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榮這才松了一口氣,回身對著駱云道:“既然已經選中了師父,就要勤懇修煉,不可憊懶。uukla”罷再度拋出竹杖,踏行飛去。
駱云回過神來,想對他道聲謝,又想問問他以后有事可否找他,人影卻早已看不見了。
玄離的聲音懶洋洋的在他身后響起:“他只是奉命行事。只這一天,你這駱家少爺的身份還有些用處。到了明天,你就只是普通弟子一名,還指望著昆侖元宗山門總管事來給你答疑解惑?”
駱云知趣的點點頭。
他方才將玄離和玄榮的對話都聽在耳里,云掌門特意交代玄榮傳下的那一段意旨讓他心里既是激蕩又是崇敬。
而他最為擔心的是,他眼下是被留在藏劍峰下面啦,可玄離能不能收他,還要看他師父的意思!
他又不敢擅自叫“師父”,張了張嘴,話沒出來,肚子先起了一連串的咕咕聲。
駱云餓了!
不知不覺他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玄離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這藏劍峰多年也不曾開過火,他倒是無妨,駱云這**凡胎的,怎么能不吃飯?
想到這里,玄離的眼光就不由自主的移向那只被玄榮和駱云騎來丟在這里的仙鶴。
他的眼神太過**裸,就連駱云都看出來了,一邊兒覺得不可置信,另一邊兒卻忍不住想,仙鶴的肉也不知道是什么味兒。
那只仙鶴似有所感,憤怒的朝著玄離叫了幾聲,細長的爪子蹬了蹬地上的積雪,毫不猶豫的展翅直入云霄。
“啊。”駱云忍不住低呼出聲。
玄離看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你敢動它一根毫毛,以后就再也休想騎乘昆侖山的仙鶴了。”
駱云心道:“還不是您看著這只仙鶴的眼神都發綠了嗎?”
他不敢開口反駁,又暗自猜測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修仙之人都不吃不喝,這位仙師見到仙鶴,如同見到烤鵝。”
玄離搖搖頭道:“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
他人影倏忽不見,駱云才動了動腿腳。
身上固然有火云綃做成的衣服,可腳上沒有火云綃啊,原先還不覺得,現在看著腳底下的積雪,一陣寒意從下面侵入而上。
一旦有了冷意,臉冷、手冷,最后整個人都打起哆嗦來。
想到也不上要等多久,駱云四處尋覓起來,這才發現山腳下非但沒有房屋,連可供避風的山凹也沒有一個!
正好兒一陣風刮過,他頭頂松樹上的雪還落了下來,灌了一脖子!
……
……
玄離提著幾個饅頭回到藏劍峰。
昆侖元宗有這些新入門的弟子,同樣也有許多的仆役,這些人一日都斷不了吃喝,所以在山門內不但設有食堂,還有專門耕種的仙田等處。
今天天色太晚了,玄離往食堂去兜了一圈兒,竟是什么都沒剩下,不得不仗劍遠行,弄了幾個饅頭回來。
這一來一回,耗費的時間可不算短,他只想著這孩子出身駱家,必定是嬌生慣養,這會兒的藏劍峰又冷又黑,還不知道他得哭成什么樣兒呢!
沒想到就看見駱云正繞著樹跑圈兒呢,旁邊兒竟然還堆了一個雪人。
一時間他覺得一日之內傳遍昆侖的、關乎于這個“零星弟子”、“駱家少爺”的傳言也未必可信。
他喊了一聲“喂”,駱云停了腳步,臉色還紅撲撲的,鼻尖也有汗珠浸出來。
駱云走到他面前,心中也有點兒費躊躇。
玄離、玄榮、玄芒,這些仙師名字都帶有“玄”字,必然是一個輩分的弟子,而玄榮和玄芒兩位更是昆侖山的二尊者,可見眼前這位地位一定不低。
他可以喊駱云“喂”,駱云卻不能這樣喊他,只得接過他遞過來的饅頭低頭謝道:“多謝仙師。”
玄離道:“天色已晚,趕緊吃了我帶你上山。”
話雖如此,卻道:“你先去撿些枯枝來。”
待等駱云堆了一堆枯干松枝,玄離才輕捻了指訣,一叢火苗在那枯枝上燒旺。
駱云也不明白為什么不可以先上山再吃東西,看他又伸出手來,便將一個饅頭遞了過去,玄離喃喃道:“你倒乖覺。”
卻也不咬,只伸出手掌,在駱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柄水蘊光含的寶劍便出現在玄離手中,不過幾下就將饅頭削成了薄片,穿在劍上,放到火苗上烤起來。
駱云瞠目結舌,忍不住道:“這劍……是法寶吧?”
“算是吧。”
駱云“哦”了一聲,然后他便看到那劍身竟然自己扭了起來!
駱云瞪大了眼睛,他此刻有感覺,這劍對玄離十分敷衍的回答甚是不滿意!
玄離手腕抖了抖,烤好的饅頭片從劍身上褪了下來。
駱云心翼翼的用衣襟接過,吃了一口,對于現在的他來,自然是又香又脆,還隱隱帶著松香,他也不管口干,連吃了十來片,才再也吃不下了。
玄離正在用一個不知道又從哪里弄出來的鍋子煮雪水。
駱云并不奇怪,駱家與仙門交易靈晶,他從就沒想過需要車載馬拉的一車車拉到地方才算,仙門自有蓄物之法,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學會這樣的空間法術。
玄離看著駱云飲盡了兩杯熱水,這才收了東西,道:“今晚先隨我去崖上,明日再明日。”
罷便拉過駱云,一把攜在肋下。
駱云只覺得耳旁有風聲呼呼掛過,不多時就看到藏劍峰后露出一輪皎潔無比的大白月亮來,人已經到了峰頂。
玄離隨便指了一間屋子道:“進去睡吧。”
駱云是著實困倦了,甚至都顧不上看屋子里都有些什么,眼睛里只看到那有一張床,徑直撲了上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駱云被凍醒了,雖然身上暖和,可臉露在外面,幾乎凍硬了。
這可是昆侖雪山的雪峰之上!
接二連三的打了若干個噴嚏以后,當真是涕淚交流,駱云低頭看了看袖子,想到這有可能是他短期內最好的一件衣服,到底沒有舍得用袖子擦鼻子。
再看外面,天色已經明亮起來,屋子里面也能看得清楚了。
不過是一張簡易的木床,原也沒有其他物件。
而木床上連一套鋪蓋都沒有。
他從來沒這樣邋遢過。
駱云搓了搓臉,走出屋去,在晨光微熹中,終于看到了崖頂的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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