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抖。”蘭紫按住吳塵肩膀，又在吳塵臉上撲了些粉，笑：“你看看，是不是更像了？”
吳塵稍微抬眼向鏡中看去，當然其實內心是拒絕的。他只求紫薇宮新來的人趕快來，扮女人他算是扮夠了。
近距離看著蘭紫盈盈笑臉，更能聞到她身上熟悉的淡香，吳塵忽然眼中一熱，心中冒出個想法。
“呆子，你想做什么？”綠眼龍珠感覺到吳塵心中震動，忙不迭問。
“我覺得我們之間……”吳塵來盯著銅鏡中慘不忍睹的自己，一直沒話，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不僅綠眼龍珠驚訝的吞了口水，蘭紫也是一怔，他們之間？怎么了？
短暫的停滯后，吳塵定聲：“我們之間應該真誠一些。”
“嗨，”綠眼龍珠驚呼：“你就想這個啊！”
“什么意思？”蘭紫不解，站到吳塵對面問。
“多些信任。”吳塵解釋。
蘭紫聳肩：“你不相信我嗎？”
“我有很多不理解之處，還想請教。”
蘭紫一抬下巴，示意他盡管。
“很多問題，比如你為何不承認你在邊境客棧有意幫我？比如，你為何有能助長我修行的丹藥，兩次我遇到瓶頸你都能暗示突破辦法？”
蘭紫默然聽著，搭一句：“還有嗎？”
“再比如，你在魅湖，在昨日梅花林中見到易容的我，好像一眼就認出我是誰，你能否解釋一下。”
蘭紫彎月眉毛一抬，若有所思地停頓須臾，沒話。
靜謐的空氣中，吳塵感覺到她要出真相了，期待的眼神望著她。
片刻后蘭紫理了理思緒點點頭，而后：“郡主要去睡了，你好生守夜吧。”著從吳塵身邊走過，進了里間她更寬敞精致的睡房中。
吳塵猝不及防。
“哈哈，”心里傳來綠眼龍珠的笑聲，呆子還是被耍了。
吳塵心道：“笑什么笑，和你一副德行。”
……
轉眼夜半，吳塵坐在座椅上，沒想回床榻睡覺，只隔了一個碩大屏風的里間睡著一位妙齡少女，這感覺有點復雜。
而且這少女還沒睡著。
他坐在這里，不時能聽見蘭紫輾轉反側的聲音，時不時還有幾聲噓嘆。
又過許久，里間傳出輕柔之聲，試探著問：“你睡了嗎？”
吳塵獨坐桌邊打坐，雖然沒能靜心，但卻沒發出一點聲音，所以蘭紫擔心他已經睡了。
咳咳…吳塵清清嗓子也低聲回：“還沒。”
但里面卻沒了聲音。
半晌，蘭紫才又：“拂塵道上的日子好過嗎？”
又是毫無準備，想也想不到，蘭紫居然會問這樣的問題，這明她知道他的來歷，而且她不打算繼續隱瞞了。
思慮片刻斟酌答案，吳塵：“反正我活下來了。”
蘭紫聰穎，其實問出這問題前她也知道結果，但她就是想問，每次看到吳塵她都想問這個問題。
因為吳塵是唯一從拂塵道上走出來的人，蘭紫想知道，有一個人在拂塵道上，是不是還活著，活得怎樣，只有問他。
等吳塵的答案一出，她更知道，拂塵道上的日子一定是非人的。
里面又沒了聲音，吳塵反過來問：“你都知道？”
“我在客棧幫你，是真人授意的。”蘭紫回答了吳塵的第一個疑問。
“河圖真人？”
蘭紫默然，不置可否。
回想他從拂塵道上出島，的確是隨一行河圖閣覡士同出的，但河圖真人親自授意讓郡主照拂，這面子大了。
“他為何要幫我？”吳塵急問。
“你去問他啊，我怎么知道。”蘭紫避而不答。
既然如此，吳塵也不打算含蓄：“你在邊境客棧，怎樣看出那幾個大漢是異族的？”
蘭紫回答的痛快：“誰我知道他們是異族了？看到他們的血我才知道。”
但她回答的快堅定，吳塵就懷疑。
“你能給我講講拂塵道上的事嗎？”蘭紫岔開話題問。
“郡主該知道，拂塵道上一切皆為絕密，我不能。”
“那不用拂塵道上的事，你里面都有些什么人。”蘭紫聲音突然急切起來，沒有平日命令人的語氣，有些渴求。
“也不能。”吳塵還是拒絕。
“你該知道拂塵道上有很多其他門派派去的人，那些人自然都是化名，些假名字也不行嗎？”蘭紫繼續期盼著追問。
吳塵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急切，如果紫薇宮也派人在拂塵道上，她應該知道是誰，何必聽些假名字？
“抱歉，我真的不能。”
里面再次安靜下來，徹底安靜。
雖然蘭紫再沒話，甚至沒發出先前輾轉反側的細微聲，但吳塵卻感覺到里間的氣氛是壓抑的，有些傷楚，他不懂為什么。
難道拂塵道上有她掛牽之人？
安靜的夜色中，吳塵站在窗前，仔細看過面前應天府中景色，悵然深思。想這兩年來，他在應天府來來回回好幾次，如果遇到綠眼龍珠是奇遇，來應天府則是他最大的奇遇。
吳塵靜思了一陣，突然感到心里一動，好像有什么在動鬼心思，吳塵收回心思問道：“綠眼你要做什么？”
“呀！居然被你發現了！”綠眼跳出來驚訝道。
“你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吳塵再問。
“嗯。。”綠眼避而不答，突然靈機一動：“呆子，以前我有什么心思你感覺不到的呀，怎么這次發現了？”
綠眼成功轉移了話題。
它的這個問題，的確是個問題。
“呆子，我看你功力有漲，現在恐怕已經不是三清初境了。”綠眼驚喜地，跳來跳去。
在綠眼出這個答案之前，吳塵自己也有所感覺，自從護送契匣回來，經過一路的嘗試突破極限，竟然收獲良多，此刻的他已經不能同日而語。
“你別岔開話題，”喜悅過后吳塵繼續問綠眼沒回答的問題：“我剛剛感覺到你在動壞心思，你要做什么？”
綠眼心知躲不過去，才支支吾吾地：“這次回應天府，不僅你的功力長進了，我也一樣啊！”
“你的意思是？”吳塵忙問。
綠眼龍珠提高語調：“我現在又可以變成人形了呀。”
“你剛才又想浪費只有一次變成人形的機會？就為了逗我？”
綠眼不置可否。
吳塵無奈，一聲嘆息。
“你剛才想怎么逗我？”
“不告訴你。”綠眼傲嬌的。
不告訴就不告訴，吳塵無奈叮囑：“這次機會不許浪費，若我此行北去不知遇見怎樣的危險，到時候你這能力或許有用。”
綠眼聽了，只能作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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