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的朔日大朝會,崇禎皇帝提前一天就已經告知內閣和司禮監,把它取消了。
因為他知道,那些反對開;蛘呦胩岱磳σ庖姷某,肯定是已經憋足了勁兒要在這次大朝會上大發議論的,而且肯定還會有一批反對的奏疏,正在送往京師的路上。
對于朝堂之上的反對,他已經在乎了,畢竟內閣閣臣和六部之中與開海關系最大的戶部尚書,都已經站到了開海的這一邊,而且開海的詔書,也已經正是公布和下達了,即使朝堂之上反對的聲音再多,只要崇禎皇帝人不松口,他們除了瞎吵吵之后,實際上也是無可奈何。
但是涉及開海的地方官卻不一樣,若是負責具體執行開海政策的官員們思想頑固不化,從中作梗或者從中杯葛,那么問題就嚴重了,很可能導致皇帝的決策走樣。
因此,這些人的奏疏是必須要重視的。
然而,目前這些表示反對或者支持的奏疏,還在路上。
因此,與其在朝堂上與這些關系不大的朝臣們費盡口舌,倒不如等到那些直接相關的地方督撫們表明了態度之后,一起予以應對。
崇禎皇帝的這個想法一提出來,很快就得到了內閣和幾位軍機大臣的贊同。
如今這位年輕的皇帝,處理朝政的手腕著實令他們刮目相看。
而那些攢滿了力氣,準備與主張開海的戶部尚書畢自嚴、戶部左侍郎蘇茂相大干一場的反對者們,在年后第一個朔日大朝會的頭一天被告知朝會取消,被閃了一下子,突然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除了個別死硬的變得更加頑固之外,其他一些跟風的也都似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心里有點想要打退堂鼓了。
崇禎皇帝取消二月初一的朔日大朝會,并不能讓反對開海的人偃旗息鼓,其中一部分死硬派反而變加厲,再次上書,在批評教育皇帝不守祖制、聽信讒言的同時,彈劾戶部左侍郎蘇茂相以及戶部尚書畢自嚴誤導皇帝、禍亂國家。
其中出身南直興化的吏科給事中任澍,還上書彈劾內閣首輔李國鐠和戶部左侍郎蘇茂相兩人乃是閹黨余孽,他們鼓動皇帝開海別有用心,請求皇上不要偏聽偏信這些仍然隱藏在朝中的閹黨余孽,同時請求皇帝查清楚查明白這樣的閹黨余孽還有誰,給天下人一個交待,等等。
吏科給事中任澍,借著反對開海這個機會,彈劾內閣首輔李國鐠、戶部左侍郎蘇茂相是閹黨余孽,完是明末黨爭中常見的套路,從道德上抹黑對手,然后否定他們提出的任何政策,哪怕政策身是完正確的。
這種借著反對開海搞黨爭,然后通過黨爭再把政策攪黃了的做法,是如今這位崇禎皇帝所無法容忍的。
之前朝臣之中所有議論開海的奏疏,崇禎皇帝采取的都是世宗嘉靖皇帝與神宗萬歷皇帝一貫的招法,那就是一律留中,不管不問。
然而這個招法碰上這種不是就事論事,而是就事論人,論的還是內閣首輔與欽定主持開海政策的大臣,崇禎皇帝就不能不問了。
因為不聞不問的話,很可能會給一些人發出錯誤的信號,包括李國鐠和蘇茂相都有可能會按照慣例上折自劾。
這一點是崇禎皇帝所不愿意看到的。
任澍的這個奏疏一上,不僅皇帝不能無動于衷,李國鐠和蘇茂相也都坐不住了。
蘇茂相年過七十,來眼看就要順順利利地致仕回家了,若不是如今這位皇帝決定開海,并讓他出來主持,他在過了年后就要提出致仕回家的請求了。
他想著自己自中進士以來數十年,始終沒有立過定策之功,就是因為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機會,如今皇帝以此大政托付于他,他就是豁出了老命也要把這件利國利民的大事辦好,結果一切還沒有開始,就在朝堂之上遇到了各種阻力。
如今又有人因為這事站出來彈劾自己是閹黨余孽,想給自己扣上一個已經臭大街的閹黨帽子,把自己打倒,真是出乎意料。
想來想去,蘇茂相還是過來覲見皇帝,看看皇帝的態度,若是皇帝動搖了,那么自己就提出致仕算了。
蘇茂相到宮門外請求覲見的時候,崇禎皇帝正在乾清宮中接見李國鐠。
所有經司禮監遞進乾清宮的那些議論朝廷開海決策的奏疏,作為內閣首輔的李國鐠事先都已經看過了。
其中彈劾他和蘇茂相是閹黨余孽的彈章,他當然也看到了。
內閣大堂就在午門之內,所以近水樓臺先得月,李國鐠在確認司禮監將那份奏疏遞進乾清宮之后沒多久,就來請見皇上了。
他的目的跟蘇茂相一樣,如果皇帝人自己在這個問題上動搖了,那么他們也就選擇放棄。
崇禎皇帝正與李國鐠話,聽蘇茂相也來求見,于是讓人將他傳了進來。
蘇茂相進來之后行完禮節,見李國鐠也在座,當下也明了首輔在座的原因,當即道:“臣聞因開海諸事,有科臣彈劾臣為閹黨余孽,臣特來向陛下剖白。臣自萬歷年間中進士以來,歷事四朝,魏逆在日,雖有交集,卻并未附逆,此事去歲陛下欽定逆案之時,就已有了公論。如今有科臣重提此事,臣不知該如何答對是好。還請陛下明示!”
這時,李國鐠也躬身道:“臣自蒙陛下委以內閣首輔重任以來,朝臣之中指臣為閹黨余孽者屢有其人。這些人向來以朝中清流自詡,而實際上不過是夸夸其談的書呆子。如今閹黨逆案早已審定,臣請陛下明發詔旨,止息黨爭!”
崇禎皇帝聽完兩人的話,點了點頭道:“兩位愛卿多慮了!你們的苦衷,朕也知道。朝廷開海的決策,是朕提出來的,必然要堅定不移地推行下去。朕絕不會虎頭蛇尾、半推而廢。
“卿等皆是朕信重的朝廷大臣,不必為此宵之輩的惡意攻訐而憂慮。
“至于閹黨逆案,更是朕所欽定,既不可能翻案,也不可能擴大,更不可能重審!
到這里,看了看躬身侍立在旁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曹化淳,然后對他道:“曹化淳,你去六科廊和都察院分別傳朕的旨意,從今往后,科道言官但凡指認他人為閹黨余孽者,一律以閹黨余孽反坐入罪!
曹化淳躬身道:“老奴遵旨!”完躬身退出暖閣,前去六科廊與都察院傳旨而去。
聽皇帝完這話,李國鐠、蘇茂相暗自送了一口氣,然后齊齊起身離座,跪地道:“陛下圣明,臣等感謝陛下為臣等洗脫嫌疑!
兩人完這話,皇帝讓他們平身,兩人隨即起身,重新落座。
崇禎皇帝見兩人重新坐定,接著道:“至于這個吏科給事中任澍,兩位愛卿以為該如何處置?”
李國鐠與蘇茂相對視一眼,李國鐠道:“臣以為,陛下旨意剛出,就以閹黨余孽罪名處治,恐怕有所不妥!
這時,蘇茂相卻淡淡道:“臣聽陛下曾有圣諭,御史言官風聞奏事,須有真憑實據,若查無實據,則以彈劾他人之罪名反坐之。請陛下明鑒!”
蘇茂相這么一,崇禎皇帝知道他對這個任澍恐怕是恨之入骨了,當下也道:“不錯,朕確實曾給六科廊和都察院立過這么一個規矩!
到這里,崇禎皇帝看著同樣侍立在側的王承恩,道:“既然如此,王承恩,你遣人傳旨錦衣衛指揮使鞏永固,立刻將這個任澍拿入錦衣衛獄中,以閹黨余孽罪名反坐之,追問其是否受人指使,是否還有同黨。然后報朕處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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