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
“跟那幫帝國人干了。”
一間石屋里,名字叫易的少年正盤膝坐在地上冥想,外面?zhèn)鱽淼某橙侣曌屗⑽櫭肌?br />
外邊兩個伙伴來到石屋前推不開門,又在外面喊道:“易,快出來。帝國人入侵我們的家鄉(xiāng)了,你不是立志要成為一名偉大的劍客嗎,今天帶上你的劍跟我們一起去和帝國人干吧。”
易緩緩張開眼睛,喃喃道:“帝國人嘛,哼,管他呢。只要有敵人便好,只要能戰(zhàn)斗便好。”
在他面前一柄長劍插在地上,窗外的陽光在劍刃上反折出寒芒,一如他眼中的鋒銳。
易起身瀟灑地將長衫一甩來到門前,推了下,門沒開。
外面兩個伙伴等了半天,大約猜出是怎么回事,開始幫忙推門。
“易,你又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閉關(guān)了多久啊。你到底修行的什么劍道,也不找人切磋,整天就躲在屋里苦修。”
易提著他的劍站在門前,冷漠道:“我修的道只為戰(zhàn)斗而生,我的劍只要出鞘,必將飲血。”
“哎呀,別廢話了,敵人就快打到村子里了。”
兩人嘟囔著,拉上易匆匆而去。
11月15日,諾克薩斯遠(yuǎn)征軍在納威爾城簽署停戰(zhàn)協(xié)議。三萬大軍退回納威爾,以開展戰(zhàn)后重建為名,加強對整個行省的占領(lǐng)。
17日,一支帝**隊來到納威爾行省東北部的鑄劍村。
鑄劍村之所以得名,聽是很多年前從這里走出了一位聞名大陸的劍術(shù)大師,而早年間大師就在此地鑄劍為生苦修劍道。
當(dāng)然,這些傳只是村民平日閑扯時的談資,自己都未必相信,更唬不住兇殘的諾克薩斯人。
十幾名士兵堵住村子南北兩個出口,剩下幾個人挨家挨戶搜查,劫掠完財富便將所有成年男丁押送到村外集中起來。
艾歐尼亞南部沿海盛產(chǎn)優(yōu)質(zhì)水晶,納威爾行省便有兩個大型礦區(qū)。為了加大對這些帝國急需的戰(zhàn)略物資的開采速度,像鑄劍村里的這些男丁很快會被送到礦區(qū)成為勞工。
幾個士兵一路來到村尾,與趕來的三個少年迎頭撞見。
易提著長劍行在前面,隨時準(zhǔn)備開始戰(zhàn)斗。
士兵打量了幾眼,議論道:“今天的勞工名額好像還差幾個,你們看那邊的三個子如何?”
“前面那個瘦巴巴的,送到礦區(qū)里一天就累趴下了,還是別費那工夫。”
“嗯,得對。不過后面兩個子蠻壯實的,雖然了點勉強湊個數(shù)吧。”
易聞聽此言,是怒不可遏。
雙手持劍,目光凜然。殺氣與劍光融匯一體,這一刻,他渴望已久的戰(zhàn)斗終于到來。
“我意如劍,劍曰無極。”
易低喃一聲,如吟唱一段咒語。他的腳步來快,在來到士兵身前數(shù)米的地方,身形忽而化作一道疾風(fēng)。
幾名士兵一愣,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疾風(fēng)擦著他們身軀掠過,劍氣撕扯身上的盔甲發(fā)出刺耳聲響。
少年在他們身后出現(xiàn),依舊那樣雙手持劍,保持前沖的姿態(tài)。
士兵們茫然回頭:“喂,這子剛才在干嘛?”
“那個拿劍的子,你叫什么名字?”
易站在那里不動,風(fēng)吹起他的長衫,只是冷冷道:“叫我易大師。”
“易大濕……”剛才問他的那個士兵拿起花名冊,寫下這個奇怪的名字。心想這子如此賣力表演,看來是一心想要效忠帝國啊,就勉強讓他也做個礦工吧。
“1、、3。”易心中默數(shù),然后凜然道:“作為我第一次戰(zhàn)斗中的失敗者,我給予你們知道我名字的資格。現(xiàn)在,你們可以倒下了。”
“這子怎么神神叨叨的,不會是玩雜耍弄壞了腦子吧。”
“都登記上了,先帶回去再。”
幾個士兵議論著,隊長上來朝著少年屁股就是一腳。
“倒,搗你媽了個蛋,快去前面給老子集合。”
易撲倒在泥地里,一臉難以置信:“怎么會,我的劍道明明已經(jīng)修成了啊。”
“里托大師過,我的劍道殺戮太重才不讓我出手。可是現(xiàn)在我出手了,為何會變成這樣?”
士兵隊長提著鐵鏈走來,罵咧咧道:“臭子耍什么神經(jīng)呢,給我老實點。”
“老實點,都給我老實點,不然宰了你們。”
后面士兵嗆啷拔出彎刀,嚇得其余兩個少年不敢再掙扎。
“不,叫我易大師。”易大喊一聲,舉起長劍反身沖來。
阿爾法突襲!
疾風(fēng)掠過,劍氣縱橫。
一樣的畫面,一樣的結(jié)果。
士兵隊長又愣了下,猛地將彎刀劈出。
“你媽的混子又開始發(fā)神經(jīng),帶回去看來也是個不老實的,先宰了算了。”
冥想!
刀鋒斬來,易忽然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詞。
咒語聲中,他身上泛起淡綠色波紋,散發(fā)出濃濃生命能量。
刀刃在他肩膀上撕開一道傷口便被彈開,隊長吃了一驚,看到綠光中少年肩上的傷口快速愈合。
“居然是個修行者,有趣。”
隊長看看日頭到了西邊,下令道:“你們先把那兩個帶回去,趕緊去下一個村子。今天任務(wù)名額差不多了,我來會會這個子。”
士兵們離去,只剩下兩人似乎想看場好戲。
隊長沒話,靜靜等待少年冥想結(jié)束。
然后,他舉起彎刀:“有什么事都使出來,既然是修行者,我給你公平戰(zhàn)斗的權(quán)利。”
“好,我同樣也給你這個資格。”易大喊一聲,提劍沖來。
刀劍相擊,兩人片刻斗了數(shù)招。
易的信心慢慢恢復(fù):剛才一定是我沒準(zhǔn)備好,我的劍道是強大的,只是第一次實戰(zhàn)沒有發(fā)揮出來。
然而這時候,士兵隊長臉色來顯得不耐,他終于失去了戲耍的心情。
“廢物,原來你就這么點事,白白耽誤老子工夫。”
話時,他已經(jīng)將壓制的戰(zhàn)力爆發(fā)出來,一刀重重砍下。
嗆。
少年手中的劍被從中間斬斷,在他愕然的瞬間,隊長凝聚魔能的重拳轟向其門戶大開的胸腹要害。
噗。
易噴出一大口血霧,身體高高拋起,摔進一堆亂石里面。
清脆的骨頭斷裂聲接連響起,易身仿佛散了架。但他硬是挺身站起,斷劍在地上劃開一條溝壑,拖著一條斷腿一步步走來。
隊長不屑冷笑:“哼,不知死活。你們兩個把他料理了,老子懶得再出手。”
兩名士兵提著彎刀走來,斜射的陽光將他們影子遠(yuǎn)遠(yuǎn)投來,落在少年身上陰冷如死亡一般。
“只有最后一次機會了嗎?”
少年緩緩閉上眼睛,凝神靜氣在心里發(fā)出聲音:“集中起來的意志,可以擊穿頑石。”
“我會成功的,這次我必須成功。”
易搖晃著身軀,舉著那柄可笑的斷劍,在士兵譏諷的眼神中又一次沖了上來。
疾風(fēng)拂掠,劍氣如月。
這次,沒有那種凜冽聲威,沒有花哨表演。
劍光在夕陽里柔和如水,平靜而凝實,沒有絲毫波瀾。
易發(fā)出這一擊,轉(zhuǎn)身便走。
他不怕死,但他不能死。
里托大師過他是這劍道唯一的傳人,盡管這種傳承之道他連名字都不知道。但是,這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黃昏中,少年蹣跚遠(yuǎn)去的背影看上去那樣可憐而又可笑。
“哈哈,真是個懦夫。”
士兵大笑著,追上去。但是他們只走了幾步,身體忽然就僵住了。
夕陽余暉照來,他們落在地上的影子里出現(xiàn)一道道光痕,不斷裂開,擴大。
隊長看著兩名手下在眼前倒地,碎裂。
他最后又看了那遠(yuǎn)去的少年一眼,然后低頭。
方才被疾風(fēng)掠過的胸膛上,鐵甲裂開一條條縫隙,一抹艷紅在衣襟下慢慢暈開。
他緩緩垂下頭顱,看到地上那半截斷劍。
“他是什么人?”
“那是什么劍?”
……
少年易扔掉手里的斷劍,爬過一座石山。他不敢回頭,害怕追來的士兵會擊垮自己前進的意志。
他必須前進,他的路還很長。
前方有另一座山,高高聳立,像一柄尚未磨礪的劍胚。
鑄劍山,當(dāng)年那位無名大師鑄劍的地方。
易要去那里。
修好他的劍,修好他的道。
“我不是個懦夫。”
“我叫易大師。”
“我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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