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起初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ab－無彈窗abxs》他只是百無聊賴地撐著頭在那里發(fā)呆，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斯科特和其他人的對話，突然間就頭皮一陣疼痛——有人扯了他的頭發(fā)。
他惱怒地回頭，一個眼神‘混’濁，搖搖晃晃，顯然已經(jīng)醉得不怎么清醒的男人瞪著他，非常不滿意地叫了一聲：“嘿！這根不是個妞兒！”
伊斯愣了一下。
因為太熱，他一進來就掀開了帽子，‘露’出一頭快要垂到腰間的淺金‘色’長發(fā)。無論是斯科特還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在這個鬧哄哄的，光線昏暗的酒館里有多么醒目。
他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斯科特猛地轉(zhuǎn)身，結(jié)結(jié)實實地一拳揍在了那個醉鬼的臉上。
“離我弟弟遠點兒！”他吼道。
“弟弟？”躺在地上鼻血直冒的男人神志不清地傻笑著，含含糊糊地，“不是妹妹嗎？”
伊斯臉一黑，一腳踢了上去。
他用不著控制自己的力量。以他現(xiàn)在的力氣沒那么容易踹死人——但斯科特的拳頭可就不一定了。
斯科特‘陰’沉著臉抓著男人的衣襟提起來又猛地往地上摔，然后接連幾拳揍了過去。原就是喝醉了酒才動手動腳的男人根沒有還手之力，周圍的人們原只是大聲地笑鬧著旁觀，在斯科特悶聲不響地繼續(xù)，那殺氣騰騰的樣子幾乎像是不把對方‘弄’死就不會停手似的時候。人們漸漸安靜了下來。
“斯科特！”伊斯不得不上前阻止他看上去有點失控的哥哥，用盡身的力氣把斯科特從那個倒霉的男人身上拖開，“夠了！斯科特！我們離開這兒！”
斯科特回頭看了他一眼。燃燒在他眼中的怒火讓伊斯都有點心驚。
但他到底還是停了手，一把抓住伊斯拖出了酒館。
酒館里很快恢復(fù)了喧鬧，各種各樣的打斗在這里不過是家常便飯，沒人會放在心上。在地上呻‘吟’著扭動的男人被人拖到了一邊——走運的話，也許會有人來拖他回家。
迪西瑪剛進酒館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我愛這地方！”他大聲宣布。即使剛剛因為柜臺旁邊那一灘不知是誰留下的血而險些難看地滑倒在地，也毫不影響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
“你愛任何有酒喝的地方�！钡掳⒛砂桶偷卦u價。
“不不不�！钡衔鳜敳煌５負u著頭。“這可不只是因為酒，我親愛的朋友。聞聞這味道！這才是生活，這才是生命！真實的，活生生的，美好的東西！……”
羅莎笑著把一杯酒推到了他手邊：“閉嘴吧迪西瑪�！�
“真的。你們就一點也不高興嗎？終于不用在樹底下墊一堆又冷又硬的樹枝當(dāng)‘床’，不用啃那些餿掉的面包——我們的‘精’靈朋友甚至都不肯屈尊去給他可憐的同伴們抓一只兔子！”法師用指責(zé)的目光看著桌子對面黑發(fā)的‘精’靈。
塞斯亞納臉‘色’‘陰’沉，目光茫然，理都沒理他。與迪西瑪相反，他討厭這又吵又難聞的地方，也討厭那些投向他的奇怪的眼神，但他不得不忍受。
“迪西瑪，去打聽下消息�！卑荻蛞琅f習(xí)慣‘性’地用著命令的口‘吻’，“看看他們是否有經(jīng)過這里�！�
迪西瑪嘆著氣攤手：“有必要嗎？我敢肯定我們是被那些家伙耍了。他們絕對沒走這邊。”
“我同意。”羅莎，“而且他們有一個‘精’靈——比我們這個更顯眼。如果想要避開我們，他們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種耳目眾多的地方�！�
拜厄冷冷地瞪著迪西瑪。直到法師聳聳肩離開，走向柜臺。
他承認羅莎得有道理，但他不喜歡任何質(zhì)疑。
“沒消息�！钡衔鳜敽芸炀娃D(zhuǎn)了回來，“除了一個醉鬼調(diào)戲了個長得像‘女’孩兒的男孩兒而被他的哥哥揍得半死之外……見鬼，那位‘大人’去了哪兒？”
他注意到拜厄已經(jīng)不在他的位置。
“廁所？我猜�！钡掳⒛獩]什么‘精’神地回答。
“偉大的圣騎士也得親自‘尿’‘尿西瑪‘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我覺得我們該回庫茲河口。如果那個告訴我們諾威他們進了森林東部的人在撒謊，那他肯定知道些什么�！绷_莎開口。這個任務(wù)‘花’費的時間來長。而且看起來距離成功簡直遙遙無期，連她都開始失去耐心。
“也可能那些狡猾的家伙當(dāng)著他的面進了東部森林。然后又轉(zhuǎn)向了西邊。總而言之，我們是跟丟了。而且就算追上他們，誰又能肯定他們是真的會跟那條龍碰頭？”迪西瑪灌下一大口酒，“我覺得我們該回維薩，告訴曼西尼我們不干了！”
“你可已經(jīng)收了錢。”羅莎提醒他。
“沒錯，我收了錢，一大筆錢，可你猜怎么著？”迪西瑪把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我他媽根沒地方‘花’！冰原，森林，盡是些荒無人煙的地方！我們還要這樣晃到什么時候！”
“收錢的時候你就該想到這個�！绷_莎淡淡地，“一條龍可不會蹲在維薩城的石橋上等你去抓�！�
“那時候我可聽只要跟著我們的拜厄?揚大人，就能輕易地找到那條龍！輕易地！”迪西瑪強調(diào)，“而事實上，除了反復(fù)地‘我不會放棄’——以及跟我們的‘精’靈干了一架還打輸了之外，那位大人做過什么有用的事？——沒有！什么也沒有！那條龍又沒殺掉我的兄弟，我可不想一直跟著他傻瓜一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你根沒兄弟。”德阿莫指出。
“為什么你不直接這樣告訴拜厄呢？”羅莎挑著眉，“告訴他你不干了�！�
“哦，我會的�！钡衔鳜斚蛩ＷC，“我會的！你們會站在我這邊的對不？”
羅莎不置可否地笑笑，德阿莫發(fā)出一個毫無意義的單音，‘精’靈依舊面無表情。
——所以迪西瑪也就迅速地喝醉了，等他醒來的時候，當(dāng)然不會記得自己曾經(jīng)過什么。
斯科特一直拖著伊斯走到鎮(zhèn)外才放手，途中伊斯曾經(jīng)尷尬地想要掙脫——他可不是那個十歲的、需要哥哥牽著手保護的孩子了！
但斯科特抓得很緊，而且對他的要求和掙扎都置之不理，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前，像是依舊怒氣未消。在意識到扭來扭去只會讓他們更加引人注目之后，伊斯只好無可奈何地任由他拉出了鎮(zhèn)。
他知道斯科特有很強的保護‘欲’，但這也實在有些強過頭了。而且斯科特最近似乎來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覺得他該跟斯科特好好談?wù)劇?br />
“斯科特�！弊哌M森林，不見人蹤的時候他鄭重其事地開口。
斯科特回過頭，即使已經(jīng)不再那么怒氣沖天，也還是一臉暴躁，像是很想再找個人揍上一頓。
“你知道你剛才差點打死那個人吧？”伊斯努力在自己缺乏氣勢的年輕人類的面孔上擺出嚴(yán)肅的表情——他真懷念作為一條龍時那低沉威嚴(yán)的聲音！
斯科特不耐煩地皺眉：“他沒死！”
“那不是重點！”伊斯有點氣惱，“重點是，我以為我才是不會控制自己的那一個！”
“你的確不會。”斯科特語氣不悅，脫口道，“如果不是戴著那鬼玩意兒，你大概又會像上次一樣不管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就變成一條龍踩死幾個人，你知道那有……”
他突然停了下來，但伊斯已經(jīng)‘露’出受傷的表情，眼中隱隱有怒火升起。
“沒錯，所以也許你用不著再想什么辦法‘弄’開它了，讓我永遠戴著它更好不是嗎�！彼淅涞�。
斯科特張開嘴，又閉上，低下頭沉默了好一陣兒才開口：“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伊斯把頭扭到一邊。他沒想跟斯科特吵架，但才了不到兩句話，他們就差點又像上次那樣愚蠢地吵起來。
斯科特的確來容易生氣，甚至口不擇言，但他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
“我只是想……你不覺得自己最近有點不對勁嗎？”他別別扭扭地把想的話完，“你以前可不會因為那種無聊的事就把一個喝醉的人揍個半死�！�
斯科特一聲不響地‘摸’著自己還在痛的手背。以前的他大概還是會結(jié)結(jié)實實地給那醉鬼一拳，然后哈哈大笑，拿這件事取笑伊斯一輩子——但他現(xiàn)在的確沒有那樣的心情。
“我只是有些……焦躁�！彼姓J道，“發(fā)生了太多事，而我毫無頭緒……”
他抬頭勉強一笑：“是不是有點失望？我大概不像你記得的那么厲害。”
“……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不可能再像你記得的那么聽話�！币了够卮稹Ｋ麄兎珠_了十年，他變成了一條龍，斯科特變成了另一個神的牧師——他們都不可能還是從前的樣子。
但至少他們依舊是兄弟。
“我會幫你的。”伊斯認真地看著他，“你也用不著那么擔(dān)心我。就算套著這個，我也還是……至少比埃德要能打。”
斯科特終于笑了起來，伸手輕拍他的肩膀：“我知道�！�
他的另一只手卻拔出了腰間的短劍，在伊斯驚訝的目光中猛然回身擲了出去，‘插’在了離他們不遠處的一顆樹上，劍柄顫抖著，發(fā)出嗡嗡的低鳴。
“不管你是誰�！彼械溃白詈每禳c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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