絲、費茨羅伊三人之間的過往。這本手記之前一直藏在森林小屋里,其紙頁里還夾著沙法雷的妻子死前用自己的血而寫成的凄慘的遺言。
另一部分是他身平所學(xué)的魔法奧義,以及對各種魔法所做的匯集、整理。其內(nèi)容除了少數(shù)一些四系自然元素魔法外,大多是他為尋找魔界入口而進行研究的惡毒的黑魔法。這部魔法典籍在他失蹤后不久,被他早先所收的另一個弟子阿穆布魯司偷了去。他后來藏身于波萊達群島,潛心研究手記,成為了號稱巫術(shù)公會的第一個紫巫,在公會里享有很高的地位。
阿穆布魯司死后,人們將那部魔法典籍重新整理,將其中較為淺顯的法術(shù)匯集成冊,出了一本名為《如何成為大boss》的書;而其中比較高深又陰狠毒辣的黑魔法,便收藏在工會高層人員那里,成了工會的“禁忌之書”。
“當我看過了這本手記,看了葛羅雷祖上的遺言之后,我才明白,為什么我的母親、祖母……她們都是一個人生活著,為什么我們不能與兄弟同住,為什么……母親會對我說出那樣的話……”
莫拉的眼光流轉(zhuǎn),仿佛看見遙遠的記憶。
我可憐的孩子啊,我多希望沒有生下你……
女人輕撫著女孩的頭,緊閉的眼角滑出一道濕濕的軌跡,泣不成聲。女孩有一對晶亮的大眼,圓圓的粉嫩的蘋果連上盡是不解人世的天真。她抬起胖乎乎的小肉手,給母親拭去臉頰的水光。
孩子啊……你要知道——女人輕嘆著:只要那個圣女神官還存在在人們的心里一天,父親就不會回來。只要她留下的后裔——那個“羅絲一族”的人們還存續(xù)著一天,我們就要更多受痛苦,這宿命的輪回就不會結(jié)束。
恩格一族的男人們,永遠只會讓女人們傷心;恩格一族的女人們總會被男人拋棄!就像先祖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一遍遍回放。
“我們的葛羅雷祖先,在悔恨中用血寫下了這樣的祖訓(xùn)。恩格一族的女子們又都是情感充沛的人,便要一代代重復(fù)著被拋棄的歷史。”她看著我:“我們并不知道那樣的過去,卻一直受著本應(yīng)由蒂達羅絲承受的苦,所以我們恨!恨蒂達羅絲那個惡魔,也恨沙法雷恩格那個惡人!所以我要拋棄恩格這個看似風(fēng)光的姓氏,選擇葛羅雷。可笑的是,你這個讓我族人受盡痛苦的羅絲的后人,如今竟也同我以葛羅雷為姓,真是可笑啊,哈哈哈!”
我捉緊衣角,沉默以對。即使她們長久以來一直承受著不亞于我們的痛苦,但那卻不是我們的錯。因為,那個沙法雷的妻子,竟把自己的嫉妒心報復(fù)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她那么強烈的恨給自己的后代戴上了枷鎖,為了強調(diào)自己的痛苦而讓別人也去經(jīng)受那樣的痛苦,因此才會造成了這樣的結(jié)果。
但我什么都沒說,現(xiàn)在的莫拉已經(jīng)完全陷如她自己編導(dǎo)的情景中去了,她不曾對我一口氣說過這么多話,也不會在此刻聽進任何人的勸說。
“今天,多年以來的積怨終于可以清除,終于可以由我來親手結(jié)束這一段錯誤的命運……”莫拉將權(quán)杖橫起,指向前方,空中聚集出一個由雷電包裹著的閃爍著強烈光芒的球體:“讓我來使‘羅絲的一族’徹底消滅,也結(jié)束糾纏我族的厄運吧!”
她的話音一落,空中的店球隨即亮起霹靂般的巨響,同時向四面八方放出蜘蛛絲般藍紫色的電網(wǎng)。
“拉拉,小心左邊!”看我差一點被電劈到,在另一邊戰(zhàn)場上的艾茲也禁不住分神向我大叫過來。
也就是因此,讓他放松了警惕,皮耶不知何時已一步竄到他身后,隔著石柱,舉起火神之劍向他砍去。
艾茲倒還算機敏的快速向前一個翻滾,接著一個跳躍,隨著石柱的四碎迸裂,他已安然落到安全地帶。單膝跪在地上的他,背對著我,我看見他背后的一大片衣襟和長發(fā)已被劍刃的火焰燒焦了。
然而我也沒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在去關(guān)注他,莫拉放出的密集的電網(wǎng)已經(jīng)向我罩來。一張閃著藍紫色電光的網(wǎng)向我籠罩過來,我慌張的向后倒退,勉強逃開,卻仍是被它燒焦了衣角。
巨大的電網(wǎng)所織成的一個球體罩住莫拉周身半徑十多米的地方,我只得狼狽的沿著外延四處奔跑,以躲避向我劈過來的巨大電刃。交織的細小的電脈發(fā)出茲茲的響聲,讓身周散發(fā)出一股燒焦的味道。
“拉拉,小心!”艾茲無法抽身,只能一邊抵抗著皮耶,一邊對我叫著。
“我……我也想啊!”555~~我都要哭了,這么危險的時刻,我也想小心啊,可是,漫天遍地襲來的電網(wǎng),讓我怎么小心也沒用。我只能一邊跑,一邊往身后丟幾個火球,也不知道有沒有打中目標、有沒有攻擊效果,就這么一邊跑一邊丟。
皮耶像是突然發(fā)瘋了似的,完全撤消了防御屏障,揮舞著火神之劍向艾茲猛攻,一反之前的攻守局勢。他雖然沒有什么高超的武技,但依靠著上古神器自身的力量,他每揮出的一擊都會渲染出一大片熾熱的火焰。艾茲左右閃躲的同時還要兼顧我這一邊的情況,一見我被電光燃著了衣擺、四處亂跳亂叫的樣子,連忙大聲疾呼:
“拉拉,快用我給你的掃帚!快!”
“對哦。”聽他一喊,我才想掃帚起來,立即騎上它飛往高空,總算可以脫離莫拉的攻擊領(lǐng)域。
我剛要松一口氣的時候,只見一道電光猛烈的閃來,我嚇得身子一偏,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圈……太可怕了,莫拉可以隨意的控制電流發(fā)射的方向,此刻她已把原本置身在她周圍的力量都集中的向我發(fā)射而來,害得我如同急風(fēng)中的落葉一般四處飄蕩……我可不要變成電烤拉拉啊!就在我無力得以為要被電刃擊中時,預(yù)期的疼痛卻沒有發(fā)生,我睜開眼一看,原來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圈淡藍色的結(jié)界,幫我抵擋住了攻擊。
“這個結(jié)界……?”我驚奇的看著身下的掃帚,原來著是艾茲施加的附著在這木棍上的魔法所撐開的防御結(jié)界,難怪他剛才要我用這掃帚。
我這才想起來,艾茲其實是個轉(zhuǎn)移能量并使其儲藏、附著于其他物體內(nèi)的能手。就如同他本身體內(nèi)毫無魔法波動,實際上是因為他把體內(nèi)能量都轉(zhuǎn)移存儲到了耳飾上的水晶體里一樣。所以,他當初把這掃帚送給我,也是處于為我的安全考慮吧……真是感激他的一片用心!
不過能夠儲存在著魔法掃帚里的能量畢竟不多,所以支撐起的結(jié)界已無法再次承受強力的攻擊,所以我只有控制掃帚躲開能量巨大的電刃,而就是那些細微得像蜘蛛絲似的電脈卻已經(jīng)給結(jié)界造成了創(chuàng)傷,微波的結(jié)界壁上開始出現(xiàn)細小的裂紋。
“這樣下去可不行……”我一邊飛行一邊想辦法。
而地面上的艾茲也開始因為長時間的激烈動作而感到疲憊,顯然火神之劍造成的攻擊面很大,給他帶來的壓力也更大,艾茲的體力也漸漸無法支持。像他這樣常年缺少室外活動、加上身體內(nèi)的能量長期處于虛空狀態(tài)的人,體質(zhì)本就不好,也因此才會看起來更虛弱蒼白。比起體力,他的魔法力量要更強些。然而,到現(xiàn)在為止他都沒有施展過什么強力法術(shù),一來是因為施展黑魔法、尤其是比較高深的法術(shù)需要準備時間,而此刻在火神之劍的逼迫下,他根本沒有這樣的空隙;二來,他也是意識到還有莫拉這個可怕的強敵在,所以不敢在正面對抗她之前就妄用太多魔法,他必須儲存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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