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進入華清宮之后,很快便見到了楊玉環(huán),兩人年紀(jì)相仿,又都是貴婦,還有著共同的愛好,一見面便有不完的話。
寒暄了一陣,孟夫人問道:“娘娘最近可有滿意的詩詞?”
楊玉環(huán)道:“近日來天氣寒冷,我已很少出宮參加詩詞盛會,不曾有所得!”
孟夫人笑道:“妹妹這里最近倒是得了幾首詩,都是上乘之作,請娘娘品鑒一二!”
“哦?”楊玉環(huán)來了興趣,問道:“那倒是要拜讀一二,在哪兒?”
孟夫人從袖子里拿出一個遞給楊玉環(huán),楊玉環(huán)接過便看了起來,看高興,連聲好,看完后高興道:“這三首詩都是上乘佳作,只不知這些詩都是何人所作?”
孟夫人笑道:“前幾日華陰縣有一場詩會,我想去參加的,不過當(dāng)時身子不便沒有去,過后華陰縣令聽我喜歡詩詞,便把詩會上的三首佳作抄錄了一份派人給我送來了,這三首詩都是一個叫杜甫的人所作!”
“杜甫?原來是他呀,這就難怪了!”楊玉環(huán)恍然大悟,當(dāng)年李白等人還在長安之時,就曾經(jīng)向她推薦過杜甫的詩詞,她對杜甫的詩詞印象深刻。
孟夫人驚訝道:“娘娘知道他?”
楊玉環(huán)笑道:“有過幾面之緣,在幾場詩會上見過,此人在詩詞方面的才華不在當(dāng)年的李白之下。這些年他不知一直在長安做官嗎?怎么跑去華陰了?”
孟夫人道:“我讀了這杜甫的詩詞,便托人去打聽此人,原來杜甫當(dāng)時當(dāng)任右率府衛(wèi)兵曹參軍,安祿山叛軍攻入長安后,他想逃出城外,沒想到出城后就被叛軍抓住了,被關(guān)進了京兆府大牢,后來我家夫君的部下領(lǐng)兵奪回長安,查清楚他的事情,就把他給放了,他官復(fù)原職,卻好幾個月沒拿到薪俸,為了生計,不得不辭官不做,給人代寫書信、抄錄書籍等等,這兩個月我家夫君把東征平叛大軍的帥府設(shè)在華陰,便有不少年輕士子去華陰元帥府投遞平叛方略,這杜甫也是其中之一吧!”
右率府衛(wèi)兵曹參軍只是一個吏,掌管兵器甲仗、倉庫鑰匙之類事務(wù),如果是一個活泛的人,如今這大亂之時,必然會想辦法把這些東西弄出去賣錢,可杜甫哪里會干這種不要臉面的事情?既然拿不到薪俸,杜甫索性辭官不做了,去街上替人寫書信、抄錄書籍還能掙幾個銅錢,雖然不大富大貴,但還能勉強讓家人填飽肚子。
“原來如此!”楊玉環(huán)點了點頭,心里直嘆可惜。
這時楊玉環(huán)想起孟夫人進宮的目的,便命人去拿來一副畫卷,交給孟夫人:“這就是宜寧郡主,你看看!”
“哦?”孟夫人連忙打開畫卷,只見畫卷上畫著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既矜持秀麗、又有靈氣、長得很是美貌,不愧是皇家女子,慧中帶有貴氣,不是一般的女子。
只是······孟夫人皺了皺眉道:“宜寧郡主今年芳齡幾何?”
楊玉環(huán)道:“二十有三,年齡雖然比霆哥兒大了幾歲,不過應(yīng)該沒有大礙,只要他們兩人互相看上眼了就行,你呢?”
孟夫人心,還只大了幾歲?霆哥兒今年才十六歲好不好?而宜寧郡主卻有二十三了,整整大了七歲,如果是男大七歲很正常,可女方比男方大七歲,這感覺也太那什么了!
這些話孟夫人只能在心里想,卻不好出來,她笑道:“我家夫君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他們兩人互相愛慕,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自然不好做棒打鴛鴦的事情,如果他們兩人合不來,咱們就算是強行撮合也只會造成不幸,反而還耽誤了兒女的終身”。
楊玉環(huán)道:“一直覺得趙大帥是一個想法很奇特的人,卻沒想到他在兒女婚事的想法也這么開明!安排他們二人單獨見面的事情,陛下已經(jīng)派人安排好了,明日上午我們?nèi)ゴ榷魉戮聪氵愿,為了不讓他們看出是特意安排的,我們一前一后前往慈恩寺,你帶上霆哥兒,我?guī)弦藢帲聪阃戤呏笪覀兙颓巴轮匈e客廂房誦經(jīng),留下他們在外面,看他們怎么相處,你覺得如何?”
孟夫人問道:“慈恩寺?明日乃上元節(jié),去慈恩寺上香的人只怕不在少數(shù)吧?到時候人山人海,如果他們碰不到一起怎么辦?”
楊玉環(huán)笑道:“妹妹不必?fù)?dān)心,慈恩寺上午會禁止游客入內(nèi),過了午后才開放讓官員家眷和百姓們進入!皇帝已經(jīng)下旨給慈恩寺主持,明日上午只有我們兩家人能夠進入!”
孟夫人這下放心了:“這就好!”
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
孟夫人坐著馬車在趙霆的護衛(wèi)下來到慈恩寺,慈恩寺位于長安城內(nèi)的東南方向,一大早這里就來了許多百姓們等待著進入寺內(nèi)上香,但寺院門口有許多兵丁站崗護衛(wèi),所有人等部被擋在門外,不久就又寺內(nèi)的知客僧人出來向官員家眷和百姓們明今日上午寺不對外開放,因為將有貴客前來,為了不讓貴客受到打擾,因此封寺一個上午,等到午后寺才對外開放。
大多數(shù)平民百姓聽到知客僧人的話之后都怨聲載道地走了,不過卻還有好些個官員的家眷不愿離去,這些人很是惱火,紛紛派出家丁管家找知客僧人理論。
“貴妃娘娘駕到——”一聲大喝讓爭吵聲瞬間停了下來。
緊接著,所有人下拜高呼:“娘娘千歲、千千歲!”
大轎在慈恩寺門口停下,楊玉環(huán)和宜寧郡主從轎子中走了出來,然后在知客僧的引路下走進了慈恩寺內(nèi)。
直到楊貴妃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慈恩寺門口,官員們的家眷這才知道所謂的貴客原來就是楊貴妃,眾人只能望而興嘆,紛紛打道回府,準(zhǔn)備等下午再來。
等這些官員們的家眷離開后,又有一頂大轎在慈恩寺門口停下,知客僧人快步走出來雙手合十:“趙國夫人駕臨,敝寺蓬蓽生輝!夫人請!”
孟夫人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出了大轎,對知客僧人道:“有勞大師久等了,請!”
眾人進了慈恩寺,不久便來到佛祖大殿進行參拜、上香,在各個菩薩殿上香之后,孟夫人對趙霆道:“姨娘要去廂房誦經(jīng),你們就留在外面玩耍吧,記著不要驚擾了寺內(nèi)的僧人!”
趙霆連忙道:“姨娘放心,霆兒知道!”
親兵們在大殿外站崗,沒有人亂走,趙霆覺得有些無趣,在寺內(nèi)到處閑逛起來。
走到一個拐角,趙霆只顧著看寺內(nèi)的建筑,一不心撞到了一個人,只聽見:“啊呀!”一聲,迎面一個女子被撞倒在地。
趙霆扭頭一看自己把人給撞倒了,急忙上前去扶:“對不住,對不住,子一時沒注意撞倒了姐!”
倒地的女子后面跑過來一個丫鬟連忙一把將趙霆推開,“你,走開,別碰我家姐!”
趙霆頗為尷尬,只得訕訕地收回手,待丫鬟將那姐攙扶起來,只見那姐擰緊著眉頭,想來撞得不輕,可是這容貌怎么這么熟悉?
趙霆一拍腦門,想起來了,指著姐道:“你不是昨夜在華清宮的那位姐么?”
那姐還沒話,卻聽見丫鬟齜牙咧嘴:“哼,你這登徒子,竟然對我家姐無禮?你還不快離開,要不然我就叫人了!”
姐見自己家丫鬟這么兇,又想起對方撞倒自己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對面這人竟然還是昨夜在宮門前遇到的那人,當(dāng)即呵斥丫鬟:“菊,這位公子也不是故意的,你不得無禮!”
菊卻是對趙霆道:“哼,要不是我家姐大量放過你,我一定讓你好看!”
趙霆抱拳作揖:“子趙霆,敢問姐芳名?”
菊一把攔在姐的前面盯著趙霆兇巴巴地問:“你想辦法?想打聽我家姐芳名?憑你也配?對了,今日上午慈恩寺上午不是不開放么?你是怎么進來的?”
趙霆笑道:“既然你都慈恩寺今日上午不開放,那你們又是怎么進來的?”
“我們當(dāng)然可以進來,因為我們是跟······”菊心直口快,卻還沒完就被姐打斷了。
“菊,就你話多!我是怎么跟你的,跟著我出來就得少多看,不許闖禍搗亂!”
菊一臉的委屈:“姐······”
姐卻是對菊道:“你去看看貴人那邊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回去,我馬山就來!還不快去?”
“哦!”
等菊走了,這姐對趙霆做了個萬福道:“趙公子,剛才我家菊冒犯趙公子了,還請趙公子見諒!”
趙霆急忙道:“無妨無妨,倒是我沖撞了姐,實在該死!”
姐“撲哧”一笑,對趙霆道:“趙公子,我要走了!”
趙霆看著這姐轉(zhuǎn)身離去,心中一急,喊道:“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芳名呢!”
那姐右手一揚,一條絲帕飛出來,被風(fēng)一吹就向趙霆這邊飄來,趙霆不由自主地抓住,一股女子的幽香撲入鼻孔,感覺身一陣通泰,情不自禁閉上眼睛陷入陶醉之中。
睜開眼睛再一看,哪里還有那姐的身影,趙霆只得打開絲帕,只見絲帕上繡著幾朵寒梅,下角處繡著兩個字“李淑”。
“原來那姐叫李淑!”趙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把絲帕塞進懷中后向前走去。(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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