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趕到時,都濡縣的城門早就關閉了。? 李引試著再請道,“夫人……莫如……人護你回刺史府吧!”
崔夫人在車內道,“李引,你又騙我。誰不知你一個縣丞叫開城門沒有多難,我只想弄個明白,你怕的什么?給我叫城!”
城上門官一聽是縣丞大人在城外,慌不迭地開城放車馬進去。李引還想一句去縣衙,他知道刺史高審行一定不在那里,“記住你的身份,”他不話,隨著崔氏的馬車到了那條巷口。
崔氏下了車,往巷子里就走,李引心跳如鹿,在后邊緊緊相隨。
在上次來過的院門之前,崔氏站住,她相信高審行就在這里。院內的屋里隱隱傳出女子美到極處的呻吟之聲,“大人……大人……”。
崔氏扭頭就走,仿佛在李引面前,是她自己犯了錯誤。
她上了車,李引低了頭候著夫人難,車內對駕車人道,“我們回刺史府吧。”但車夫有些為難地道,“夫人,路遠天黑,人怕是……”
“李大人送我們,你怕什么!”
守城門的城門官有些奇怪,不知縣丞大人護著一駕車子出出進進抽什么瘋,但他不敢問,乖乖再開了城門放他們出去。
在路上夫人只是隔了車簾與李引了一句話,“你嚇壞了吧。”
李引確實嚇壞了,他不知道,萬一崔穎闖進去,后邊的結果是什么,高審行當了外人惱羞成怒之下會做出什么傷害她的事情,而自己該怎么辦。
夫人,“我怎好拉了你去捉奸,那不是把你也陷進去了么……”
一個時辰之后,他們才回到刺史府,馬車自去,而夫人對李引道,“你不去看看那兩棵桕樹的種子么?”
這個提議是李引不能拒絕的,他好奇,這個季節怎么會有樹苗生出。但他不敢拒絕夫人的提議,兩人過了二門,往內宅里走來。
二門上今天值更的人是個伙子,滿以為刺史和夫人、丫環都不在,只有仆婦們,他可以松快一些。李引和崔氏到達這里時,這子放心大膽地在門下鋪了片簾子,四腳八叉睡得正香。
此時他被驚醒了,跳起來手足無措,“夫人,李大人!”
但這兩人沒有理他,徑直往里去了。
在花圃邊,李引借著夜色、和廊下掛著的燈火,看到花圃上支起了一層油紙棚子,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形。夫人吩咐他道,“你去把燈籠拿來。”
李引趕緊去廊下摘燈回來,崔夫人已經把油紙棚子揭開一角,讓他照著去看。里面的土色新鮮且濕潤,就像處在春天,有新鮮的氣息從里面涌出來。而在那里面,生長著十幾株葉色嬌綠的桕樹苗。
“這便是盈隆嶺上那兩棵桕樹的后代……”崔氏道,“你去吧,去與我的丫環談談,那么我也沒什么遺憾了。”罷,她心地再蒙嚴了油紙棚,提著燈籠自己回屋去了。
李引看她被身前燈籠映出的朦朧背影,落寞的美。但離得太遠、雖只幾步距離,但遙遠的、有如星河。
他鼻子突然一酸,站在夜色中,讓風晾干了潮濕的眼眶,這才緩步來到二門上。
內衛此時就不敢再躺下,地上的草簾子也不見了。面對曾經的內衛隊長,他有些不大好意思。
但李引沒有責怪他,只是在他身邊一站,挺直了腰桿子。這次李引沒有讓他去睡覺,不理他,只是專心站在那里,仿佛在教他要怎么值更。
他不敢離去,陪著李引大人。
凌晨時分起了大風,仿佛要把刺史府的瓦頂掀去,李引和內衛兩個人聽到內宅的院子里一片嘩啦啦的油紙響,他猛然想起了崔夫人在意的樹苗,拉了內衛到里面看。
他們看到刺史夫人正用兩只手極力地按住已被大風掀起來的油紙棚,但來不大的花圃也不是她一個人能按住的,除了她手下的那片油紙還在地下,其他部分像翅膀一樣飛揚到了空中,而有的邊緣已經扯開了。
兩個人趕忙跑過去幫忙,從各處按住了,再找磚塊壓住。
崔氏奇怪地問,“李引……你沒回去!”
李引道,“夫人,你不要命了,只穿這樣少就敢出來。”
夫人的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衣衫,被風吹得緊貼到身上,勾勒出令他心悸的模樣。李引急了,對她命令道,“你、你,還不快給我回屋去!”
內衛驚訝地看李引,而李引卻不自知。但崔夫人沒有理會李大人的不敬,只,“但你一定要答應我弄好它,”然后跑回去了。
兩人仔細將暖棚再壓牢了,李引這才對內衛道,“夫人萬一病了,怎么與刺史大人交待!真是胡鬧!”
這是他間接為自己方才對夫人的命令進行遮掩,但過后感覺仍不滿意。不一會兒,里面就傳出崔夫人不止不休的咳嗽聲。
李引重重地嘆了口氣,“哎!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內衛道,“李大人,怎么辦呢?”
李引,“我他娘的哪有辦法!我要是個丫環就好了……你守好門,我去請刺史回來。”
……
莽莽雪域,銀妝素裹。
昨夜剛剛一場大雪,將高峻和樊鶯露宿于山洼里的睡袋埋住,兩人在里面悶不透氣,被憋醒了。高峻只從睡袋口插透了雪層,留著透氣,仍舊摟著樊鶯躲在里面。
樊鶯擔心,“也不知還有沒有路了。”
“我管他呢,反正我心意盡到,實在走不過去,總不能拉了夫人涉險,我們且大睡,風停再。”
樊鶯在里面吃吃的笑聲忽被對方堵住,過了一會兒她才,“你心真大,總忘不了閑心。”
聽聽外邊的風停了,他們這才從睡袋里爬出來趕路。此時山道上到處一片白蒙蒙的,而樊鶯的頭疼,在清冽的冷風中也減輕了些,高峻心情不錯,忽然開口道:
“瓊雪銀裝寄涼思……懷里……有美妹……暖意。歡歌笑語吐蕃走……上天去謝玉皇帝。”原來又在做詩,“怎么樣,師妹,這可是我想出來的”。
樊鶯躲在裘皮大氅里,再往后邊寬闊的懷里縮了縮,駝韁也不扶,兩只手從里面拉嚴了大氅的襟子,只露出個臉來,“一次不如一次做得好了,與寶刀謠差得太多,連個韻也沒有。”
高峻道,“我早過那是師父所做,我不貪功……”
樊鶯道,“那么按著韻腳,至少那個‘走’字要變作‘去’字才好些吧?”又自嘲道,“我們兩個二百五,把會做詩的丟在家里,自己卻做起什么詩來,換了‘去’字像個順口溜……還提什么韻不韻的。”
高峻道,“多么的大有涵義又十分貼切!你竟然不算好詩!妹妹看,眼下可不是瓊雪銀裝?可不是抱著美麗的妹妹懷里暖和?可不是要走上天去?我估計到了邏些城,我們也就到了十重天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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