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影發(fā)出一聲憤怒而絕望的尖叫,在幾道白光之中化為細細的黑灰,紛紛揚揚地落下,因為答應了小國王把最后一擊留給他而隱在一邊的菲利澤里才從陰影中走來出來,用腳碾了碾地上的黑灰,轉頭問緊張地破門而入的嘉德卡洛斯:“這是第幾個?”
嘉德怔了怔,下意識地回答:“第三個。”
菲利摸了摸下巴:“那應該還有!
雖然不一定都來了這里,但菲利記得很清楚,肖恩說過,像瑟若恩那樣像他腳下這攤一樣的家伙,去掉科帕斯芬頓,也還有十個,在這段時間里,說不定又誕生了更多。
嘉德的神情更像是煩躁而不是恐懼當有了足夠的準備和合適的武器,這種來去無蹤無孔不入的敵人倒也不是那么難對付但還是挺煩人的。
他向室內掃了一眼,看著毫發(fā)無傷,甚至還有點躍躍欲試,想要多對上幾個敵人的小國王,頭痛地皺皺眉,但還是行了個禮才匆匆離去,繼續(xù)搜尋那些潛入這里的家伙。
菲利又低頭看向那片黑灰。老實說,他有點疑惑,他不明白這些家伙為什么會在這種時候跑來抓博弗德的血脈沒錯,他們并不單純是針對弗里德里克而來,最先被發(fā)現(xiàn)的敵人出現(xiàn)在小公主朱恩的臥房外,以這些人的能力,那應該不是因為走錯了路。
但事實上小公主已經(jīng)被秘密送進了“花園”,這座別宮里流著博弗德家族的血的,只有弗里德里克和他弟弟布蘭登。
真要找的話,別宮之外也不是沒有博弗德家的人,沒必要這么冒險。還是說,一定得是安特的后代?以及,他記得他們已經(jīng)查清楚,當時利用博弗德的血脈舉行儀式,從神明事實上是從熾翼那里偷取力量的人,就算是泰利納那一次,背后的控制者都是莉迪亞貝爾那個女人相當擅長煽動其他人為她進行各種危險的嘗試。
但這些黑乎乎的家伙,卻是耐瑟斯的信徒,科帕斯的手下他們?yōu)槭裁匆獛屠虻蟻喌拿Γ坑只蛘,他們有別的目的?
這種繞來繞去的事簡直能讓人撓禿頭。他想了半天什么也沒想出來,還是在身邊另一個圣騎士拼命使眼色又連咳了好幾聲之后才意識到,弗里德里克在叫他。
他訕訕地笑了笑,想要解釋,還沒開口,窗外遠遠傳來一聲嘹亮的號角聲。
弗里德里克變了臉色,快步走到窗邊,一把扯開了窗簾。
隱約的呼喊聲由遠而近,一直傳到門外。有人一路疾跑而來,在國王門外大聲叫道:“敵襲!”
普羅利安的這處別宮,是博弗德王朝的第三位國王從另一個家族手中奪來,幾經(jīng)改建之后,成為了王族避暑的地方,因為本身是一座頗為堅固的堡壘,即使改建得華麗了一些,防御能力卻也不差,據(jù)此不遠的維魯斯,一座不大的城市,也因為距離塔馬蘭不遠,發(fā)展得頗為迅速,才被選擇為另一座王城。
維魯斯城就位于別宮東南方,向著維因茲河伸展的平原上,因為沒有城墻的保護,城中的人早已撤至塔馬蘭,看過去只有一片黑影現(xiàn)在看過去也只有一片黑影。
緩緩涌來敵人并沒點起火把他們并不需要。
當他們在弓箭的攻擊范圍之外停下,使用了鷹眼術的菲利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么啦?”硬要上城墻“觀察情況”的弗里德里克皺眉:“不就是亡靈嘛。”
雖然看不清,但那緩慢的行進速度和不甚自然的節(jié)奏,明顯不是活人。
菲利苦笑:“看到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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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些亡靈最前方的,是拜厄揚。
嘉德大步走了過來,很有些氣急敗壞:“亡靈后面有軍隊活的!
“哪家?”弗里德里克收緊了手指,努力保持鎮(zhèn)定
“默恩家!奔蔚乱а狼旋X,“那個猴子臉的家伙,我就知道不能信!”
菲利也忍不住感慨了一下:“總有人覺得自己能在渾水里摸到大魚嘛。”
但這種時候說這個毫無意義,年輕的騎士很快又離開去組織防御和反擊最糟的情況,他們也只要能守住城堡就算勝利,而他們準備充分。
他就是有點后悔,沒能勸茉伊拉跟朱恩一起離開。
騎士身后,菲利看了一直沉默的弗里德里克一眼,稍稍有點擔心。少年國王經(jīng)歷了許多但到底還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
“要找人幫你寫一篇慷慨激昂的檄文嗎?”他試圖開個玩笑,“說不定能罵得那位猴子臉的侯爵大人羞愧而逃呢。”
小王國白了他一眼。
“如果他在一切結束之后來挑戰(zhàn)我,質疑我是否有成為國王的資格,倒還配得上我寫幾個字!鄙倌甑哪橆a因為激憤而微紅,眼神卻明亮而清醒:“但在這種時候,用這種方式來試圖奪得王位讓他有來無回就行了!
菲利忍不住笑了起來,視線再一次掠過城外不知在等待什么的敵人,突然開口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小國王。
“弗里德里克,”他直呼他的名字,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現(xiàn)在說這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不過,如果我死了,不要讓人碰觸我的尸體,然后,把我燒成灰,送回水神神殿你能,為我做到嗎?”
小國王兇狠地瞪著他,似乎很想這會兒就干脆一劍捅死他,最終卻只是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氣沖沖地大步離開。
菲利輕笑一聲,鄭重地告訴他身后的圣騎士:“你們也是都離我遠點兒。”
圣騎士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應諾。
菲利輕輕吐了口氣,簡直要懷疑莉迪亞是故意派來了拜厄不,他應該沒有那么重要。
后頸上看不見的印記似乎在隱隱發(fā)燙,他不知道那玩意兒到底會在什么時候把他拖入地獄,但他絕對不要變成拜厄,或安特那樣的東西。
絕對不要。
女法師忍不住小小地打了個噴嚏,差點把眼前一堆化為飛灰的東西吹得到處都是。
幸好法術已經(jīng)完成。她抬袖把那堆灰燼拂入壁爐之中,看著火焰在一陣奇異的亮藍色之后,恢復了原本的暖黃。
安克蘭從她身后幾乎無聲地走過,對她在做什么似乎絲毫不感興趣也可能是真的不感興趣。就算他紆尊降貴地看上一眼,多半也只會給出“多此一舉”或“徒勞無功”之類的評價。
可她到底不是他,她得十分努力,做各種各樣的嘗試,才能抓到更多的東西。
“這都是為了你呢。”她低頭對著自己隆起的小腹溫言細語,“我小小的寶貝!
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在這一刻,她才突然想起,去給斯科特“送別”的時候,由始至終,她都不自覺地把自己已經(jīng)十分臃腫的身材藏在斗篷之下即使她知道他已經(jīng)對此無知無覺,她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懷孕的樣子。
“女人啊”
她對自己發(fā)出嘲弄的輕笑,拿火鉗將壁爐里的火撥得更亮一些,愜意地在她的搖椅上坐下。
她大概得等上一段時間,但希望不用等得太久。她現(xiàn)在,可是很容易睡著的,而安克蘭絕不會好心叫醒她。
科帕斯芬頓坐在獨屬于他的椅子上,突然睜開了眼睛。
極北之光里的戰(zhàn)鼓聲,好像已經(jīng)有一會兒沒有再響起來了。
鼓聲剛剛響起時確實有點激昂的感覺,畢竟那時他剛剛送走斯科特可當那群惡魔又開始沒完沒了地敲起來,就讓人有點受不了了。
戰(zhàn)鼓是那些家伙們從極北之光的西北角某個空蕩蕩的大廳里找到的。因為使用了龍皮和鐵木,至今仍能敲響?蛇@面對精靈們顯然有著獨特意義的戰(zhàn)鼓,對惡魔們而言就只是個新奇的玩具地獄里是沒有“戰(zhàn)鼓”或“號角”這種東西的,它們的咆哮聲就已經(jīng)足夠,因為它們從來也不需要激勵同伴,只需要激勵自己。
于是它們拿著那面鼓,敲一陣兒停一陣兒,說不定還會搶來搶去嬉笑玩樂,自然也就沒有什么節(jié)奏可言。在低沉渾厚、震撼心靈的鼓聲,這樣聽久了也只會讓人煩躁無比。
通常它們玩膩了就會把鼓扔到一邊。但今天或許是因為今天畢竟是不一樣的,當鼓聲停下,科帕斯竟莫名地有些不安。
他坐著沒動,想著要如何去探探那邊的情況,瑞弗突然就推門沖了進來。
科帕斯皺起眉頭這家伙別說得到允許,他連門都沒敲!
寒冷的冬日里,身材粗壯的男人卻滿頭大汗,聲音發(fā)僵地開口就是一句:“敵襲!”
科帕斯微握的手驟然一緊,臉上卻還是鎮(zhèn)定自如,只語氣里帶著幾分冰冷的不滿:“什么敵?襲哪里?”
“夜、夜鷹!”瑞弗終于能稍稍定神,把話說完:“夜鷹攻擊了極北之光!”
科帕斯反而心中一松。所以他的預感并沒有錯,惡魔那里果然是出了問題。
然后他才考慮起這小小的意外夜鷹本不該在這里。
留在極北之光的惡魔并不重要,它們原本就是被“剩下”的,可夜鷹現(xiàn)在應該在卡斯丹森林面對從極北冰原而來的野蠻人軍隊一支亡靈大軍。即使他們真有余力,偷襲極北之光和毫無必要。
或許是為了那條傀儡龍。
想到這個,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翹了翹。
他起身,雖然沒有去支援那些惡魔的意思,但總得看看情況。然而還沒走出神殿,他的腳步突然一頓,轉向神像后的祭壇。
門關著,門邊的守衛(wèi)在他走過時恭敬地向他行禮,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可當門打開,他身后的圣騎士發(fā)出一聲驚愕無比的抽氣聲,然后急急擠過他身邊,拔劍擋在了他身前。
科帕斯嘴角微抽忠心可嘉,可也未免太蠢。
他看向祭壇。祭壇周圍,守衛(wèi)們一如往常般站著,卻雙目失神,對他的到來亦毫無反應,只是如仰望神明般仰望著漂浮于祭壇之上的身影。
那是個一身黑袍的少年,身周卻被火焰所環(huán)繞,滿頭金發(fā)微微向上飄起,也如火焰般搖擺。火光映在他藍色的雙眼之中,也將他蒼白的臉頰映出幾分血色。
他對牧師燦然一笑,笑容里依稀還帶著幾分羞澀,仿佛真是個純真的少年。他居高臨下,卻又貌似恭敬地向牧師躬身低頭。
“芬頓大人!彼_口,“我奉吾神之名而來,助您一臂之力!
這番裝模作樣讓牧師的眼神更冷了幾分?伤芨杏X到,環(huán)繞這少年的力量,的確是他的什么所賜。
又找了一個。
他瞬間有些暴躁起來,臉上卻紋絲不動。
他們互望著。在有人再次開口之前,被科帕斯扔在身后的瑞弗又一次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大人!”他叫著,在看見霍安的那一瞬,聲音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雞,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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