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一顆心直沉到谷底。<ab－無彈窗abxs》

    他幾乎算是被哈利亞特和里賽克押到這里來的。他真心希望自己能回答他們的問題——“埃德和艾瑞克去了哪兒？”

    可他是真的不知道啊！那兩個天殺‘混’蛋到底跑去了哪兒？！

    “外面的守衛(wèi)他們根沒看見埃德離開房間。而且這整個地方只有兩個出口，后面那道‘門’早已經(jīng)坍塌，前面的大‘門’入夜后就一直關(guān)著，‘門’內(nèi)‘門’外都有人看守……他們不可能從那里出去。”

    里賽克緊盯著菲利，從頭到腳不停地打量著他，像是懷疑菲利把那兩個大活人藏在了身上似的。

    “就算我我不知道……你們也不會相信我吧？”菲利苦笑著，干巴巴地。眼前的麻煩都是事，更要命的是，如果那兩個家伙真的出了事，他要怎么跟艾倫，跟‘精’靈和娜里亞‘交’代，又要怎么跟佛雷切‘交’代……

    讓埃德?lián)胶瓦M這件事里真是天大的錯誤！

    “我們應(yīng)該相信嗎？”里賽克語氣平淡地反問，“我猜他們也不是你的弟弟吧。”

    菲利抓了抓頭。

    “不是。”他，“他們是見習(xí)騎士。但艾瑞克是真的失憶了，這個我可真沒騙你們，你們也認識那子……他看起來像是假裝失憶嗎？他根連什么叫‘假裝’都不知道！”

    哈利亞特哼了一聲，沒話。里賽克回憶片刻，倒是誠實地搖了搖頭：“的確不像。”

    “瞧，這就是我為什么會‘混’進耐瑟斯的信徒里——他是水神的騎士，卻因為一場瘟疫而失憶，還改變了信仰……”菲利趁機解釋，“和他在一起的原還有一位水神的牧師，至今下落不明。而艾瑞克，那子非得跟著你們跑到這荒山野嶺來為一個我連名字都沒聽過的神修神殿，我還能怎么辦？”

    “你可以告訴我們實話！”哈利亞特憤然開口，“耐瑟斯要求身心的信仰，但并不會強迫，更不會趁機欺騙任何人！”

    “我對此毫無疑問。”菲利攤開雙手，“可你們也得為我想想。那場瘟疫可夠奇怪的不是嗎？而我恰巧知道最近有死靈法師在附近出沒，所以，就算我懷疑瘟疫的事兒跟死靈法師多少有點關(guān)系，也不算太離譜吧？而當(dāng)我趕到被瘟疫襲擊的村落，我的人一個失蹤一個失憶，又被告知一位新神的牧師已經(jīng)治愈了所有人——告訴我，如果你們站在我的位置，難道不會覺得這像是一場死靈法師的‘陰’謀？”

    “這才不是什么見鬼的‘陰’謀！”哈利亞特怒吼。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耐瑟斯是一位偉大的真神。”菲利躬身向兩位真正的信徒致歉，“我相信他能寬恕我的冒犯，正如我的‘女’神會原諒我不得已的謊言。”

    他自覺這句話還‘挺’像模像樣的——但哈利亞特怒視著他，顯然沒這么容易就被敷衍過去。

    菲利再次無奈地嘆氣：“至少你們得承認這個——現(xiàn)在，那個不知道藏在哪兒的死靈法師和他‘操’縱的亡靈才是我們的敵人，真正的，共同的敵人……也許是他帶走了埃德和艾瑞克……”

    哦，‘女’神保佑，可千萬不要！

    “怎么帶走？”哈里亞特對著空空的房間憤怒地揮手，“死靈法師能鉆墻嗎？”

    “不能。”菲利，“但他們有一種‘精’神控制的法術(shù)……你們外面的守衛(wèi)沒看見埃德離開？也許他們看見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真是像就是那么回事兒了。

    菲利絕望地想著，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霍安……那個跟埃德一樣被嚇暈過去的孩子，他在哪兒？”

    “他好好地待在自己的房間。”里賽克回答，“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

    “那還是個孩子！你總不會懷疑他是什么死靈法師吧？”哈利亞特毫不掩飾他的諷刺。

    菲利的確有一瞬間想到了這種可能。但再想想那個看起來單薄瘦弱，總是怯生生的男孩，他對自己搖了搖頭。

    “我只是想‘弄’明白我的人到底去了哪兒，”他喃喃道，“他們也還都是孩子啊……”

    如果他們真的落到了死靈法師手里——他不敢再往下想。

    或許是他語氣中的憂慮與絕望終于換得了一點點微弱的信任，里賽克清了清嗓子，回到了他們原被中斷的話題：“所以……你之前你可以證明自己是圣騎士？”

    這可再簡單不過。

    菲利點點頭，幾乎是有點心不在焉地‘抽’出了劍——然后對著面前警惕地后退，伸手‘摸’向腰間武器的年輕人咧嘴苦笑，隨手在自己的手背了劃了一道，然后低聲念出咒語，讓那的傷口緩緩愈合。

    “唯有諸神能賜予治愈的力量。”他把手舉起來，“你們的牧師應(yīng)該告訴過你們這個？”

    里賽克與哈利亞特互望一眼，點了點頭。

    “我們聽過死靈法師的傳……和他們邪惡的伎倆，但的確對他們了解不多。”再次開口時，里賽克顯然客氣了不少，“你得沒錯，他們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關(guān)于他們，你有什么可以告訴我們的嗎？”

    “很多。”菲利，“但首先……我建議你們再次搜索大廳這里所有走廊和房間，將里面剩下的人……包括那些地‘精’，部轉(zhuǎn)移到離大廳最近的地方，然后派人封住走廊。危險或許并不只是在外面。”

    眼前這兩個年輕人沒經(jīng)驗，固執(zhí)，多疑……但不是傻瓜。他相信他們聽得出他在什么。

    如果耐瑟斯的信徒里隱藏著水神的圣騎士，也同樣可能隱藏著死靈法師。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所有人警惕地盯著所有人。

    “需要幫忙嗎？”泰絲跳起來，躍躍‘欲’試。

    他們在第二批信徒到來之前搬到了城市中心的最頂層，宏偉的太陽神神殿里。太陽神維伊蘭是米亞茲－維斯的‘精’靈們最為崇拜的神祗，諾威的家族“逐日者”這個名字便由此而來。神殿建立在峭壁之上，坍塌的道路阻止了所有人的腳步——‘精’靈是拿繩子把其他人拉上去的。他們有當(dāng)初為牧師們提供的溫暖舒適的房間，有更大的活動空間，風(fēng)景極佳的視野，有‘精’靈毫無愧疚地從安克坦恩人那里“借”來的食物供娜里亞‘精’心烹飪……但無所事事地待久了也一樣令人厭煩。

    威一口回絕，“你們待在這兒。”

    那一晚發(fā)現(xiàn)亡靈時他離得實在太遠，幸好菲利出現(xiàn)得及時……但他至今心有余悸。而到現(xiàn)在還沒有接到菲利或埃德的任何消息，也讓他實在放心不下。

    有些事不對勁……很不對勁，他能感覺得到，卻又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他今晚已經(jīng)出去過一次，廢城里像平常一樣安靜，或者比平常更安靜。之前，有時他會隱隱有點討厭那些吵吵嚷嚷的安克坦恩人破壞了這里的靜謐之美，但現(xiàn)在他寧可他們還在繼續(xù)吵吵嚷嚷。

    他得再出去看看。實在不行就直接去找那些人……在亡靈的威脅面前，一個‘精’靈應(yīng)該也不算什么了吧？

    “我都快發(fā)霉了！”泰絲大聲抱怨，“聞聞我身上的味道——”她拉扯著衣服，“聞到了嗎？是霉味兒！”

    “不行。”諾威嚴(yán)肅地，“阿坎，守住她們，不許讓她們跟上來。”

    他有點后悔告訴了她們城里出現(xiàn)了亡靈，但他沒敢告訴她們埃德碰上了亡靈，否則娜里亞大概早就跳起來拿著劍沖出去了。

    大個子認真地點頭，他會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精’靈的命令。‘女’孩兒們對他很好，他喜歡‘女’孩兒們，但他能分清誰才是該服從的人。

    “這不公平！！”泰絲哭號著，試圖抓住諾威，“你明知道我多喜歡敲骷髏的！！”

    ‘精’靈充耳不聞，背起武器迅速地離開了。

    “你得有點正常的愛好，泰絲。”娜里亞頭也不抬，平靜地坐在火堆邊縫衣服，“要跟我學(xué)做點心嗎？我記得諾威在克利瑟斯‘挺’喜歡吃南瓜餅的。”

    “……很難嗎？”泰絲立刻收起了眼淚。

    “哦，一點也不難，你只需要有一個南瓜……”

    “我要上哪兒去‘弄’個南瓜！”

    “……閉嘴！你到底要不要學(xué)？”

    “……甜心，你其實也很想去敲骷髏的對嗎？你的劍可不是用來放著生銹的！”泰絲。

    娜里亞正在忙碌的手停了下來。

    泰絲‘逼’近娜里亞，讓她的臉占據(jù)黑發(fā)‘女’孩的整個視野——

    “對嗎？”她問。

    娜里**不自禁地點頭。

    她們對視一眼，然后一起看向杵在‘門’口，忠實地履行著他的職責(zé)的阿坎。

    “我有一個好主意。”

    泰絲笑瞇瞇地。

    幽影十分不安。

    城市中沉睡已久的黑暗正漸漸蘇醒。那些喚醒它的人絕對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黑暗無法傷害它。那是它的一部分，它無法抗拒，也無法阻止。

    但那黑暗會傷害它的孩子——那個‘精’靈。這城市里誕生的每一個‘精’靈和他們的后代都是它的孩子。它等了那么多年才等到他的到來，即使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它也絕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至少，不會是在這里，在它的領(lǐng)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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