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的人擠在一起睡覺，該是熬大年夜那天才會有的事情。{＜[謝金蓮這些人當然愿意，她們都猜到高大人過了節便會去白楊河忙他的事情，今晚大家擠在一起話也好。

    高大人去到客廳里，把長椅上的棉布墊子扯過來兩條，往柳玉如的大床下邊一鋪，“我就睡這里。”罷只脫去了外套往上一躺。柳玉如、謝金蓮、樊鶯、思晴四個人剛好在大床上擠下，剩下的三個就沒有地方躺了。

    麗容先跑去自己的屋中把床上的褥子抱過來鋪到高大人的身邊，隨后崔嫣也去如法炮制，李婉清就不必了，床上四個，床下四個。屋里也不點燈，高峻，“都吧，我不在家這些日子里都有些什么開心事�！�

    屋里也無外人，這些人七嘴八舌地先了丫環想擠到麗容屋里，而柳玉如左抵右擋不讓她得逞的事。高大人道，“她這樣著急搬上來，莫不是也看上我了？”

    眾人一片噓聲，謝金蓮又了春宮畫片的事情，高峻聽了道，“我就知道這都是那個丫環做出來的。夫人讓她侍候著早晚是個事，來是個不錯的長輩，指戒子也弄丟了，幸好讓柳玉如揀到了，不然夫人就永遠蒙在鼓里�！痹捳Z間似乎把所有的不是都推到了丫環的身上。

    柳玉如知道高大人是礙著崔嫣在身邊的原因才這樣。她知道再這樣下去，早晚還會涉及到崔氏，那就會讓崔嫣感到難堪。于是對眾人道，“高大人都了，要你們高興的事，怎么盡這樣掃興的。”

    崔嫣就躺在高大人的身邊，那邊是麗容和李婉清。她聽了柳姐姐的話道，“那就只有我們一起去舊村桑林里澆水是個高興的事了……大家在一起笑笑，不耍心機。還有那晚上我們姐妹們一起到舊村里吃飯，還有和柳姐姐住在柴屋里，我們話彈琴也很開心�！�

    高大人一問，于是話題自然又回到了崔氏在飯桌上、不讓柳玉如吃飯這件事情上來。高大人從崔嫣的話里聽出來，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家里是個什么令人窒息的樣子，她們竟然把去桑林澆水當做了一件可以值得一提的開心事。

    崔嫣過后先不話了，她想起來這段日子家里每一件不開心的事情都與自己的母親有關，她感到了難為情。高峻看出來了，他在黑暗是伸手牽住了崔嫣的手，她悄悄地不吱聲，任他攥著。

    高峻在白楊河受傷，便是因為崔嫣。不過，所有的擔憂都過去了，崔嫣的父親是崔氏極力隱瞞的那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他多么希望柳玉如砸毀的那塊牌子也是假的。

    他問，“都，貞觀九年時你們都多大，我現你們這些人里面有占了便宜的。”樊鶯頭一個就是占了便宜的，她在這些人里年齡最，卻排到了老三，她馬上反對，“不許，來大家都排習慣了，你又來攪亂了。”

    高峻便不再往下，只是道，“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我只有睡覺。”樊鶯不干，提議道，“你這就要去白楊河，就不與我們，省得我和柳姐姐這些人擔心。”

    柳玉如問，“高大人，你這次去有多大的把握，正該好好一。”

    高大人道，“沒把握的事我是不干的，我的護牧隊雖然人是少了點，但是輜重也可忽略。我按著薛禮大哥的指點，早把他們訓練成了一支鐵騎，正好拿出去驗看一下。至少打不過了還可跑的，我們來去倏忽，誰又能耐我何�！�

    思晴知道柳玉如的擔心，于是道，“高大人的不假，我在大漠里都是看到的，高大人半夜爬起來一聲口哨，一眨眼的功夫這些人就集中起來了。大唐的正規馬隊什么樣子我沒見過，但是想來高大人的隊伍已經是不錯的了�！�

    柳玉如，但是我看高岷大哥他們似乎不大希望你去報仇，高大人你最好也想一想他們的看法，把事情都考慮到，不要讓我們在家里擔心才是。

    高峻嗯了一聲道，“有人不叫我去找茬，大唐在東面用兵、西面要平穩。平穩是你一廂情愿要就要來的？現在阿拉山口那邊的氣焰來囂張，我不趁著入冬前去鬧個天翻地覆，等大雪封了山想去都去不成了。難道讓他們惹到了我，還能平平穩穩地過年？他們不讓我去，到底是叫誰平穩！”

    高大人，死去的那個牧子剛剛找到個合意的女人，他是為了我擋那一槍才死的。他只是個喂馬的牧子，連護牧隊都不是。他就掄著鍘刀，瞪著眼沖上去……然后倒在我的面前。他的那個女人就是我的女仆，才剛剛有個好日子。我不替他們報仇？我圖個平穩？我怎么能平穩得下來！

    高峻，白楊河的每一個牧子都是我的兄弟，他們在看著我。我沒招惹誰，是他們先惹的我。我對那個女仆，不砍得那些人攢不起個整個兒，我高字翻著滾兒地寫。

    大家靜靜地聽著高大人以平靜的口吻著這些話，知道他心意已決，柳玉如輕聲，“高大人，我們懂了……不過你到了那邊一定處處心，家里你自不必擔心。”

    高大人道，“這個是自然，我不能拿著兄弟們的性命冒險，再一想到你們在家里，我哪敢胡來，你們就放心吧�！�

    崔嫣問道，“那我們怎么知道你是平安的？”

    高大人知道這個問題一定也是柳玉如她們都想知道的，但是他知道打架不是去桌上抓煎餅果子，勝與負不是伸手就有。

    他不想讓她們擔心，“只要沖出山口去，我和我的護牧隊就不能再想著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我也不會給你們傳信，今天就與你們定下：只要沒有信到，我便是安穩的。我要回來人自會回來的，不會傳什么信�！�

    眾人就聽出高大人話中的堅決了，他和這些護牧隊將會像一頭游入大海里的鯊魚，不占了便宜是不會回來的。這讓她們的擔心連個拴掛有地方都沒有，她們只能坐在家里，等高大人某一天出現在院門口。

    如果……是另外一種她們最不想看到、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結局生，她們也接不到任何信。柳玉如道，“讓樊鶯和思晴一塊跟著你�！�

    高大人，“那不行！樊鶯在家陪著你們，你們安穩了我才沒有后顧之憂。我讓思晴去，她懂那邊的話�！�

    女人們沒有再提出異議，她們不想逆了高大人的安排，也知道高大人今晚與她們睡在一起的用意了，就算是出前的團聚。

    每個人都默然不語，靜享這最后的時光，崔嫣和麗容在黑暗中伏過身來，靜靜地依附到高大人的身上。(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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