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玉杭暗道,果然這位姐病得很重,他也不敢大膽的搜,在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看,后來由郭文鶯挑起帳簾向床上望了一眼。雖只是一眼,還是看出那是個美嬌娘,當真長得漂亮,還有一種嬌弱的病態美,只是骨架略微大了些。 不禁心里暗忖,這莫不是皇上在這兒的私宅嗎? 想覺得是,否則不可能派了親衛守護,也幸虧沒驚擾了姐,不然還真不好交代了。 姜玉杭對著郭文鶯抱了抱拳,“下官這就走了,多謝董大人了,董大人球打得好,改日再跟我打一局如何?” “自然奉陪。”郭文鶯笑著點頭,等把人送出去才輕輕吁了口氣。 回頭看幾人都在望著她,她皺皺眉,“怎么?” 張強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郭文鶯道:“什么都別了,我有事要做,趕緊備車去。” 張強想什么,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好開口。他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更不知道郭文鶯想做什么,不過隱隱覺得她要做的事肯定不是皇上樂意看見的。 張強備了車,和皮三兩人在車上守著,不一會兒看郭文鶯扶著個女子出來。那女子臉上蒙著紗,一時也看不出相貌,只是這樣一個女人究竟怎么混到宅子里來的,他們竟一點都不知道。 郭文鶯滿臉嚴肅,扶著方云棠上了車,隨后對幾人道:“送我們出城,要快。” 陳七道:“大人,這會兒怕出不了城了,皇上遇刺,城門都被封了。” 郭文鶯道:“沒事,我有辦法。” 她出宮時,封敬亭給過她一塊金牌,可以隨意出入宮廷,自然也可以出城,只要拿著金牌,便沒有人能攔他們。 她也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動都在人的掌握之中,怕是瞞不了多久就會被封敬亭發現,但是這會兒只要送方云棠出京,朝廷抓不到證據,就能保他一命。便是皇上惱了,再尋由頭整治方家,最起碼不會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至于她,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封敬亭知道之后的怒火,她也有些瑟縮,她私用避孕藥的事還沒完,又如此包庇方云棠,也不知會落個什么下場? 臨出門時,郭文鶯讓云墨留在這兒,等回來接他。云墨雖是點頭,但看那閃爍的眼神,很有可能她前腳走,他后腳就去得去告狀去。 馬車離了甜水街,方云棠靠在車廂,輕聲道:“你不后悔嗎?” “什么?” “為了救我再搭上你。” 郭文鶯嘆氣,“就當是報了當初你把我帶出荊州城的恩了吧。” 方云棠一怔,“怎么?你想跟我撇清關系了嗎?” 郭文鶯道:“云棠,咱們兩個只是朋友,現在是,以后也是。從前的那些種種都盡數忘去吧,你這一走,你我今后也不要再見面了。” 方云棠沒話,他給她找了這么大一個麻煩,今后還有什么臉面再見她?只是心里依然有些隱隱的痛,他與她終要陌路了。 馬車行走在街上,氣氛十分凝重,到處都是巡查的人馬,巡防營、兵馬司、親衛所接連而過,時常也看見錦衣衛從街上而過。 張強幾個都穿著親衛的服飾,身上又有腰牌,剛開始遇上的人馬都沒有搜查,其中也有認識的,還很是給力的護送了一段。 眼見著城門就在眼前了,郭文鶯心中很是惴惴,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封敬亭,甚至不知道對著他該什么。剛才有那么一瞬間,她都想干脆帶著方云棠去自首得了。 心里暗勸自己,他們抓的是三皇子,不是方云堂,只要他離開了,便不會疑心到他身上。阿彌陀佛,千萬別出事。 念了不知幾遍的佛,可離城門不到幾步之遙,他們還是被攔住了,有人上前檢查,郭文鶯拿出金牌,聲稱自己是奉皇命出城的。 那守城之人一時猶豫著要不要開城門,皇上剛下令封城,這不過才幾個時辰,就要打開了? 就在這時,突然一隊人馬飛奔而來,領頭一人叫道:“何人要出城?” 郭文鶯掀起車簾,見是路唯新帶著一隊錦衣衛過來,微覺松了口氣。 路唯新看見她,也微微一怔,“文鶯,你怎么要出城?” 郭文鶯道:“有點事要出城看看,守城的正要開城門。” 路唯新轉頭對守城將領道:“可檢查過了?” “已查過了,里面是個女人。” 女人?路唯新納悶,他還沒見郭文鶯身邊有什么女人?他掀開車簾瞅了一眼,這一眼不由臉變了變色,“文鶯,你……” 別人不認識換成女裝的方云棠,他卻一眼認出來,郭文鶯這個時候帶著方云棠出城是什么意思? 郭文鶯湊在他身邊,低低地聲音道:“刺殺皇上的不是他,你就當還他當日送咱們出荊州的情吧。” 路唯新終拗不過她,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對守城將領道:“他們是皇上的密使,開城門放他們出去。” “是。” 錦衣衛大人發話了,他們自然打開城門放他們出城。 “多謝了。”郭文鶯對著路唯新一抱拳,正要催皮三快走。 路唯新突然道:“文鶯,你不會想就此離開,再也不回來吧?” 郭文鶯怔了怔,他怎么會這么想?連他都這么想,那封敬亭會不會也以為她是和人私奔,再也不回來了? 出了城,到了城外三里的地方,馬車停了下來。 郭文鶯道:“你能駕車嗎?” 方云棠點點頭,“勉強還可以,等到了前面找個地方雇個車夫就是。” 郭文鶯頷首,“那我就送到這里了,前路茫茫,公子一路心。” 她要下車,方云棠忽然握住她的手,“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嗎?從此以后,天涯海角只有你我二人。” 郭文鶯呆了片刻,若是幾個月前,有人跟她天涯海角,她真的會猶豫著要不要走,可是現在她已經有了牽掛,這就像在她身上栓了根繩一樣,就算她想走,也會被人扥回來。她與封敬亭終究是難解難分了。 方云棠只覺得她的手指從手中抽出,在那一瞬心仿佛也被抽空了,那空洞一點點擴大,似乎比身上的傷口還要疼。他微微蹙眉,抓起韁繩喝一聲,“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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