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什么店，這種早餐能吃嗎？”鹿呦大聲的吵鬧。

    “鹿呦，你好好說話，”劉川志拽著鹿呦的胳膊，想讓他把聲調降下來點。

    “先生，這是我們店里標準的早餐，”一個男人的聲音。

    郭陽走了過來，看見站在劉川志和鹿呦身邊一個中年男人，應該是度假村的領導，胖胖的，臉上肥肉橫飛的，讓人看起來就很沒有食欲。

    “怎么了？”郭陽不耐煩的問著，沒休息好的郭陽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老板，你看啊！這是什么早餐，這不是糊弄我們呢嗎？”鹿呦指著桌子上的飯菜。

    桌子上隨意的放著三碗大米飯，豆腐湯，還有三個煮熟的雞蛋，還有一小碟咸菜，郭陽走過去用手摸了摸，這些飯菜上早已沒了溫度，冰涼的。

    “平時你們早餐也是這樣嗎？”郭陽問著這個中年男人。

    “先生，是這樣的，你也看到了，咱們度假村沒有什么客人，這就是我們平時的早飯，你們昨天入住的太晚，也怪我沒提前和后廚打好招呼，實在抱歉。”中年男人一臉的抱歉。

    郭陽表示理解，也確實，度假村人真是少得可憐，就連服務人員都沒幾個，誰還能儲存大量的新鮮蔬菜在這里。

    “我理解，那牛奶有沒有？給我來一杯。”郭陽雖說理解，但是看到桌子上的這些東西實在是沒有胃口，喝杯奶就行了。

    “有、有，麗麗，趕緊給客人倒杯奶。”中年男人招呼著前臺的麗麗。

    麗麗一聽是要給郭陽服務，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后面的屋子里，不大一會就端出一杯奶，朝著郭陽走來。

    郭陽想要接過麗麗手里的杯子，麗麗卻一個閃身把杯奶放到了桌子上，“郭先生，我怕奶太涼，你喝不慣，我特地用熱水燙了燙，現在還有些熱，別燙手。”麗麗邊說著邊給郭陽來了個飛眼兒。

    郭陽趕緊低下頭，這個麗麗有些太熱情了，整的氣氛特別尷尬。

    “那什么，先生，你們慢用，我們先忙。”中年男子拽著麗麗往吧臺走去，麗麗還時不時的回頭看著郭陽，“郭先生，那杯子我都用熱水消過毒了，放心吧。”

    郭陽無可奈何的看了眼麗麗，這個女孩真是讓他沒有辦法。

    郭陽坐在餐桌前等著，只聽見吧臺那面那幫人的竊竊私語，“你個死丫頭，現在度假村都什么樣了，還有心思想男人？那個中年男子訓斥著麗麗。

    原來他們倆是父女，郭陽仔細的聽著他們的對話，看看能不能聽出來些內容。

    “哎呀，爸，度假村現在這樣我也沒有辦法啊，我這不在這守著呢嗎？我都多大了，好不容易遇到看對眼的人，還不能動談戀愛的心思啊。”麗麗邊照鏡子邊反駁著。

    “你可拉倒吧，看他那樣就不是一般人，能看的上你？丫頭，咱們都是農村人，要務實一點，別一天竟想些有的沒的。”中年男子用手點了點麗麗的腦袋瓜，這個傻丫頭，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在這做什么白日夢啊！

    “那你別管，我心里有數。”麗麗堅定的看著郭陽，仿佛胸有成竹、勢在必得的樣子。

    郭陽喝著牛奶，心里想著事情，正愁找不到線索呢，這回是有辦法了。

    郭陽喝完牛奶，特別儒雅的走到麗麗面前，態度也比之前柔和了許多；“叫麗麗是吧？”郭陽問道。

    麗麗有點受寵若驚，這郭先生的態度真是八十度大轉彎啊，這是也對自己有意思，想泡我吧。麗麗在心里暗暗的想，并示意的點了點頭，面帶微笑。

    “那我以后就叫你麗麗好嗎？”郭陽水一般的語氣，讓人聽著心里舒服的不得了，麗麗哪里招架的住，像波棱鼓一樣的點頭。

    “那麗麗，有個事情想讓你幫幫忙。”郭陽使出渾身解數，把麗麗的哄得心花怒放的。

    “什么事情你盡管說，我肯定幫忙。”麗麗滿眼的桃花，嘴上笑的不攏嘴。

    “我想出去逛一逛，但是我哪里都不太熟，怎么辦啊？”郭陽對著麗麗有些撒嬌的口吻說著。

    “我帶你們去啊！”給麗麗高興的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可是天載難逢的機會啊，正愁沒機會與他接觸呢，這下機會來了。

    郭陽嘿嘿的樂著，帶著麗麗往出走去。旁邊的劉川志和鹿呦都懵了，老板這是要做什么？泡妞？

    麗麗像是個導游一樣，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給郭陽介紹介紹，“我們度假村分為室內溫泉區和室外溫泉區，室內溫泉區有成人游泳池、兒童游泳池、還是愛美女性最喜歡的SPA池，干蒸房等。室外露天溫泉區有紅酒、咖啡、泡泡牛奶養顏池，養眼保健一站式服務。”

    郭陽示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問道：“溫泉區在哪里啊？帶我去看看吧！”

    麗麗回頭不好意思的瞧了瞧郭陽，“郭先生，我跟您說的這些都是以前我們度假村的項目，現在基本上都不做了。“

    “什么？這些項目都沒有了，這還叫溫泉度假村嗎？”鹿呦問道。

    “實不相瞞，因為出現了一些事情，所以現在只有原生態的溫泉水池，只有這一個。”麗麗略感歉意的回答著。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度假村。”鹿呦不依不饒的說著。

    郭陽回頭瞪了眼鹿呦，讓他閉嘴，連忙安慰著麗麗：“別管他，咱們繼續。”

    麗麗繼續帶著郭陽他們往前面走去，“我們度假村抱島擁湖，前水后山，綠樹成蔭，水天一色，景色優美，自然幽靜，是休閑度假的必選之地。”麗麗給郭陽解說著，之前應該受過這方面的培訓，像背課文一樣，實際上現在的景色沒有麗麗說的這樣好，麗麗說的應該是之前的樣子。

    郭陽他們一路往前走，只看見對面的山上濃煙滾滾，風向朝著郭陽他們，自然煙也往這面刮了過來，細細的聞著煙的味道，有一些刺鼻的氣味，“麗麗，對面山上在干什么？怎么這么大的煙啊？”郭陽問道。

    麗麗滿臉哀愁的看著郭陽，這才慢慢道來：“前幾年，我們度假村的生意很好，天天人滿為患，可自打這個化工企業的工廠建到山上之后，一切都變了，溫泉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清澈，起初溫泉水稍微變了點顏色，我們并沒有理會，還以為是山上的泥石流污染了水質，所有水質稍微有些淡黃，可直到后來有人泡了我們的溫泉，全身癢癢，還有些潰爛，送去醫院才知道溫泉水早已被化工廠污染，時間一長，里面便摻雜了許多化學成分。”麗麗越說越傷心，眼淚不禁的往下流了出來。

    “那為什么沒找有關的部門反映下情況呢？”郭陽拍了拍麗麗的肩膀，想要安慰她。

    “找了啊，我爸和其他合伙的村里鄉親們都去找了，可是始終沒給個說法，化工廠還在繼續加工，溫泉水的水質一直在惡化。”麗麗泣不成聲。

    “那縣里領導也不管你們嗎？”郭陽繼續問著麗麗。

    “一開始各種敷衍我們，說情況要反應給市里領導，領導班子開完會才能給結果，但是等來等去也只是敷衍我們，我們一打聽，原來這個化工廠的老板是一個縣里領導的小舅子，你說還能有什么結果，只能這樣硬挺。”麗麗看著度假村里的景色，更加的繃不住了，哭得和淚人一樣。

    郭陽看見麗麗這個樣子，也不好再多問些什么，告訴劉川志把麗麗送回去，自己便和鹿呦上了山，郭陽想去化工廠一探究竟。

    化工廠離度假村并不是很遠，走了二十多分鐘就走到了，到了化工廠的門口，郭陽便打開了兜里的錄音筆，想把在這與每個人的對話都時刻記錄下來，作為證據。

    “你們找誰？”在門衛坐著的看門大爺沖著郭陽他倆喊道。

    “你好大爺，我們是下面度假村的人，想找一下你們的老板。”鹿呦知道了郭陽的用意，也清楚來這一趟到底是為了什么，和大爺交涉著。

    “你們怎么又來了？“大爺沒好氣的問道。

    “什么叫又來了？”郭陽看著大爺，并往大爺的手里塞了一百元錢，大爺看見錢了，態度也好了許多。

    “可不是嗎，前段時間度假村的人天天來找，起初老板還接待他們，時間一長，老板就謊稱不在，這不告訴我，只要是度假村的人一律不見，告訴他們他不在。”

    郭陽想了想，問著大爺：“大爺，那您知道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嗎？”

    大爺瞧了瞧郭陽，有些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問道：“你是干嘛的啊？我看你怎么不像是度假村的人呢？沒見過你啊！”

    郭陽又往大爺手里塞了幾張百元大鈔，攥住大爺的手不放，“大爺，您只管照實說，我不會虧待你的。”

    大爺左右瞧了瞧，看見門口沒有什么人，便把郭陽和劉川志請到門衛屋里，給他們倆個倒了杯茶水。緩緩說道：“我一看你就不是度假村的人，得了，既然拿了你的錢，你有想問的就問吧，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郭陽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大爺，我不會讓您為難的。”

    大爺喝了口茶水，靜靜的看著郭陽，等著郭陽問自己問題。

    郭陽掏出自己兜里的本子，交到鹿呦的手上，讓他把大爺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記錄下來。

    大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看見郭陽拿出本子便問道：“你是電視臺的？還是記者啊。”

    郭陽想了想，既然大爺都問了，也沒有必要隱瞞了，回答道：“我是記者，專門為了化工廠污染環境而來做個調查。”

    “罷了罷了，這個廠子也確實危害挺大，如果不是圖工資待遇啥的不錯，我也不在這干啊，太傷身體，老頭子我得少活十年。我就跟你說了吧。”大爺痛快的回答道。

    “這個化工廠主要是生產石油，每天的生產量很大，生產的廢料就順著廠子后面的一個河水里流掉，你要知道，河水、湖水、泉水都是相通的，日子久了肯定會涉及到下面的度假村，度假村本身就是以溫泉而著名的，水質不好，還能有誰去消費。”大爺說的話句句在理。

    “那度假村的人來你們老板沒給什么說法嗎？”郭陽繼續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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