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他們所走的正是上一次走過的路,埃德開始興奮起來——并且不可避免地有點得意忘形了。<ab-無彈窗abxs》
“我們這是去見費利……去見圣者嗎?”他滿懷希望地問,“她在等我嗎?”
他問了不止一次,肖恩一次都沒有回答,也沒有像凱勒布瑞恩一樣不耐煩地叫他“閉嘴”,但這一點也沒有影響埃德的好心情。
無論是試煉還是另一輪“學習”,能跟著費利西蒂,絕對會是相當輕松又愉快的。
他的靈魂擁有強大的力量——費利西蒂這么過,而他只要學會如何去使用就行了!也許他真的能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牧師也不定……
他還帶來了那枚水晶球……的碎片,也許費利西蒂有辦法讓它恢復原樣?
一路不停地胡思‘亂’想,黑‘色’木‘門’再一次打開時候他差點急不可耐地從肖恩身邊擠過去。肖恩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頭。
埃德不解地瞪著他,肖恩卻很快放開了他的手臂,繼續在前面帶路。
這個有著噴泉和彩虹的房間并不是終點。
埃德聽見肖恩用低沉的聲音吐出簡短的咒語,正對噴泉的墻壁無聲地降了下去,隱約可見黑暗中有一道向下的階梯。
埃德微微有些不安——身為圣者的人應該不需要住在這樣的密室里,里面甚至連一點光都沒有……
當肖恩舉步向前時。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上了。
墻壁再他身后悄無聲息地合上,周圍卻并不是想象中的黑暗,墻壁上。巖石中猶如水紋般的淺藍‘色’紋路,靜靜地泛出柔和的光芒,并且隨著肖恩的腳步聲來明亮,沒過多久,整個房間就像是在水底,有著粼粼的‘波’光和恍如世外的靜謐。
但這個密室很,得不用轉頭就能把一切盡收眼底。埃德沒來由地一陣陣發冷。竭力不去看房間中央那白‘色’的,似乎是半透明的……石箱。
他不肯承認。也拒絕相信,但那真的……很像是個石棺。
心臟開始毫無規律地狂跳,他慌‘亂’地在的房間里尋找那個慈祥的老人——但她顯然不在這里。
“為什么帶我來這兒?”他開始一步步向后退去,心慌不已地質問。“費利西蒂在哪兒?你問什么要帶我來這里?”
肖恩一直沉默地看著那白‘色’的石箱,此時終于轉身面對他。
“她就在這里。”他的聲音在密閉的房間里顯得沉悶異常,“埃德?辛格爾,她讓我告訴你,看不見死亡的人,也不可能聽見神的聲音。”
“死……亡……”埃德怔怔地重復,然無法理解自己聽到的東西,“你在什么?”
“我在告訴你,圣者已逝。”圣騎士團長的聲音十分平靜。但埃德終于能聽出其中巨大的悲傷。
“那不可能……那不可能的……”埃德喃喃自語著,無力地坐倒在臺階上,腦海中一片茫然“我明明見過她。還不到十天之前,就在這里……”
“那么你應該也很清楚,你見到的并非真人。”肖恩平緩的聲音聽起來如此冰冷而無情。
“但那依舊是她不是嗎?她怎么會……為什么……”埃德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頭,絕望地意識到,他其實知道的,他早就知道。早在他來到這里之前……
誰曾經試圖告訴他,而他卻拒絕去理解?
“我知道你所創造的奇跡。埃德……因為我就在這里,在遠離盧埃林千里之外的地方,見證奇跡的發生……和為它而付出的代價。這個世界有它的規則,一個生命歸來,一個生命離去……我不知道這是否值得,但這不由我決定。”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是的,他知道,他曾經看著那個白‘色’藍眼的少‘女’在博雷納額頭落下輕輕一‘吻’,然后抬頭對他微笑。
他該看懂那笑容里淡淡的悲哀。
——而他卻選擇了忘卻,只為保護他自己。
埃德努力把自己縮成更的一團,聽著肖恩腳步聲從他身邊過,每一聲都沉重如鼓,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我無法成為你的引導者……但你自愿來到這里,便已經選擇了你道路,而我奉命守護。”墻壁再次無聲地降下又身軀,將埃德獨自留在這無人知曉的隱秘之地,圣騎士的最后一句話清晰地鉆進埃德耳中。
“你唯一的試煉就在這里,埃德?瑟伍克?辛格爾,面對你自己。”
有些事,如果只是做夢的話,該有多好。
無論是怎樣的噩夢都會醒來,你只需要告訴自己,那都不是真的,根用不著在意。
埃德?辛格爾做過許多奇怪的夢——他也喜歡做夢,那感覺像是能夠脫離這個空間,行走于無數奇妙的世界,無論什么,做什么,導致了怎樣的結局,都無需承擔任何責任。
后來,當漸漸明白他的夢或許不僅僅是夢,他曾有過的恐慌——如果他在夢中所犯下的錯,真的傷害了某個世界里的某些人,而他卻再也沒有補償的機會,那該怎么辦?
有好一陣兒他甚至因為害怕做夢而無法入睡。但此刻,他想要做夢……哪怕是逃避也好,如果繼續清醒地待在這里,他覺得自己可能會發瘋。
他不知道肖恩?佛雷切已經離開了多久。的密室里并不黑暗,柔和的光芒始終如水般流轉在他身邊,但這里好冷……比冰龍的‘洞’‘穴’還要冷得徹骨。
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周圍死一般的沉寂。他聽不見話聲。腳步聲,連水神神殿里幾乎無處不在的流水聲也聽不見。
他甚至聽不見自己的心跳——如果它真的還在跳動的話。
有時他恍惚覺得自己已經在那冰冷的石階上坐了千百年,他的身體早已化為枯骨。他的靈魂卻徘徊不去。因為他所犯下的錯,他被永遠禁錮在這里,直至世界的盡頭。
他所犯下的錯……
白‘色’石棺近在咫尺,他卻沒有再靠近一分的勇氣。
如果一切都只是夢……
像是從水底突然冒出的一個的氣泡,一個念頭從他冰冷死寂的腦子里鉆了出來——可這不是夢,不是某個他根不知道在那里,是否存在。再也無法回去的地方,那至少意味著……他還有補償的機會!
他猛地地站了起來。僵硬的雙‘腿’卻無法移動,針扎般的一陣痛楚,整個人無法控制地向前撲倒,結結實實地摔在光滑僵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這里不會有人擔憂地扶起他。也不會有人嘻嘻哈哈嘲笑他的笨拙。
他一聲不吭地爬起來,半跪在石棺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想要挪開棺蓋,顫抖的雙手卻使不出一點力氣。
他想要再見到費利西蒂……不管是怎樣的費利西蒂都好,他想要見到她,即便無法再回答他任何問題,都至少能給他一點勇氣。
是的,埃德?辛格爾是個沒用的人。他的勇氣從來不是源于自己的內心,而是他人的‘激’勵……所以他需要朋友,比任何人都需要。他永遠無法獨自生存。
伊斯就能輕易打開石棺……可他不在這里。
這里沒有任何人能幫他。除了他自己。
埃德怔怔地盯著石棺。費利西蒂曾過他的靈魂之中充滿力量……可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如果沒人來告訴他要怎么做……
——“你知道諸神如何創造世界?他們‘想’。”
斯科特告訴過他,凱勒布瑞恩從不廢話……如果“想”真的有用的話,那么,他想見到費利西蒂。非常、非常地想……
緩緩流動在密室中的光芒突然間‘亂’了節奏,光流有片刻的停頓。然后‘混’‘亂’地撞擊在一起,閃爍出無聲的火‘花’。然后終于找到了方向,開始迅速地轉動。
埃德根沒有看見那些。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石棺,沉重的棺蓋忽地發出一聲輕響,像是被某種力量平穩地托起,一點點向上升去,然后無聲地滑落到一邊,仿佛根沒有重量。
——棺材里是空的。
埃德茫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棺材里那根細長的白‘色’手杖——無論那是什么,反正不可能是費利西蒂。
一瞬間腦子里閃過無數念頭。
——費利西蒂還活著!
——肖恩?佛雷切騙人!
——‘混’蛋鐵殼兒去死吧!!
——費利西蒂在哪兒?
——她知道這一切嗎?-
——她真的還活著嗎?……
他其實……知道答案的不是嗎?……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抓起了那根手杖。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木頭——或者不是木頭?雖然拿在手中像是木頭的重量,那堅硬的觸感卻更像是石頭,光滑瑩潤,甚至微微有一絲暖意。整根手杖比他的人還要高,除了頂端被雕刻成一簇微微回旋的‘波’‘浪’,再沒有任何‘花’紋。它讓埃德想起伊斯那根橡木杖,或許也有一個咒語能讓它改變形狀?
只是一念之間,從未聽過的句子從‘唇’邊自然地流淌出來。手杖頂端的‘波’‘浪’驟然間活了過來——‘浪’‘花’飛濺在埃德的臉上,冰涼愜意,微微散開的水流間,一團柔和的光芒漂浮其中,搖搖晃晃,仿佛一尾悠閑自在的魚。
埃德目瞪口呆地看著,眼中漸漸有笑意堆積。
那點光芒……不知為什么會讓他想起費利西蒂那甩來甩去的,長長的馬尾。
眨眼之間,手杖恢復了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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