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文鶯可能自己是行伍出身的緣故,后來雖是狠下功夫讀了些書,對古代的讀書人卻有一種非同尋常的崇拜,那個傳說中掛滿詩詞的玉軒樓也早想去看看了。 沒穿越之前,她就幻想著有一天在古代可以拐騙兩個讀書人。當不了她孩子的爹,好歹近距離觀摩一下也是好的。一想到那些白白嫩嫩,文文靜靜的書生,還真叫人手癢心也癢。 俺叫郭文鶯,聽說你們這兒男人不錯,俺過來看看…… 搓了搓手,有些興奮的笑起來。張明長不由道:“張兄,你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沒什么,咱們這就去玉軒樓看看。”郭文鶯擦了擦嘴上疑似口水的東西,心想著趁封敬亭不在身邊,倒要好好看看這趕考的舉子們的風采。 兩人結(jié)了賬就往玉軒樓而去。 這座京城聞名遐邇的酒樓,確實有其過人之處,三間大開門的門臉,上下三層,廳里亮堂堂的,一進門便有一種豁亮感。 在大廳正中是一個高三尺見方的高臺,此時高臺上有兩個白面書生正在對對子,上下聯(lián)的對的很是激烈。 一個道:“圍棋賭酒,一著一酌。” 另一個道:“坐漏讀書,五更五經(jīng)。” “李打鯉歸巖,李沉鯉又出。” “風吹蜂落地,風停蜂再飛。” “黃黍地中走黃鼠,鼠拖黍穗。” “白楊樹下臥白羊,羊啃楊枝。” 兩人似是不相上下,連對了七八個都沒分勝負。 郭文鶯看了幾眼,覺得這兩人的文采也就那樣,不說平平,卻也沒什么特色。 他們進來的還算是時候,酒樓里還有幾張空桌,尋了張桌子兩人坐下,招呼小二上茶。 他們左右望望,看見高淳和李玉就坐在不遠的地方,兩人專心的看著臺上,似對那兩個書生的文采欽佩不已。 玉軒樓里座無虛席,兩人沒地方坐就干脆到了那邊跟他們搭桌。 張明長本來想跟他們打招呼的,只是多年沒見,他又變得和從前相差甚遠,這兩人竟一時沒認出他來。還含笑著招呼,“兩位仁兄要坐便坐就是。” 郭文鶯笑了笑,一指臺上,“這第一輪算是比完了嗎?” 剛才還在臺上的一個文生已經(jīng)灰溜溜下來,一副羞愧難當?shù)臉幼印?nbsp; 高淳搖搖頭,“這差得遠呢,不過剛開始,直到?jīng)]人敢再去挑戰(zhàn)之時才是一輪。” 對對子本就是文人之間常玩的游戲,大家玩起來興致都很高,登時便有人跳上臺挑戰(zhàn)去了。 高淳笑道:“冰玉,你的文采極好,對對子又是你最拿手的,那個什么河北對王,你給他點顏色瞧瞧。” 李玉微微搖頭,“在這種地方何苦爭一時之長短,真有本事就在貢院之內(nèi)見高下。” 郭文鶯不由多看了他幾眼,這人倒是好深沉的個性,人長得出色不說,瞧著文采也好,還知道隱其鋒芒。這個節(jié)骨眼上,能忍得住不出風頭的還真不多。 他們說話的功夫,臺上兩人已經(jīng)重新開始。 “爽氣西來,云霧掃開天地憾。” “大江東去,波濤洗盡古今愁。” 李玉在一旁解釋,“這是名聲聯(lián),難度頗大。” “論功還欲請長纓。” “這是諧趣對,瞧著有意思,對起來卻也不易。” 果然后上去之人,使勁撓了撓頭,想了半天才道:“怕熱最宜穿短褲。” 話音一落,酒樓里一陣大笑,有人指著他的褲子,“莫不是里面穿的就是短褲?” 郭文鶯到底不算是真正的古代人,對這種吟詩對對子的興趣有限,只興奮了一會兒便覺寡淡無味了。 她吃了幾口糕餅,閑閑地往酒樓四周看去,忽然見坐在東邊的犄角之處的桌上的兩人甚是眼熟。 難道是花了眼了?這丫的封敬亭怎么可能在這兒? 揉揉眼再瞧去,果然不錯,一樣的鼻子,一樣的嘴,而且天下再也沒第二個人可以把淡淡的表情做的那么像模像樣,不但不讓人覺得“木呆”,反倒有種橫掃一切的俊帥。坐他旁邊的正是齊進,兩人一副微服出訪樣,身上穿著普通的粗布長衣,若不是氣質(zhì)太過于超然,真的很難從人群里發(fā)現(xiàn)。 看見這一位,郭文鶯幾乎下意識的就想往桌子底鉆。她暗罵,自己真是背運,怎么這就要被抓了去了?皇宮里他不待,跑到這酒樓干什么? 她虛虛地一笑,對張明長道:“咱們是不是得走了?” 張明長卻沒注意到皇上,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臺上,她也不敢大聲叫,只得狠狠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張明長一回手,手背碰上了桌上的茶盞,那一杯熱茶整個傾在身旁的高淳腿上。 高淳驚叫一聲,迅速蹦起來,在原地跳來跳去,嘴里喊著:“好燙,好燙。” 茶水灑到的位置太尷尬,正在大腿根部,男人的要緊,也難怪他會反應(yīng)這么大。可他像猴子一樣跳著,立時便把大廳里許多目光都吸引過來。 封敬亭和齊進也不禁向這邊看來,只是兩人目光都沒停留多久,又轉(zhuǎn)了回去。 郭文鶯眨眨眼,合著這是當沒看見她嗎?后來想想不對,多半是她臉上涂著易容藥,相貌變得太多,他們一時沒認出來罷了。 既然都沒人看見了,這會兒再要走就太著痕跡了,郭文鶯只能耐下性子看對對子,心里暗自琢磨皇上到這兒來干什么? 這會兒張明長也發(fā)現(xiàn)皇上在這兒,想問郭文鶯要不要跑,不過看她老神在在的樣子,心里倒有些安穩(wěn)了。第一眼沒認出來,這邊這么多人也未必能發(fā)現(xiàn)的了了。 此時臺上的比賽已到了最緊要關(guān)頭,兩個南方人打成了平手,一時不分軒昂。 高淳跳了半天,把褲襠抖涼了,又坐了回來。 郭文鶯問道:“你沒事了?”.. 高淳擺擺手,一臉的嘆息,“幸虧水還不是太熱,否則我們家二兄弟打了蔫,這輩子都別想娶媳婦了。” 郭文鶯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卻只能裝不懂,總不好跟一個男人討論這個吧? 高淳拿著手帕在身上擦了擦,問幾人道:“你們猜,誰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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