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堃現在就是一小人物。
小的好象一陀屎的地步,誰叫他是真王境呢?
真王境在這里是沒有人權的,是仆役中的仆役,八階的真皇境都只能淪為仆役,七階的真王還能有地位?
但是走了一趟流云閣就帶回這么個貨色來,冰靈仙無比郁悶,可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可惜了自己的面子,就這么折在了流云閣那邊,這是叫她氣悶的原因。
方堃沒有資格繼續參與殿級會議,就跟著靳飛雪出來了,在殿宇連綿的山巒中,很快來到了器房
冰靈殿下設丹散司法器司資庫司巡護司種殖司傳功司考證司綜務司等。
靳飛雪是法器司司主,還有主持日常殿務的大權限,可以說是除了冰靈仙之外的最有權勢的司主
還有幾位副殿主,都是和冰靈仙一樣的真傳大佬級強者,也是冰靈仙結盟的盟友,這些人雖也各有巒頭,但發展不出規模來,所以跟著冰靈仙一起維護冰靈殿。
幾位副殿主們主要做的是帶領寶團尋資覓奇,日常的殿務他們才不會去管,對他們來說,只有在不斷的尋覓中才有撞到機緣的可能,呆在殿里就沒這機會了。
冰靈仙之所以能得到遠古大能的傳承,那就是因為當初帶寶團覓奇搜寶時的際遇,這種奇緣際遇只能去那些遺跡里撞,撞得到是你的造化,從此一飛沖天。
遠古大能的傳承,那算是萬世機緣了,千百年都難得一遇的,一萬年的努力能撞見這么一次,你就發達了。
實際上,十萬甚至數十萬年能撞見一次都是奇跡。
不過,流云峰下的十二大巒頭都有獲得奇緣的,不然想憑本身的修行擠占十二大巒頭是不可能的。
十二大巒主中,獲得遠古大能傳承的僅有四位,前三位加上冰靈仙,其它八位都是獲得上古大能傳承的奇緣者,倒不是說遠古大能就比上古大能厲害,主要看人家留給了你什么樣的傳承或寶藏,上古大能也是從遠古時期走過來的,只是死的比遠古大能更遲一些,若從生存能力方面講,上古大能的生存力似乎更強,也就是說應該比遠古大能還厲害。
其實不是這么判斷的,誰強誰弱要看各自己的功法秘技,修行境界,寶物法器等綜合資本,誰怎么死的怎么滅的各不相同,也不能說人家死的早就不強大?有可能遭遇的對手太強悍,而你能存活到上古是沒有遇到那種強者,所以說以生存年月判斷不夠準確。
總之,不管是上古大能還是遠古大能,都是眼下這個時期諸修們仰望的存在,他們的高度是混沌秘境修士無法企及的,因為這些大能都是準子級別,他們的死大部分都是渡劫失敗的結果。
也就說造化天劫是他們的終結者。
遺跡中有太多這樣遇難的準子,在渡劫之前,他們都可能把自己的一生積蓄留在曾修行的洞府或秘地,留待有緣人接手吧,說不準還能發揚光大,更主要的一個原因是,一但有緣者晉升造化天境,有感念師恩的,或有追溯本源再塑生魂的大手段,讓自己冥魂重生呢。
遺跡中天地奇珍,秘寶無窮,是任何一個修行者都想去搜覓撞緣的所在,但同樣兇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把命搭進去了,即便如此也是前撲后繼的往里涌。
想在億萬修士中展露頭角崢嶸,不拿命搏怎么行?
“居然是個小真王,唉,算了,你也算有大運氣,我們冰靈殿巒幾乎是沒有真王境修士的,即便是有也是一些關系戶,把你和他們放一塊,怕是沒幾天就把你給整死了,這么著吧,你拜入我門下,以后我罩你。”
靳飛雪瞅著方堃俊模樣,很是順眼,又隱隱感覺這個人有些與眾不同,師姐冰靈仙一慣有大氣運籠罩,這話可是師尊說的啊,搞不好隨便就能撿回個寶來。
不過怎么看這個小真王也不象個寶啊。
只能指望變廢為寶了。
這種念頭也就是一掠而過,安慰一下一無所獲的師姐罷了,還是心里面悄悄的安慰,若說給師姐聽,怕她面子上更下不來,沒得惹她一頓好訓。
“呃,拜入你門下?以后你是我老頂?”
方堃哭笑不得的問。
老頂?
什么東西?
靳飛雪秀眉微蹙,“什么老頂?亂七八糟的。”
汗,方堃把地球那邊的港語拿出來了,只看靳司主瞪著美眸詢問的嚴肅模樣,他覺得不解釋一下不行了,不然給打一頓板子豈不冤枉?
“哦,老頂是我們那邊的土語,意思就是頂爺,引路人,老大,我們那邊稱老頂,就是很牛的那種。”
“這樣啊,老頂?嗯,有點意思,對,我以后就是你的老頂了,告訴你啊,這是可憐你。”
“那感謝老頂罩我”
別說,叫老頂,好象比叫師姐司主的都有感覺,既然現在是混嘛,就要有個混的態度。
他是有感覺了,可是靳飛雪感覺有點別扭。
老頂?
什么嘛,不過,聽著好象挺新鮮趣味的,管它呢。
“還不跪下磕頭?”
靳飛雪瞪眼道。
這小真王,怎么一點規矩也不懂?
方堃真想破口大罵,這萬惡的古禮,動不動就要跪?
“那個”不行,還得忽悠,方堃就接著解釋,“老頂,是這樣的,我們那邊不時行跪禮,門下對老頂的尊敬是放在心里的,出來混,就沒有屈膝下跪的道理啊,這是軟骨頭的表現,我們那邊講究寧肯站著死、絕不跪著亡,男人嘛,那必得有血性,有剛毅不折的神勇意志,腿軟的貨色怎么配跟著老頂混啊?”
聽著方堃的話,靳飛雪神色有了變化。
似乎是有點道理,難道說跪也是個不祥的兆頭?
但她還是覺得古禮為大,整個世界都是這傳統,什么你們那邊?你現在是在我們這邊好不好?
“你現在是在我們這邊,不要拿你們那邊的禮來說話好吧?是不是覺得我不配你一跪啊?嗯。”
靳飛雪覺得這個小真王有點猾頭,不由端出威勢來。
就人家的修為境界而論,是與弘巽老祖齊平的大帝境中期,但是在青霄宗內也不過是入室弟子。
古世和末世的差距由此可見,非常之大,同樣的修為境界,在古世你只是個小人物,可放在末世大戰云聯邦,你就是巨頭之一,十以內的大巨頭,巔中之巔啊。
方堃是真的不想跪,別說是人,就是天和地也不能叫他下跪,哪怕是敷衍一下,他都感覺做不到。
于是,他道:“老頂,話不是這么說嘛,我們那邊講究這邊,一但跪了,我的意志就崩潰了,更不要談什么修行,心靈意志是一個人的生存根本,跪,對我來說是極大的羞辱和恥辱,與其一跪,不若一死!”
“是嗎?那我殺了你吧,反正你也沒啥用!”
靳飛雪殺機盎然,撮手為刀,就劈出一道雪色光芒。
實際上她的眼底并沒有殺機,她這是在考校嚇唬,看方堃是不是能無視生死,真的把跪和他的意志拴一起?
方堃沒動彈,昂立如故,屹立如山。
只是微微閉了星目,一派坦然。
雪色光芒卷起的元氣覆蓋周遭空間,令人無法呼吸,氣勢無比威悍強大,九階大帝境中期的強者出手,怎么是小真王能對抗的?彈彈手指就要你命啊。
但是方堃沒有給嚇尿或腿軟。
他立姿如故,云淡風輕!
“咦!”
光芒閃到方堃身上就消于無形,果然就是一試,看似威悍絕倫的一擊,其實不會傷到方堃一根汗毛。
但要是換一個人,估計這陣兒活活就嚇死了。
“果然如此,你族中有不跪的祖訓,用以鍛練自身之堅心意志,看似小道,實則深固本心,倒是異數,不算異法,卻更勝異法,我這一擊換個小真王,嚇不死也會暈過去,因為氣勢也不是真王境能扛下來的,你族修行心靈的不跪**,還真有獨道之處,居然能對抗法者氣勢。”
靳飛雪居然講出這么一大堆,這是她從方堃表現里看到的東西,全數歸功于方堃一族的練心不跪**。
居然可以這么理解?
不跪**?
好,好名字!
“老頂功參造化,居然一眼識破我族秘技,門下佩服異常,日后有老頂相罩,我命無憂矣!”
方堃趕緊大拍馬屁,只要不叫他跪,其它都無所謂。
他最怕的就是跪人。
“算了,既然你族有此秘技**,實效也非常強大,以小真王之境,硬扛九階法者的氣勢壓迫,此法真乃曠世之神法啊,你可愿意把這不跪**獻于老頂?”
靳飛雪漸漸進入老頂角色了。
方堃心中暗笑,看來忽悠人也是一種秘技啊。
“老頂你就是我以后的大腿,別說區區一種功法,便是獻上這條命又如何?我既入老頂之門,便是老頂之人,命亦是老頂之命,不過所謂的不跪**,就是從小鍛練的一種堅卓意志勇猛心態,至死不跪,一往無前,威不能屈,霸不能催,死亦無悔老頂,不跪**練心秘訣僅是如此,大陋至簡,但奇效非凡!”
“哦,原來如此,明白了,堅卓意志,勇猛心態,不退不讓,至死不悔,剛,太剛,剛極易折啊”
靳飛雪嘆喟道。
“修行心念,必堅如剛,若遇難敗返,何日成道?”
“話也不是你這么說的,道有萬條,殊途同歸,剛性可練心,但做事要圓潤,在心性不折的情況下要懂得剛柔并濟,世間萬事萬遇,不是一剛可克,只能說你以前運道不錯,該剛是必剛,該柔時轉柔,道非剛直,曲柔回轉,千百變化,你可明白了?”
“老頂教誨,門下謹記,心可剛,意可剛,行事曲柔回轉,處世綿里藏針,剛接柔承,堪破萬難!”
“孺子可教,”
靳飛雪居然拿出了師譜,不過以她修行的年月來說,給方堃當師傅太有富裕了,人家這境界是一步步修上來的,都沒什么奇緣際遇,誰知用去多少個年頭?
方堃心下哭笑不得,就解釋了一個不跪,引來這番說教,總算自圓了其說,還給整出個不跪**,唉!
不過,只能夸靳飛雪一句,你天賦悟性兩強啊。
“你的情況,我自會向巒頭師姐解釋,也會將你獻上的不跪**呈上,并記你一大功,至于叫你去哪”
靳飛雪也是頭痛了,小真王還是初期的,未有先例,她也不知把這個門下塞哪去合適,其實塞哪都不合適啊,壓根就沒有小真王的位置。
“呃,門下自然是跟隨老頂身側,隨時伺奉!”
“你倒想得美,想當我近身伺奉的多了,真皇巔峰境的我也懶掃一眼,何況你這個小真王,哼。”
“老頂見憐啊,這滿山滿殿都是高我一大階的真皇,要不就是更高階的法者,哪有我容身之所?老頂若不能叫我隨身,我便只剩下死路一條了,他們又怎會有老頂的心胸氣量?只我這個不跪**就是尋死之由。”
方堃可不想見誰就點頭哈腰的奉承,可他這身份也只能奉承別人以換取生存空間,所以呢,奉承了一個就可以了,別人就不想尿他們了,而且這靳飛雪還頗有地位。
靳飛雪也是嘆氣,小真王說的這些也是實情,自己能識得不跪**,也可容忍不跪**者的存在,可別人就會把不敬的罪名扣他頭上了,分分鐘把他弄死啊。
好歹來說這小真王是巒頭師姐一趟流云閣之行的唯一成果,若是給人再弄死了,師姐豈不是更鬧心?
再說這個小真王來歷有點神秘,他們那邊的規矩自己在這世界可沒聽說過,他是從哪來的呢?
來自前世?仰或后世?又或秘世?
總之,這個小真王,不是當世的人,這一點,靳飛雪心里有了認識,俊模樣倒是滿順眼的,能言善道的,說是個巧言令色的家伙也不為過,他的存在與否,并不影響大局,解個悶兒的話還是可以的,老頂,老頂
靳飛雪心念間一瞬間掠過諸多想法,方堃也沒有暗窺其念,法者境界的強者,精神異力什么強大,自己若動用混沌之眼窺其心念,都不保證被其察覺,還是算了。
要低調一些嘛,先摸摸這里的情況再說。
總的來說,靳飛雪的大腿得抱牢了,不然自己在這就不好混了,一定要把老頂的說法深入人心,也就堅固了靳飛雪死罩自己的心志。
你是我老頂,我是你死忠,互相維護唄。
“那你暫時跟在我身邊吧。”
“謝頂爺關照啊,門下一定竭心盡力,維護老頂尊嚴臉面,也絕不給老頂你丟了顏面或弱了氣勢”
“你就一小屁真王,還能維護我個啥?可笑。”
見方堃大表忠心,靳飛雪真覺得有點可笑了,你一小小真王怎么維護我的尊面啊?怎么能不弱了我的氣勢?
“別賣弄口舌了,要做實際的事。”
“是,老頂。”
“還有,老頂就老頂,別說什么頂爺,我是爺嗎?”
“呃,老頂,其實頂爺就是老大的意思,不分男女的啊,習慣就好了,頂爺多霸氣啊,嘿嘿!”
說到霸氣,靳飛雪還是喜歡的,在這個霸者為尊的世道,越霸道越強大,當別人說你夠霸道時,正說明你非常強大了,只有強者才能霸世啊。
頂爺,霸氣嗎?
嗯,是那么點霸霸的味兒!
不過,還是不喜歡,但也不能叫頂奶吧?
靳飛雪這一琢磨,就翻了個白眼,發現自己給這個小真王帶他們那邊的溝里去了。
其實方堃的本意就是找個說法,把跪禮給免除了,但是編了這么一段,又給人家悟出了不跪**,這就不能不繼續了,我們那邊的規規矩矩什么的就要進行下去了,不然無法自圓其說了。
“我和你說,一峰一巒一勢力,吃誰的向誰,嗯?”
“懂,請老頂放心,我不會吃里扒外的。”
“敢吃里扒外,叫你死一百次。”
“是。”
“眼下丹器兩房正缺人手,可也不多或不少你這樣一個小真王的,留在我身邊跑個腿兒吧,做點小事,資薪嘛,就與器士相同吧。”
器士,就是在法器司做工的散修。
要說資薪高低的話,各司中就是丹器兩司的最高,不過也不比其它司的人多拿多少,只是有些區別。
“老頂手邊漏點,也夠我吃肥的了,薪不薪的,我不看在眼里,只是想為老頂排憂解困,做點實事。”
“你這張嘴啊,你說說你能做啥?就你這修為。”
“老頂莫小覷了我,門下我也有過奇遇,雖只是真王初境,但便是對上真皇境的,我也不給老頂你丟臉。”
“呃”
靳飛雪目注奇光,“你是說你能逆抗真皇?”
“老頂以為自己收了個廢物門下嗎?我若不能逆抗真皇也不配隨侍老頂你啊,打得打不過先不說,但凡有誰對我老頂不敬,我管他是誰或什么修為,砍了再說。”
“哈哈,好一個砍了再說,不跪**培養出來的果然剛氣霸氣,好,我喜歡這樣的隨侍,你好好做事,頂爺我自然不會虧了你,正如你說的,我手頭漏點也夠你吃得肥頭豬腦的了,重要的是要與我一心。”
“那必須的啊,恨不能把心掏給老頂你看,赤紅血熱的啊,哎唷”
正說著呢,后腦勺給靳飛雪抽了一巴掌。
她笑咪咪道:“閉嘴啦,馬屁精,做事去”
“嘿嘿,是,老頂!”
然后兩個人在法器司大殿上,就招來了一眾司內高管小頭目,這些人都乜斜著眼兒瞅方堃的,小真王嘛,不這樣瞅他還能正視啊?
要知道司內的高管小頭目那都是青霄宗正式的登堂弟子,都是初期境的法者,九階大帝境啊。
在小真王面前,他們連刷存在感的念頭也興不起。
不過,靳飛雪馬上糾正了他們的觀念
“這個小真王方堃是我新收的門人,以后是我的隨身近侍,有些事或會通過他來傳達給你們,都知道了?”
“啊?”
“呃?”
“哦,明白”
眾人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又瞅方堃。
方堃卻立在靳司主一側,誰都不尿他們,咋?老子是近侍,就是親信啊心腹啊,你們不懂?哼哼。
靳飛雪把方堃的神態都收在眼里,唉,小人得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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