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萬歷末年,建虜興起,不斷騷擾和攻打大明朝的東北邊境,大明朝堂之上頓時發現了朝鮮戰略地位的重要,于是開始拉攏朝鮮,希望朝鮮與大明一起出兵進攻建虜。uukla
權署朝鮮國事的光海君李琿,趁機再次提出冊封他為朝鮮國王的請求。
在此之前,這樣的奏請朝鮮已經先后提出過十二次了,都被大明朝廷所拒絕。
而這一次,正在策劃平定建虜的大明朝廷,考慮到遼東作戰的戰略需要,終于同意了朝鮮的奏請。
光海君李琿終于熬成了正牌子的朝鮮國王,不過他對大明的憤恨卻并沒有因此而緩解多少。
萬歷四十六年,薩爾滸之戰打響的時候,朝鮮一面如約派出了兵馬都元帥姜弘立、副元帥韓潤等人率軍,從后路配合明軍進攻赫圖阿拉,另一方面卻與奴兒哈赤暗通消息。
朝鮮的兩面派做法,不僅將明軍諸路進軍的消息透露給建虜,讓建虜事先有所準備,而且還在鴨綠江畔遲疑不前,導致大將劉綎這一路明軍軍覆沒,劉綎力戰而死。
雖然薩爾滸之戰更大的責任在楊鎬,但是光海君李琿在期間的動作卻也幫了建虜一方不的忙。
當然,李琿在建虜和大明之間的騎墻和搖擺,也等于是給自己埋下了禍端。
由于大明對朝鮮有著存亡絕續的大恩,所以朝鮮的宗室和百官,對于大明朝都是感恩戴德,李琿因為個人被大明冷遇十余年的原因,而作出一些企圖背離大明的忘恩負義之舉,很快就招致了朝鮮宗室勛舊派的不滿。
再加上之前他又有殺兄殺弟,甚至是殺父的嫌疑,來就不得士林派文官之心,此時在大明與建虜之間又左右搖擺,忘恩負義,因此引起了士林派文官的強烈不滿。
正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種下什么因就得什么果,誰也逃不出這個因果律。
話天啟三年,大明與建虜再次爆發戰爭,大明再令朝鮮出兵,李琿又派出了自己的親信都元帥姜弘立和副元帥韓潤出馬,征集并率領朝鮮軍隊來到了鴨綠江畔,繼續采取觀望姿態。
結果姜弘立、韓潤率軍抵達鴨綠江畔不久,漢城就發生了政變。
李倧和支持他的一些宗室勛舊,以及一些士林文官,只是率領了幾百人,就順利地沖進了慶云宮中,將李琿和他的兒子們數抓捕,并用生石灰將李琿眼睛燒瞎,然后送往江華島關押囚禁。
李琿當了朝鮮國王前前后后十五年,但在朝鮮的歷史上卻沒有名號,只有光海君這一個稱號。
發動慶云宮政變之后,時年二十八歲的李倧,在群臣擁戴之下登上了朝鮮國王之位。
李倧政變成功的消息傳到遼東軍前,姜弘立、韓潤隨即帶著朝鮮好不容易召集起來的幾萬大軍投降了建虜。
數年之后,也就是天啟七年春,姜弘立和韓潤帶著麾下這一支已經剃發結辮、歸化女真的朝鮮兵,成為了后金征服朝鮮的帶路黨和急先鋒。
慶云宮變之后成功上臺的李倧以為搞掉了不得人心的光海君李琿,大明會很快冊封他,然而他錯了。
與李琿的遭遇相同,李倧雖然十分親明,但是明朝朝廷官員的頑固不化,卻不是他能夠想象到的。
朝鮮的這次政變發生之后,毛文龍很快派人弄明白了情況,他認為李倧十分親明,取代李琿對大明有利,所以支持朝鮮方面上書朝廷,冊封李倧為國王。
但是當時的大明朝廷猶豫來猶豫去,還是只給了李倧一個權署朝鮮國事的名分,堅持不肯承認李倧的地位。
隨后的幾年內,朝鮮的使節往返于漢城與登萊多次,一再求見登萊巡撫袁可立,最后終于動了袁可立支持李倧正位。
天啟六年初,登萊巡撫袁可立上書,請朝廷冊封權署朝鮮國事的李倧為朝鮮國王,大明朝廷終于同意了。
這就是李倧這個朝鮮國王之位的曲折由來。
就在大明朝堂猶豫著不肯冊封李倧為正式國王的幾年中,李倧還經歷了另外一次針對他的政變。
而政變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遲遲得不到大明朝廷的冊封,讓一些宗室勛舊和士林文官認為他的王位沒有合法性。
也正是因為這些復雜的原因,讓如今的李倧對大明朝懷抱著一種極為復雜的態度。
天啟七年,后金打進朝鮮,最終兵臨城下,李倧同意交出朝鮮的主戰派大臣,然后向后金國稱臣納貢,坐視那些心向大明的大臣被建虜斬首處決,其中就有這些復雜心態的反映。
當然,如今正襟危坐在昌德宮仁政殿中等候大明天使到來的李倧,心中最糾結的,還不是與大明過去的各種糾葛,而是如今大明對待朝鮮態度的巨大轉變。
如今大明朝的崇禎皇帝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怎么能以聞所未聞的什么叢林法則對待朝鮮,來處理大明與朝鮮之間的宗藩關系?
李倧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怎么一時之間朝鮮的處境竟然變得如此艱難,如此險惡?
東面的日在打朝鮮的主意,西北面的建虜也在朝鮮的主意,而曾經拯救朝鮮于危亡之中的大明天朝,居然也開始來打朝鮮的主意了!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變了,真的變成了大明皇帝所的那種虎狼出沒的叢林?
尹暄帶回來的消息,讓一向被贊譽為少年老成的李倧,心里第一次感到了一種無依無靠的凄涼。
環顧朝鮮的四周,他除了繼續依靠大明之外,根找不到一個可以讓朝鮮依靠的力量。
朝鮮末代國王李熙面對日步步緊逼時那種因走投無路而絕望的情緒,如今提前了二百八十多年,出現在了后世被稱為朝鮮仁祖大王的李倧心中。
不過與二百八十年后的李熙相比,此時的大明不是那時的日,此時的李倧也并非真的走投無路。
只要他答應了大明的要求,朝鮮王室不僅能夠國祚永固,而且還是由他李倧的子孫世襲罔替。
可是他該如何答應大明的要求呢?
濟州島倒是無所謂,畢竟僻居海外,沒有多少人煙,也帶不來多少賦稅,對朝鮮的土來,也是無關緊要。
但是平安道和咸鏡道可就不同了,那可是朝鮮的土,是如今的李氏朝鮮從王氏高麗手中繼承來的土地,若是在自己的手上丟棄,自己將來要承擔多少的罵名?!
然而,大明皇帝圣旨已下,自己這個朝鮮,國民弱不,又接二連三遭逢戰事,連后金建虜都抵御不了,又如何能夠對抗如今剛剛勝過建虜一場的大明軍威?
況且大明乃是朝鮮的宗主國,朝鮮臣侍大明朝已有二百多年,君臣父子的名分深入人心,自己又該以什么理由,又能找到什么理由來拒絕大明的索求呢?!
李倧正襟危坐在仁政殿中,不言不語,但是心中翻滾的波濤卻一刻也沒有止息!
李倧的心思,姜曰廣能夠想象得到,但卻不會去給予什么同情。
因為這份同情早在京師的時候,就已經在與朝鮮使節的談判之中消磨掉了。
大明朝不同情任何弱者,也不期待任何強者的同情。
姜曰廣的心中,來認同皇帝的法,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遵循的正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因此,與第一次出使朝鮮的時候不一樣,他才不在乎李倧怎么想,因為他此時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執行大明皇帝的旨意,無論如何都要完成自己肩負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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