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幾個武進士,也都是考慮到他們的出身和皇帝對他們原命運的了解,因地制宜做出了安排。
比如潘云騰,他是陜西漢中人,這一次直接被皇帝安排到了陜西巡撫洪承疇的麾下,任命他為漢中參將,并寫信高速洪承疇,北上剿滅陜北流賊的同時,要注意漢中和潼關這兩處戰略要地。
而翁之琪,歷史上也曾中了崇禎朝第二次武舉的武狀元。如今雖然沒中武狀元,但是提前了近十年考上武進士,也算是很不錯了。
歷史上,他被朝廷任命為舟山守備,統帶浙江舟山的水師。
由于如今他才二十多歲,因此這一次也一樣,被皇帝親自任命舟山守備,先安排到了新任浙江總兵張存仁的手下歷練。
歷史上的江陰抗清三巨頭之一王公略,這一次被崇禎皇帝安排給了身在淮安的漕運總督袁可立,到漕營之中任職練兵。
而江陰抗清英雄中的另一位陳明遇,則被崇禎皇帝安排給了河南巡撫邱兆麟,幫他訓練統帶撫標。
而所有這些被皇帝親自安排的武進士中,實任職務最高的反而是一個恩科武舉之中排名并不靠前的一個名叫金日觀的武進士,直接被皇帝安排到了薊鎮擔任副總兵。
這個金日觀是在薊鎮馬蘭峪都司僉書的任上報考的武進士,而且一考就中,歷史上并沒有記載過金日觀的出身,但卻記錄了他的戰死經過。
原歷史上崇禎二年冬十月,黃臺吉率領大軍入寇京畿的時候,走的是薊鎮的路,當時首攻的方向是馬蘭峪,而金日觀正是馬蘭峪的守將。
由于金日觀治兵嚴肅,馬蘭峪守備三嚴,所以盡管黃臺吉采取的是半夜突襲、重兵圍攻的辦法,但仍然被馬蘭峪數千守邊官軍給擊退數次。
最后,黃臺吉率領的這一路建虜大軍不得不改變主攻方向,去攻大安口、龍井關等地,最后從這幾個地方破關而入。
同樣是倉促應戰,同樣是關口殘破,同樣是兵員不足、器械不備,但金日觀卻沒有像其他各關口守將那樣,一觸即潰,被建虜拿下關城,這明他的確是很有事。
這一次,恰好趕上薊鎮總兵官劉策被處死,建昌營總兵尤世威接任薊鎮總兵管,那么就把他派去當個副總兵,幫助整頓薊鎮沿邊的軍備去吧。
如今的薊鎮只管其轄內的外長城沿線,也就是只管京師正北方的長城沿線各關口的守御防衛,而京師西線內長城的防御,從北面的居庸關到南面的紫荊關,沿著太行上分布的這條防線,則部交給了移防居庸關的五軍營。
京師五軍營原上報軍機處的定額是兩萬五千人,經過這次清洗、移防和進一步的汰選之后,去除虛報、占役的員額之外,如今實有足兵兩萬人。
而大量來自講武堂第一期畢業學員,迅速填補了被清洗的中層武官職務,也使得五軍營有了一番新的氣象。
最重要的是人少了五分之一,但是朝廷撥給京營的餉額沒變,在京營監軍御史文震孟的主持下,五軍營里人均的軍餉隨之上調了五分之一,每人每年能夠拿到二十五塊崇禎銀元,已經趕上邊軍之中餉額最高士卒的夜不收了,普通士卒的精氣神自然也與往日大不同了。
崇禎皇帝親自安排了他所看好的幾個武進士的職務,然后對孫承宗道:“古人講,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朕與愛卿曾經談起過如今大明的局面,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不是有外敵虎視眈眈,就是有內賊聚眾作亂。朕之所以銳意重武、重用武臣,原因皆在此處。
“尤其大明腹地,承平日久,良將匱乏,這些武進士的安排,要向大明腹地傾斜,有實缺則給實缺,無實缺,則選擇腹地險關要隘另設職司,予以妥善安排。”
孫承宗領旨應諾,而軍機舍人也是飛速記下皇帝所的每一句話。
完這些,崇禎皇帝今日召見孫承宗的目的已經達成,端起茶盅,就要結束召見,這時突然聽見孫承宗道:“陛下,老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崇禎皇帝見他這樣,心中雖然有點狐疑,但還是放下茶盅,對他道:“孫愛卿乃是國之柱石,在朕面前,沒有什么話是不能講的。愛卿有話,盡管來!”
孫承宗當下躬身拱手道:“臣自去歲入朝以來,蒙陛下信重,先以兵部尚書賜臣,后又拔臣入內閣,如今臣一人身兼兵部尚書、軍機大臣、直隸總督及涿州新軍督練大臣等重任要職,而臣今年已六十有五,近來頗感精力不濟。臣請辭去兵部尚書、直隸總督及涿州新軍督練大臣職務,專心輔佐陛下處理軍機重事,請陛下恩準!”
孫承宗完這話,起身離座,鄭重其事地在崇禎皇帝的御座之前跪下,叩首不語。
自古以來,朝中大臣多數都是只怕官位不夠高、職權不夠大,很少有人嫌乎兼職過多。
但是對孫承宗這樣的大臣來,他卻不這樣看。
在他看來,兼職并非多好,尤其是對于兵部尚書、軍機大臣來,兼職多,意味著你就沒有多少時間干職,尤其是直隸總督設立以來,孫承宗多數時間都是駐在通州,雖然將京畿一帶屯墾練兵事務,以及工農商貿百業打理得很好,但是遠離中樞,卻也讓他感覺與朝廷中樞產生了梳理。
特別是眼前這個皇帝對京師勛貴世家的痛下狠手,讓當時身在薊州的孫承宗憂心萬分,雖然結果是好的,但是整個決策過程,他卻沒參與,這讓他感到了一種危機,長時間遠離中樞,就會失去對皇帝的影響力。
在他看來,年輕的皇帝如果沒有他這樣的老臣輔佐,就有可能一著不慎,斷送了眼前好不容易扭轉過來的大好勢頭。
另一方面,也算是一種避嫌。
崇禎皇帝對孫承宗的過分信重,早就引起了一些朝臣的不滿,個別御史言官上書彈劾他重用舊部、故人,搞得如今滿朝要職皆其羽翼舊部,有結黨營私的嫌疑。
御史言官上書彈劾重臣,在明朝中后期是常見的事情,更何況一些御史的彈章的還不是純粹的捕風捉影,比如孫承宗是保定府高陽縣人,就這一條,他任直隸總督就是有違祖制的。
不過當初皇帝乾綱獨斷,讓孫承宗當了直隸總督,也沒有人敢執意反對罷了。
崇禎皇帝雖然對于這樣的彈劾奏章,一概置若罔聞,但是身為內閣閣臣和軍機大臣的孫承宗人,也是能夠看到這些彈章的,之所以始終沒有提出來這個問題,是因為他心底坦蕩,知道那都是無稽之談,自己一較真,反而有誤國事。
如今京畿之地大刀闊斧的整頓調整已經完畢,雖不固若金湯,但是短時期內不會有什么大的問題,接下來不過是鞏固治理而已。
再,如今的京畿也的確到處都是自己的部屬故舊,馬世龍、尤世祿成了近衛軍第一鎮的都統制、副都統制,尤世威成了薊鎮的總兵官,其他諸如武備院、講武堂也都是自己安排或者推薦的人選,而直隸總督府更成自己的自留地。
如今近衛軍第一鎮已經成立,而其都統制馬世龍是自己的人,這一點更是人所共知,若是自己仍然在直隸總督的任上,把京畿之地的軍政大權都抓在手中,久而久之,就是朝臣御史言官不彈劾,皇帝的心里也必定會不舒服,與其如此,倒不如主動卸任,一來堵住別人閑話的嘴巴,二來也能向皇帝表明自己的心跡坦蕩。
所以,跟著皇帝從通州回來的路上,孫承宗就已經決心盡快辭掉直隸總督等一系列惹人議論的職務,專任軍機大臣了,這時出來,心里頓時一陣輕松,不管皇帝如何決定,他都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而這個態度卻是比什么都重要。
孫承宗完這個話以后,叩首不語。沈廷揚、李信兩人坐在不遠處記錄著什么,兩人先是有點目瞪口呆,但很快也就繼續低頭書寫,同時支起了耳朵,聽皇帝如何答復。
直隸總督的職權有多重,他們都是知道的,如果皇帝同意了孫承宗的請求,那么就以為直隸總督這個重要職位要換人了,這也是超朝堂之上的重大變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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