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糊里糊涂地被母親牽著手,慢慢地回屋子里躺下,她也不話,等著母親開口。崔氏陪著女兒,娘兩個關(guān)了門,她拿起了崔嫣的手腕子,有些心疼地看著她剛剛用刀劃過的傷口。
崔嫣躺下后背對著母親,她知道母親總會先開口和她些什么的。
果然,崔氏在她的身后,幽幽地,“女兒,你放心吧,娘再糊涂也不會做那樣的傻事,讓女兒和自己的哥哥結(jié)親……”
崔嫣放了心,“那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和他的血能夠混合在一起呢?”
崔氏不答,只是,“奧妙該是在婆子給我的那碗水上。”她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什么,以為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已經(jīng)讓女兒吃過了太多的苦,總該告訴她一件好消息。她摸著女兒的手道,“你知道嗎?玉如就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
崔嫣立刻轉(zhuǎn)過身子,眼睛放光,語調(diào)熱切,“真的嗎?原來你回長安去就是為這事,那可是太好了!”滴血認(rèn)親給她帶來的困惑一掃而光。崔嫣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自己就更不擔(dān)心了,別的什么事還算事么?
崔氏,“高峻這子左擁右抱的,雖然給人的感覺是不大專一,但是絕對是個可以一生依靠的人,他不是高審行能夠比得上的……只是苦了娘了!”
崔嫣道,“放心,有我和姐姐在,高峻敢對你不敬!”
崔嫣得了實(shí)信,沉浸在無可言表的喜悅當(dāng)中,她又和母親談了一陣柳玉如,想象著在這樣一種新的關(guān)系之下,以后一家人在一起的生活細(xì)節(jié)。她一直以為柳玉如就是自己的姐姐,現(xiàn)在果然就是。然后她在酒力的作用之下心滿意足地睡過去了。
崔氏回想起在廚房里婆子那溫暖的目光,感覺這也是個不同尋常的女人。還有那個李彌,為什么傳了旨以后還不趕緊的回長安,他要干什么呢?難道是自己與他在當(dāng)陽縣短暫的接觸,又讓他有了新的想法?
崔氏總感覺李彌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么些年過去,李彌已經(jīng)接受了她與高長史的生活。他留在這里不大可能想和高審行爭些什么,雙方背后的力量注定了這是不可能公開化的。
崔氏回想起父親在世時對她的告誡,真是的準(zhǔn)確。李彌是個只在乎結(jié)果、不大在乎手段的人。柳玉如和樊鶯現(xiàn)與他有關(guān)的秘密,他是還沒有死心呢。
隨后,崔氏一整夜都在想著丫環(huán),剛才她站在高審行的身后面無表情,沒有了以往謙卑恭敬的態(tài)度。她來是要給自己至命一擊的,她是想打垮自己然后順利上位。
崔氏暗自嘆了口氣,環(huán)顧身邊這些人,把他們從頭到尾地掂量了一遍,現(xiàn)有許多人都是靠不住的。除了女兒、柳玉如,以及與她們姐妹同氣連枝的高峻、以及與高峻的命運(yùn)密切相關(guān)的這些輩女子、甚至婆子才是她可以借重的。
她有些后悔,當(dāng)初不該自作聰明,讓李彌和高審行都堅(jiān)信崔嫣是他們的女兒。可是有什么辦法呢?國逢亂世,一個女子父兄不在、身弱無依,她唯一的籌碼竟然是她千方百計(jì)要保護(hù)的女兒。
李彌不離開肯定是有所圖,也許他仍未死心,在等著柳玉如和樊鶯這兩個已經(jīng)探知了他部分底細(xì)的人回來。現(xiàn)在還要再加上一個高峻,這兩個女子不會不將她們的現(xiàn)在第一時間告訴高峻的。那么高峻就也是李彌的對手了。
李彌與高審行、丫環(huán)、高白等人就是崔氏煩惱的源頭。但是一想到了高峻,崔氏不由得有些踏實(shí)。她相信這子的能量,李彌這些人加在一起大概都不會放在他眼里。
崔氏想,只要有女兒和柳玉如在,這子就一定是自己人,那自己還怕什么呢!!崔氏充滿愛意地?fù)ё〈捩蹋瑥?qiáng)迫自己入睡。
早上起來,李婉清一眼看到崔嫣手腕子上的刀痕,拉起來關(guān)切地問,“你怎么也……”
崔嫣調(diào)皮地低聲對她道,“和你一樣,想高大人唄!”她跑到廚房去,等著丫環(huán)出去之后,才拉著婆子的手撒嬌地問道,“媽媽,你告訴我那碗水……”
婆子不理她,只是,“敢對崔夫人不孝,我就先不饒你!”崔嫣知道是問不出什么來的,賭氣地從廚房中走出來。現(xiàn)在她盼著高峻和柳姐姐、樊鶯立刻回來。
白天的時候,家里人大部分都出去了,別駕只等高峻回來便去涼州赴任,他現(xiàn)在賴在這里只是舍不得女兒。因而現(xiàn)在這個別駕更是自由,吃過了飯便去與孟老漢話。
高審行因?yàn)樽蛲淼氖赂械綄Υ奘嫌行├⒕危矝]有急著離開。他想趁著沒有人的時候與她兩句軟話。但是崔氏拿定了主意不搭理他,早早地招呼家中的那些輩們,“我們?nèi)ドA盅健!?br />
謝金蓮、思晴、李婉清、崔嫣、麗容豈有不附合之理,一大群人坐了車往舊村來。在舊村的村頭,崔氏看到李彌正站在街上。他按著禮節(jié)與崔氏打過招呼,崔氏問,“李大人旨已傳過,為何還不離村回京?”
李彌看著她,笑瞇瞇地,崔夫人,在下是想等著西州新任的別駕回來,怎么不得見上一面?如果見不到他,我會不放心的。
看著他含義豐富的笑容,崔氏心里抖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她現(xiàn)在替高峻、柳玉如、樊鶯擔(dān)心起來,心想高白也該回來了。
在沔州開闊的江面上,幾座船塢正在興建。江夏王對高峻言聽計(jì)從,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江夏王的職責(zé)就是揮舞著欽差王爺?shù)拇蟀簦尭呔闹饕忭橅槷?dāng)當(dāng)?shù)貙?shí)施下去。
從襄州、萬州、歸州、峽州砍伐下來的粗大木材順著江水漂流下來,沔州和鄂州江面上安排了大量的船只打撈,木料很快在江岸上堆積起來。
柳玉如和樊鶯沒什么事情,天天到各處去繞。不但是兩座州城,就算是造船重地的碼頭、船塢也沒有人敢攔她們。江夏王專門給她們指派了一艘華麗的艇,有專門的船夫開船,因而長江也攔不住她們。誰都知道了她們的新身份,所到之處一片笑臉相迎。
高峻陪著王爺?shù)姐娼蚨刹炜葱麓瑝]的建成進(jìn)度,在碼頭上碰上了一路由丹鳳縣尋過來的那名護(hù)牧隊(duì)。他叫周譙,今年二十八歲。當(dāng)鄭津丞看到這樣一位年輕的男子身上穿著的從九品官袍、又畢恭畢敬地向高峻行禮時,禁不住暗暗地吐了下舌頭。
他哪會從高峻一身的白袍子想到這么多,看人家隨便一名屬下,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與堂堂的沔津令平起平坐了!
高峻問他的來意,周譙一一回答。最后又悄悄地告訴他,“高大人,去西州傳旨的是江夏王府長史李彌。”
高峻問,你怎么知道是他?
周譙,“在當(dāng)陽縣,都頭釋珍聽了我和高白的描述后告訴我們的,隨后我和高白在當(dāng)陽分手,他回去報信,我決定沿路打聽著來找高大人。”他悄悄地對高峻道,“那位釋珍都頭讓我務(wù)必找到你,萬一找不到,回西州后見到李彌也要斟酌著……大人,我要怎么呢?”(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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