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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絕版馬官 正文 第1333章 這頓飯

作者/東風(fēng)暗刻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然后無須耕作,碗里便有飯了。

    為此到長樂坊,去給二十四歲、且美貌風(fēng)流的高陽公主嘬嘬舔舔,便是他們出人頭地的最便宜的捷徑了再說人家公主還有請柬呢!

    而延州刺史高審行,則完全不同于這些人。高審行手中也有請柬而且公主明言,持之者絕不可辭請。

    高審行也風(fēng)雅但無須用風(fēng)雅來吃飯。

    高審行也很有名氣名氣大到高陽公主反過來、以他的到來感到榮幸。

    那些酸儒而虛假、為出人頭地而絞盡腦汁的、為他們在寸土寸金的長安支付下一個(gè)月房租而時(shí)時(shí)算計(jì)的文人,一開始還對初來乍到的高刺史保持了必要的恭敬。

    他們斟酌著最貼切、而不顯得多么跪舔的字眼用于刺史的身上。

    高刺史不以為然,也不戳破他們。

    但隨著宵夜的深入,酒喝的越來越多,有些人以為高刺史的頭腦也一樣被酒迷惑了,便不由自主地、將內(nèi)心的忌妒和不平表現(xiàn)出來。

    高陽公主禮貌而得體地周旋其間,她對這種人的小把戲太熟悉了。

    公主一方面適時(shí)照顧著高刺史,不使他受到一丁點(diǎn)的尷尬,另一方面對她老朋友們逐漸的放肆,卻有點(diǎn)默許。

    她也要看一看高審行的能水。

    有人說到了風(fēng)流,暗示身為國家命官的高審行,在私事上很不檢點(diǎn)你看看你染指的那些女人,有一些居然是那么的沒身份!

    同時(shí)也暗示他們才是善于鐘情之輩一直不舍不棄的鐘情著高陽公主這個(gè)有身份的女子。

    高審行笑笑,“古人說,食色性也,將色排在了食字之后。所以,高某認(rèn)為,與女子間的接觸也就是與吃吃飯的感覺類似,你整那么高超做什么!種子倒是鐘情于土地,但土地接不接納你呢?”

    被刺史反駁過的人愣了愣,原來“食色性也”這句話,刺史是這么認(rèn)為的,并且毫無身份的大言不慚地直說出來。

    再引經(jīng)據(jù)典地糾纏下去,仿佛自己便卑鄙了。

    高陽公主滿是贊許地看著高審行,相較于她結(jié)識的那些故友來說,高審行竟然是這么的直接,一下子將高尚的東西剖開來晾著。

    刺史說,人這一生難道只是追求高官厚祿?只是追求食色?食色雖是人一生中最常接觸的,但并非多么高貴,不然連個(gè)鳥也高貴,它也追求食色。

    公主專注地問道,“那么刺史你說……什么才是最高貴的?是不是因?yàn)榇淌芬呀?jīng)擁有了高官厚祿,因而才這么說?要知道許多人追求一生而不可得。”

    有人適時(shí)插言說,公主這類便是高貴的。

    而刺史道,“活著的知覺。人生如白駒過隙,何必苦苦追求高官厚祿而痛苦了知覺呢,高某只在乎自已的知覺!什么時(shí)候知覺沒有了,高某這一生也便完了。”

    有人嘀咕道,“那未免也有些自私了!”

    刺史的酒也有些多了,他據(jù)理力爭,“你說的不對,你在以你的所思來揣度高某!你無病呻吟的那些東西其實(shí)還是來自于食色!你苦苦吟詠出來的那些只言片語,絕比不過高某在延州刨下去的一镢頭!”

    他伸出手掌,讓他們看上邊的繭子,“若說知覺,高某的手撫到女子身上時(shí),她感受到的知覺并不會好過諸君,但高某無悔。”

    有人再次嘀咕,“一介匹夫,怎么擔(dān)負(fù)起天下興亡的大責(zé)?!”

    公主聽出來,說話的人一在抱怨自己沒有地位,與高審行討論這些是處于劣勢的。

    又暗示高審行品德不高,同樣也擔(dān)不起天下興亡的責(zé)任。

    她忽然生怕高審行生氣,連忙笑問,“是呀刺史大人,若是人人沒有刺史這樣的高位,又怎么擔(dān)負(fù)起責(zé)任來?”

    刺史自問并非什么高尚的人,但在這些人面前他忽然有了這樣的知覺。

    這些人腹有詩書,無病呻吟,為著一句佳句偶得、為了不被人知的剽竊而沾沾自喜。

    他們占據(jù)仁義的高點(diǎn),行著茍且之事,其實(shí)是在自喜又比別人多搞到了一頓飯而已。

    不得不說,早已年過五旬的高審行,在年輕的高陽公主面前又有了知覺,他要為自己辯解,再踩那些竟?fàn)幷咭荒_。

    刺史說,“怎么盡責(zé)?只要他能像樣些、做一個(gè)明明白白的人。”

    這些人的應(yīng)景之作全無志向,只為取悅于一位婦人,讓她高興,好賞口飯吃而絕不屑于到山里伸手刨下一镢頭去。

    刺史今天的思路極為靈動,承認(rèn)這是高陽公主帶給他的,“即使高某只是條蟲子、無力舉起镢頭,即使高某只能寫詩,難道就沒有興亡的責(zé)任?詩可以風(fēng),風(fēng)至而萬物滋生。”

    有人沉默無語,公主府的新**夜有了些尷尬的氣氛。

    高審行想,他該離開了。

    但公主仿佛看出了刺史的想法,如果今夜造成場面尷尬的換作另一個(gè)人,那她會毫不掩飾地表示不悅,但今晚她卻一直在關(guān)注著刺史的悅與不悅。

    臨離開前,高審行想著要挽回一下場面,不要令公主為難。

    刺史說道,“諸君才是天地元?dú)馑姡谀銈兠媲埃吣尺@點(diǎn)小小的功名算個(gè)什么玩藝兒?中國之所以歷經(jīng)磨難而綿延不斷,隱隱中之主宰者,卻是諸君這樣的文人。”

    誰知場面立刻便熱烈起來,有人高尚地加入了討論。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那刺史能否仔細(xì)談一談興亡?”

    刺史說,“天下更換姓氏,謂之亡國。仁義充斥市井,是非只剩下利我,謂之亡天下。匹夫之責(zé)雖然弱如一草一木,任何人的力量也不如金徽陛下,陛下手一揮、而颶風(fēng)乍起,但這不是我們自甘沉淪、隨波逐流的理由。”

    公主道,“真是見理,陛下若肯甘于沉淪,或許直至今日仍在馬廄中。”

    眾人齊聲附合,刺史認(rèn)為他可以圓滿地走了。

    高審行掌控氣氛的能力,簡直揮灑自如。也不知他是哪里來的自信,同樣令高陽公主大感驚訝。

    這可真是怪了,本來她還想著替刺史周圓兩句的。

    高陽公主可不打算這么放高審行走,她感覺高刺史這樣的貴客,注定也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公主自找話題,問道,“刺史可否談?wù)劃h唐之不同呢?”

    刺史道,“還是知覺不同。”

    有人問,“刺史大人可能詳細(xì)談?wù)劊俊?br />
    公主用略帶懇求的語調(diào)說,“是呀,我也很想聽呢!”

    高審行今天的狀態(tài)出奇的好,確切地說是高陽公主,這個(gè)女子懂得如何挑撥男人的好勝之心。

    刺史道,“漢武帝推行鹽鐵之政,這是在經(jīng)濟(jì)上加以限制、好不令民間過富。都在說漢代田賦很低,但民間的普通人感到了什么好處?”

    “那么我們大唐呢?”

    刺史道,“我大唐三代君主雖然品性各異,身后也注定少不了各類的褒貶,但他們可都在一力推行租調(diào)庸之制。”

    “尤其是我們的金徽皇帝陛下,一直大力推行民間開荒,誰墾出一定額數(shù)的田產(chǎn)令其自有,此政乃是側(cè)重于為民置產(chǎn)呀,不使民間有過于窮苦之人。”

    “大唐許你富,也不讓你過窮。諸君可到民間走走、聽聽如今的普通民眾、軍士,是如何感念我皇英明的!漢武帝相較我皇,似乎不怎么高明。”

    看看人家高審行拍馬,拍得這么有水準(zhǔn),發(fā)自肺腹居然誰都挑不出錯(cuò)來!

    而且在場的,無論多么孤高自賞的人,也禁不住隨聲相合。人家高刺史說的沒錯(cuò)!而且刺史再一次輔證了他自己的歪理學(xué)說知覺。

    民間的知覺。

    共同的討論讓彼此的敵意頓時(shí)減輕了不少,氣氛也同洽起來。

    高陽公主舉辦了這么多的聚會,只有這一次,因?yàn)楦邔徯械牡絹恚@得出奇的夠檔次。

    這個(gè)本質(zhì)上的小女子充滿敬意地,數(shù)次毫不遮掩地瞟向了高刺史,她的心都該融化了。

    人家也黑,但卻是漆黑不見底的深淵,而不是烏黑的房炭。

    剛念至此,因?yàn)槲葜泻鏌帷⒍皇膛畟兦那拇蜷_的窗子中,忽然撲進(jìn)來一陣涼風(fēng),將廳中高燭吹得搖晃不止,侍女們連忙去關(guān)掩窗子。

    哪知高審行再道,“燈燭是不可或缺的嗎?民間百姓即便在漆黑的雨夜,心中也是亮堂的。他們沒有這樣價(jià)格昂貴的描金之燭,但即便坐在月光下、在黑暗中,心也是亮堂的!”

    高陽公主示意侍女,不必掩窗。

    隨后一陣風(fēng)果然將所有的燭火吹熄了,廳中一片黑暗,人們不出聲,似乎都在用心地感受黑暗。

    公主為示對刺史到來的重視,一直坐在刺史的身邊,在黑暗中,她忍不住牽起刺史的手,輕輕撫摸他掌上的繭子。

    酒重的高審行一陣感動,摸著黑在公主的胸前極為放肆地、重重捏了一把,對方果然沒有驚叫。

    然后他才說,“若令這樣簡短的一生,無止無休地追求所謂的食色,而在心靈中無所進(jìn)展,示免太鄙俗了!高某向來視人視其志向,絕不視其事業(yè)之成敗、食色之雅俗,那于高某來說只是吃頓飯而已!”

    這個(gè)牛逼吹的!恨不得摸著黑上去撓他兩爪!有人沮喪地想,可是有什么辦法,人家有這個(gè)資格。

    公主的心靈中有了進(jìn)展,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刺史的志向,果真不同凡響!不用想也一定是個(gè)真男人。”

    高審行大敗到場的所有竟?fàn)幷摺?br />
    他不但在高官厚祿上讓這些人忘塵莫及,風(fēng)雅,哼!他們同樣也趕不上。

    終于到了告辭的時(shí)候了,燭火已經(jīng)重新燃起。

    公主坐在高審行的身邊,依舊不愿撒開刺史的手,直到起身送那些來客時(shí),才不得已撒開。

    只剩下兩人時(shí),他們看到房遺愛醉醺醺地?fù)u晃進(jìn)了府門。他看到高審行,并不怎么驚訝地朝著他拱拱手。

    公主卻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當(dāng)著房遺愛的面,含情脈脈的對刺史道,“刺史大人,我今晚愿為你準(zhǔn)備一頓飯,你還吃不吃得下?”

    房遺愛這個(gè)癟犢子,其實(shí)也沒有因?yàn)樯辛烁哧柟鞯玫绞裁春锰帯?br />
    延州刺史若安排房遺愛的話,必將最難刨的山坡派給他,這才不辜負(fù)他那一身蠻力。

    貞觀十七年先皇建凌煙閣,杜如晦已經(jīng)死了十三年仍然排在第三,而依然兢兢業(yè)業(yè)的老房不過排在第五。

    杜荷娶了城陽公主而得封正二品郡公,而房黑炭則因?yàn)楦赣H病危,先皇親至房玄齡病榻前握手訣別,才給了房遺愛一個(gè)正四品下的右衛(wèi)中郎將。

    但高刺史決定笑納公主這頓飯,可不是因?yàn)榉窟z愛,也不是因?yàn)榉窟z愛惹到了永寧坊,而是因?yàn)榉窟z愛實(shí)在不稱一個(gè)匹夫。

    而是因?yàn)閯⑶嗥紤言泻螅淌反_實(shí)餓了。

    房遺愛躲了出去,他聽不了高審行那雙長滿老繭的手像犁一樣、豁過公主細(xì)膩的像緞子一樣的土地時(shí)所發(fā)出的反響。

    刺史是開荒出身,從南刨到北,越刨越有經(jīng)驗(yàn)。土地被愉悅地翻開時(shí),還向開荒者許喏會有個(gè)收成。

    大唐,乃是自古以來最有情意的。

    ……

    大年初三的早晨,當(dāng)高審行清醒過來的時(shí)候,他想到了懷著孩子的劉青萍,害怕自己會得到報(bào)應(yīng),因而惴惴不安。

    高陽公主果然親自為他端來了早飯,他匆匆吃過,又匆匆地走了。

    在這一天忙碌不停的還有江安王妃,馮氏二十五歲,大了李元祥兩歲。

    她同樣感受到了初四大朝的風(fēng)頭,也不知這風(fēng)將是來自山里,還是來自海上,將會掀翻什么人、又使什么人扶搖直上,會不會惠及、或殃及到她家李元祥。

    李元祥一大早不知道野去哪里,王妃在府中坐到正午再也坐不住了。

    王妃想著延州刺史高審行昨晚給她的承諾,于是帶著兩名侍女,騎馬去了興祿坊高府。

    延州刺史正好回到了家中,他為王妃的心意而感慨,覺著這個(gè)女人雖然與高陽公主只差著一歲,但兩人卻截然不同。

    他不在府中停留,以免看到劉青萍后頻頻引發(fā)內(nèi)心的愧疚感,他要去拜訪一下鴻臚卿,正正經(jīng)經(jīng)為王妃辦妥了此事。

    王妃給劉青萍帶了不少的安胎補(bǔ)品,又坐了一會兒未見高審行回府,便起身告辭。

    劉青萍道,“王妃你自管放心吧,我家老爺莫看行事隨性,但只要應(yīng)了的事,注定用意去做。”

    馮氏出來時(shí),在大街上看到了晉王。

    她打了招呼,得知晉王是去永寧公主府。王妃想了想,她去入苑坊會一會晉王妃,拉一拉彼此的感情。

    晉王主管吏部,弄不好能聽到些內(nèi)幕。

    王妃像一只蝴蝶飛入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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