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在艾歐尼亞是很重要的節日,在教義嚴格的北方地區信徒們往往要進行一個月的齋戒和敬神活動。而在南方地區,通常也需要半個月左右。
在整個一月上旬,帝**控制的納威爾行省數個大型礦區都已停工。
在帝國人看來,是信仰讓艾歐尼亞人變得懦弱可欺才輸掉這場戰爭。但也有人明白如果把他們逼急了,信仰又會變成最狂熱的力量。
卡爾瑪領導的反抗軍組織不斷壯大似乎印證了這個道理,所以德萊厄斯不敢冒險。
不過到了1月11日,他還是下令將大批勞工強征回礦區開工。
去年水晶礦一個多月的產量已經盡數運回帝國作為戰略儲備,面對比爾吉沃特海盜的不斷襲擾,帝國海軍一整支魔能戰艦群急需能量補給。
那幫海盜是個麻煩,他們不久前被帝國艦隊伏擊損失慘重,如今變得愈發狡猾。
海盜船往往在夜間分散偷襲,帝國艦隊若采取編隊作戰實在痛惜那巨大的能量損耗。若是單艦出擊又害怕中了圈套,萬一這些寶貝戰艦被打掉一兩艘,那都是無法補充的。
諾克薩斯是傳統海軍強國,海軍大營里幾支龐大的老舊艦隊是對付海盜的最佳力量。然而受制于停戰協定,卻不能前來支援。
當艾歐尼亞的戰爭甫一爆發,一向保持中立的皮爾特沃夫也開始和帝國作對。戰爭學院每年保持的龐大運作費用和探尋上古文明需要的科技支持都離不開皮城,因而對停戰協定的監督可謂嚴苛至極。
為此德萊厄斯已經夠頭疼了,昨天帝**控制區邊緣地帶幾個型礦區又接連受到襲擊,讓他不堪其擾。
更糟糕的是,有情報表明反抗軍組織已經得到北方統治者的公開支持,卡爾瑪被賦予在整個南方地區的最高軍事指揮權。在她的領導下,反抗軍正在謀劃下一步的作戰行動。
納威爾有帝國兩萬精銳大軍鎮守,倒不必過分擔憂。但近來連通普雷希典方向的信道幾次斷絕,讓德萊厄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行,我們必須請求增派援軍,不然第三套作戰方案沒有任何可執行的余地,而那才是整個艾歐尼亞之戰最高的戰略目標。”德萊厄斯終于給出了自己的判斷,并且態度堅決。
卡婭捧著一杯茶,看都沒看他一眼,淡然道:“戰爭學院一直給我們遠征軍面子那是忌憚于帝**力的強盛,如果你此刻請援便形同示弱,只能換來他們更加嚴厲的打壓。”
德萊厄斯雖然自負,但素來也承認自己只是個勇夫,氣惱道:“那你該當如何?”
卡婭似乎正等著他問,立刻道:“抽調所有騎兵部隊即刻前往普雷希典,是時候開始下一步計劃了。”
德萊厄斯立時反對:“這時候抽調兵力,萬一納威爾被攻陷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卡婭冷笑:“你當我不知道嗎,你手下兩萬人馬真正用在防御上的有多少?大量股部隊被派到外圍搜掠財物,追求這點蠅頭利難道就是戰略目標?”
德萊厄斯仍舊不服,怒道:“那些都是帝國急需的戰爭儲備,何來的蠅頭利。況且積少成多,總比你在這里夸夸其談更有價值。”
卡婭冷漠道:“在帝國,平民階層涌現出很多勇猛的戰士甚至其中一些成為將軍,但他們中間從來沒有誕生過一個真正的謀略家,你知道為什么嗎?呵呵,因為若一個人習慣了貧苦他的追求就會被束縛在眼前一個個渺的目標,而失去遠見識。”
德萊厄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罵他是個窮鬼。
他正欲發火,卡婭將茶杯重重拍在桌上,用行動表明她的強硬態度。
卡婭拿出鴉頭木雕,肅然道:“我不想重復自己前面的話,因為在我眼里命令重復第二遍就是在對違令者進行審判。下午前集合好兵力,明日一早隨我出發。”
……
納威爾城正北方向,五百里外聳立著陸地第一高峰——艾歐尼亞峰。
高聳的巨峰像一座橋頭堡,俯瞰整個南部地區。
艾歐尼亞峰是兩座山脈的交匯處,在它后面艾尼亞山脈往西連接普雷希典高臺,歐尼亞山脈向東延伸到海洋之中。
兩座相連的山脈呈人字形,就像一雙伸展開的巨大羽翼,將整個艾歐尼亞一分為二,阻斷南北交通。
正如它們的名字一般,這兩座山脈仿佛艾歐尼亞的脊梁,象征神圣之地的榮耀與尊嚴。
山脈內部蘊藏著數千年沉淀下來的優質水晶礦脈,比之南部沿海的礦區更加豐富精純。但因為神廟的禁令,一直沒有被開發。
帝**控制普雷希典和納威爾之后,派出一支軍隊維系兩地間的信道。
帝**素來實行以戰養戰,沿線駐軍不僅靠劫掠補給軍需,更在德萊厄斯授意下強征大批勞工沿艾尼亞山脈開掘出數個型采礦區。
這天清晨,從納威爾行省北部山林中走出一位劍客。
荒無人煙的官道上他奔走如飛,不時抬頭看一看天色,像是急于趕赴一場要命的約會。
“什么人,停下。”帝**的一個哨所里,守了一夜的士兵高喊一聲。
劍客腳步不停,冷漠道:“我叫易,要讓我停,你且和我手中的劍去。”
艾歐尼亞武道之風盛行,像這種流浪劍客是極常見的,里面更不乏這樣的狂傲之輩,但其實不過是些靠事連飯都吃不飽的廢物。當然你若是能讓他們填飽肚子,再教訓一頓送到礦區里干起活來那只是一個頂仨。
士兵回頭看看早上準備的窩頭、糠餅還在鍋里蒸著,冷笑一聲:“別他娘的廢話,吧你想要什么,要幾個?”
劍客舉起他的劍,放在耳邊傾聽風里發出的清脆劍吟,嘴角浮起一絲冰冷的笑意:“呵,它要你們的命,部。”
劍吟聲忽然響徹山谷,劍光漫溢云天,撕裂了朝霞。的山谷里,這個清晨只有一個劍客御風而行,只有一柄長劍飲血歡歌。
晨光驅散陰寒,山腳下的窩棚里被士兵的鞭子馴服了的苦力們習慣性地在第一道陽光里艱難睜開眼睛,拖著疲憊的身軀像一群牲口般排好隊。他們按部就班地趕往發放早飯的地方,耷拉著腦袋爭取最后再休息一會,然后馬上就要開始一天的勞作。
當有人開始意識到今天居然沒有士兵在身邊用鞭子驅趕的時候,他們反而立刻加快了腳步。在這里像牲口一樣的超負荷勞作每天都會奪去很多人的性命,但如果你在士兵眼里連牲口都當不成了,就會立即被處死。
每個人都強打精神證明自己還有氣力,也都想先人一步趕過去多吃上一個窩頭、半張餅子,這很可能決定他們能否再多活上一天。
可是當他們趕到時卻發現已經有個人蹲在那里,手里還捧著兩個窩頭。
他們立刻憤怒了,質問道:“你懂不懂規矩,怎么不排隊,你想死嗎?”
有人更已經想著去找帝國士兵報告邀功,正四下打量。
“啊,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那個機靈的家伙找到監工隊長,發現他正趴在桌子上。上去心推了推肩膀,只聽到咔一聲。
隊長的腦袋整個歪到一邊,這時才看到他脖子上一道被寒風凍結的傷口剛剛被撕開。
“死了。”那人眼前一黑,感覺天塌下來一般。
他癱坐在地上,慌張地往后爬,手摸到一副冰冷的鎧甲。
“饒命,大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我不敢……”
他哀求著,好半天才敢回頭看了一眼,然后整個嚇傻了。
那副鎧甲的主人早已倒在一片污血里,那血連成一大片像一座泥潭,里面躺滿了帝**士兵。
沒有一個人活著,死了,大人們都死了。
“啊,救命。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我不想死,我要干活,干活。”那個人已經瘋了,喊叫著抓起一把鐵鍬就往礦區里跑。
“害怕什么,這些人都是我殺的,我一個人。”蹲在地上那個人啃了一口窩頭,漫不經心的著。
長時間的沉默之后,那些勞工似乎終于接受了眼前的事實。他們的表情立刻變得充滿敬畏,有人聲道:“大人,您怎么可以吃這個,那上面有血啊。”
那人慢慢起身,把最后一塊窩頭吞下去,將粘在嘴角的已經結冰的血塊也舔干凈。
他提起那把染血的劍,幽幽笑道:“無妨,我喜歡這味道。他們的血能讓我記住仇恨的滋味,同時也讓我品嘗了復仇的甜美。”
那人提著他的劍漸去漸遠,只留下最后一句話:“可惜,太少了,還遠遠不夠。”
勞工們面面相覷,眼神里充滿難以置信。
“太少,天啊,這里可有一百名駐軍。”
“他們都死了,是怎么死的?”
有人還記得雞叫時仍聽到士兵在外面討論今天的采礦任務,可當天亮的時候,所有士兵卻死了個干凈。
整整一百名帝**,而他只有一個人,只有一把劍。
“他真的只是一個人嗎,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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