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晨,睡夢中的郭陽被一陣悠遠的汽笛聲喚醒了。循著聲響郭陽來到窗前,伸了一個懶腰,此時的江面薄霧裊裊,在初升朝陽的映襯下,泛起一片紅暈。
隱隱可以望見,遠處的碼頭上,已經有貨船開始離港了,汽笛聲便是來自于那里。江面即將不復夜晚的靜謐,當太陽升起點點“繁星”消失后,自有這些船只填補它本來的位置。
郭陽打電話叫過早餐,將房間里的沙發(fā)拖到窗前,點著一支煙,享受著初升朝陽帶來的溫暖,不多時直達房間的電梯鈴,發(fā)出了一聲叮咚的脆響。
本以為是早餐送到了,郭陽走出觀景的房間,餐車正放在客廳里,而旁邊卻立著一個豐腴秀美的背影,正翻看著書架上不知是裝飾,還是供房客參考用的各類書籍。
不是高蘭還有誰。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高蘭轉過身來嫣然一笑,對郭陽說道:“郭陽早啊,昨晚休息的好嗎?本想問前臺你醒了沒有,聽說你叫了早餐,我就順便給你送來了。”
高蘭說完,幾分俏皮的向郭陽眨了眨眼。“能讓高蘭基金的董事長親自送餐,也算前無古人了吧,可真是受寵若驚啊,我覺得我要變成星河酒店的傳說了。”
郭陽猜得沒錯,當高蘭知道郭陽已經醒了,并且叫了早餐,便心血來潮似的接過了服務員手中的餐車,詫異的服務員聽到她代送的話,差點沒把下巴給驚下來。
酒店的服務員并不清楚高蘭基金的股份結構,在他們的意識里,高蘭基金之所以叫高蘭基金,就是因為它的董事長名字叫高蘭。
星河酒店是高蘭基金的下屬企業(yè),高蘭自然就是大老板了,然而就是自己的大老板,竟然要親自給星河的客人送餐,這足夠驚落一地眼球了。
雖然酒店的服務員里,多數人都知道郭陽作為高蘭基金控股股東的身份,但就算是控股股東,也用不到這么高的規(guī)格吧。
不多時,也就是高蘭前腳進入郭陽房間的功夫,這個有些駭人聽聞的消息,已經在酒店的工作人員里傳遍了,大家紛紛開始猜測二人的關系,或者郭陽暗地里的身份。
同樣這個消息,通過與高蘭隨行的人員,也很快傳進了高蘭基金其他董事的耳朵里,讓某些本來有心想給郭陽個下馬威的董事,暫時拋開了心中的想法,一個胡慶朝他們已經無能為力,看樣子郭陽的身份可能比胡慶朝還復雜,那自己去找他麻煩,豈不是自討苦吃?
高蘭本是出于對郭陽情感的無心之舉,卻造成了這樣的后果,間接威懾了高蘭基金的董事層,也是之前沒有預料到的。
聽到郭陽的話,高蘭禁不住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對郭陽說道:“好了郭陽,你就別賣乖了,趕緊的吃吧,他們說就說去好了,無非也就是八卦新聞罷了,這些年我身上的八卦還少嗎?”
高蘭說道這里,語氣里有些若有若無的苦澀,這是話里有話啊,郭陽頓時想到了沈曉曼曾經對自己的告誡,現在這種狀況,如果傳出去,跟那些坊間流言,不也沒什么區(qū)別么。
想到這里郭陽禁不住搖了搖頭,所謂人言可畏,莫過如此。市井之間的流言蜚語往往真假摻半,在有心人的操縱下,既可以全是真的,也可以都是假的,就看真假哪個符合自己的利益了。
很多時候媒體也充當著操縱者的角色,無冕之王的名頭從來都不是蓋的,上一世的經驗告訴他,可以快速傳播消息的途徑有多重要,等自己手頭上的事處理完了,下一步該考慮用什么方式回歸北方晨報了。
吃過早餐,郭陽與高蘭在窗前相對而坐,會議的時間是下午,港九那邊的董事很多還沒有趕過來,所以現在只能等待。
“郭陽,你真的確定要這么做嗎?把整個艾丙抵押給高蘭基金?好像艾丙里面還有你未婚妻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權吧,你做的了主嗎?”對于郭陽的做法,高蘭始終不太敢相信。
艾丙集團可是郭陽的心血,艾丙對他的意義單從名字上就看得出來,可就是這么一份產業(yè),他竟然想把他抵押出去,任誰都會覺得郭陽是瘋了吧。
郭陽看著窗外的景色,聽到高蘭的話,不由微微一笑,說道:“當然,高姐,請你注意我只是抵押,可不是出售。也許只需要幾天的時間,這筆錢就回來了。”
對郭陽輕描淡寫般的自信態(tài)度,高蘭一直都覺得有些頭疼,在她看來郭陽的想法太過于想當然了,證券市場的風險何其大,他的行為跟出售自己的企業(yè)又有什么區(qū)別。
“郭陽,要不然你再考慮一下好嘛,如果失敗的話,你所有的心血可就付諸東流了,艾丙已集團現在的規(guī)模,在國內都數得著,你難道不覺得可惜嗎?”高蘭繼續(xù)嘗試著努力勸說郭陽收手。
可高蘭心中也有些無可奈何,以郭陽的性格,他決定了的事,是不可能回頭的。只不過以往,郭陽的倔強是建立在深思熟慮之上,謀定而后動,所以一往無前,但這一次怎么看都像是腦子發(fā)熱,沖動的行為。
這種事根本無法解釋,太過與荒誕離奇,對于高蘭的勸說,郭陽只能報以無奈的微笑,這已經不是格局觀的問題了,高蘭作為高蘭基金的董事長,眼光絕對是有的,投資艾丙便是最好的證明。
只不過她與郭陽相差的,可是十幾年的世界。對于未來,高蘭只能從各種蛛絲馬跡里推測,但郭陽卻是實實在在的經歷過。沉吟了半晌,郭陽對高蘭說道:“高姐,你聽說過盛極而衰嗎?”
聽到郭陽的話,高蘭神色一愣,聯(lián)想到他即將要做的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現在這種狀況,至少已經持續(xù)一年多了,我不否認泡沫的存在,但是你又怎么確定它一定會破呢?”
“因為他們對互聯(lián)網的期望太高了,而且在幾年中從未讓人失望,甚至已經變成了信仰般的存在,可這世界上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郭陽說著,拿起桌上的茶輕抿了一口,繼續(xù)說道:“高姐,如今納斯達克的指數已經快到五千點了,翻了三倍還多,ymx的股票更是膨脹了兩千三百倍,這根本就不正常。
“而且我從一個美國的朋友那里得知,美國市場的情緒較前年下降了百分之三十四,我覺得契機已經出現了,這個泡沫離破滅不遠了。”
郭陽嘗試著給高蘭解釋,但很多沒發(fā)生的事情,根本無從說起,只能把李文瀚拉出來當擋箭牌。
聽到郭陽的話,高蘭半信半疑的說道:“你確定你這朋友的消息準確無誤嗎?”
“那是當然,威弗爾基金的投資項目主管,對于這方面的嗅覺應該還是很可靠的。”
聽郭陽這么說,高蘭倒是想了起來,之前她也知道郭陽與李文瀚有過接觸,想到這里,高蘭才稍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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