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器真的很鋒利,整刃都是精鋼打造的,隔著塑料袋,能感覺到它彌散的殺氣。
此外,這軍刀還纏繞著兩縷怨氣,極重的怨氣。
沒有猜錯的話,軍刀上的兩縷怨氣是死者夫妻。
但那些能叫物證開口指證嫌疑犯的法醫或檢測人員,對這件證物也是束手無策,它太干凈了。
可是方堃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到他的笑,唐棠更是大翻白眼,這貨,腦子有毛病吧?哎,可惜這付俊模樣呀。
“可以拆開塑料袋嗎?”
“我認為不可以,畢竟這是兇器,在案子沒結之前,誰也不能直接碰它。”
“我沒準備碰它,我就是想拆開塑料袋子,嗅嗅它的味道。”
“它、它有味道嗎?”
唐棠瞪著眼問。
方堃點點頭,“應該是有的……”
他著,目眺移到唐棠頭上,盯了眼她秀發上的發卡,道:“比如你頭上這個發卡,你要每天戴著它,它肯定有你的味道,那些訓練有素的軍犬,可以通過一件衣物什么的去追蹤物主,不是嗎?”
“你的這些,我們都有試過,軍犬也有動用,但是它們沒有一只敢靠近這把刀去嗅的,經驗老的刑警告訴我,這刀的殺氣太重,軍犬都不愿接近它,事實上經過科學的檢驗,這刀上無任何氣味,我們也有慮及這一節。”
唐棠淡淡的解釋,但此時已經沒有輕視方堃的意思了,因為案發后,自己就沒想到這些方面,從這一點來看,這個方堃還是很不錯的,總能抓住關鍵疑點,甚至找到偵破方向,可惜線索斷了。
但她的法并沒有打消方堃要拆袋子的念頭。
他還是伸手卻塑料一頭的拉鏈拉開,讓密封的那條縫開啟。
而那一瞬間,方堃明顯感到軍刀上的殺氣更濃郁了幾分,融著密封袋不能完釋放很正常。
沒有他這樣超靈生敏的六識,是無法感覺到這些無形卻實實在在存在著的東西。
“不要碰它。”
唐棠沒能阻止他打開袋子,但還是出聲提醒它不要碰軍刀的實體。
方堃點了點頭。
他目光豁亮的盯著軍刀。
看材料的悟真早就不看了,此時被軍刀的殺氣沖的身形微抖。
“師叔,這軍刀上有很濃烈的殺氣。”
“悟真,你能出這把軍刀奪走過幾個人的生命嗎?”
隨著塑料袋打開,濃烈的殺氣撲面而過之后,方堃靈敏的六識感應到了刀鋒上糾纏的另幾縷怨氣,它們輕淡的多,和那兩縷極濃的不能比,如果能用時間來區別的話,那幾縷怨氣肯定一年以上了,但哪怕是十年以上的,它們也不會完消失,這是怨魂的質殘留,已經與刀融為一體。
“師叔,我可沒那事,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刀肯定還殺過其它的人,對不對?”
方堃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點了點頭。
唐棠差訝的盯著這對師叔侄,這會兒,她不再覺得這倆貨是對活寶了。
似乎,他們身上有點‘專家’的味兒了。
方堃轉眸望她,沉聲道:“唐警官,除了氣味,還有一種東西會留下來。”
“是什么?”
唐棠急切的問。
“精神印記!”
方堃一字一頓的道。
悟真忙接過話去,“師叔,我明白了,你是刀的主人,要是長時間和它在一起,會把自己的精神烙印打上去,是不是?”
“你****的,還不算太蠢,修行習武之人,都重精神,玩劍的希望自己能‘人劍合一’,練刀的希望自己能‘人刀合一’,以求達至不分彼我的至高境界,但他恰恰忽略了這會暴露他的尊體,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而愚者千慮,亦有一得。”
“得好,師叔,這****的,肯定跑不了哇?這叫天恢恢,疏而不漏!”
悟真聽方堃這么,以為他智珠在握了呢。
唐棠卻道:“可人海茫茫,我們去哪抓人?而且你們的什么精神印記又是什么呢?我還是感覺虛無縹緲,不知從哪入手。”
“笨啊,我師叔知道呀,你跟著他,肯定能叫你抓到嫌疑犯。”
這話叫唐棠美眸一亮,忙盯著方堃。
方堃卻把軍刀放下,重新封閉了那塑料袋。
“我們去現場看看,方便嗎?”
“方便的,現場一直保留,就是為了方便再一次勘察的,我去向陶隊匯報。”
“好的。”
……
路上,陶彬也不敢再輕視這倆狗屁專家了,光是聽了唐棠的轉敘,他就立即改變了對這倆人的看法,看來不是李副局頭讓門擠了,是自己太看人家了,唉。
車子到了文廟停車場后,大家都要步行進去的,同時也通知了相關部門的配合。
啟封進入現場再次勘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同時也會引起現場周圍一些形勢的變化。
“過去之前,我有個建議。”
大家準備下車前,方堃開口了。
“你,方專家。”
陶彬都不再把他當半大少年了,年少出英才呀,這位就是此中代表吧?
他能從方堃沉凝沉穩的淡定中,感受到他的與眾不同。
“我的意思是不要放過任何一次可能有新發現的機會,我們誰都不清楚,嫌疑犯會不會就在左近,會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方堃這話,的大家都有點頭皮發麻呢。
陶彬卻點了點頭。
方堃又道:“我的建議時,我們啟封進入現場勘察之前,把我們的便衣偵察員先放一批在現場的周圍,街上,玉霽齋周圍的幾個門店里,讓他們精細的觀察周圍這個群體,看看誰會對警方的這次勘察表現的‘與眾不同’,也許我們下一個目標,就是那位表現不俗的旁觀者。”
陶彬啪的一拍大腿,“方專家,你不做刑警真是浪費了,就按你的辦,我立即調派人手。”
就坐在車里,陶大隊長一連打了七八個電話,抽調他能調來的所有便衣偵察人員。
一個時后,陶彬接到九個組‘到位’的匯報,他大手一揮,出發。
從刑警們出現,到啟封進入玉霽齋,果然引起了周圍好多的的觀望,玉霽齋的案子有進展了?
而且在方堃的建議下,警方故布疑陣,那柄放在塑料袋里的兇器,就被一個警員公然托在手里,并托著它進入了玉霽齋。
也許有心人,看到那柄兇器真的會有所觸動。
就在進入玉霽齋的那一瞬間,精神鎖定在軍刀兇器上的方堃明顯感應到它極輕微的震動。
哪怕是捧托著它的尋附上警員也不會察覺那種震動。
但是它的震動絕不可能逃過方堃敏銳六識的觀察和感應。
一縷與軍刀里精神印記相似的精神,從斜對面探測過來,實在是叫方堃為之驚喜。
來沒報希望的故布疑陣和引蛇出洞,卻收到了難以意料的出奇效果。
方堃故意假裝四處觀望,星眸掠過斜對面那縷精神異力的來向,‘九宮齋’;
神秘的精神探測居然是來自斜對面的‘九宮齋’,那家制賣符篆裱紙的門店里。
順著那縷精神印記跟進去,方堃的精神異力也延伸進了‘九宮齋’,最后看到感應到那縷精神歸入到九宮齋門店里屹立的一個五綹長須的老者身上。
老者精神狀態極好,紅光滿面,鷹目凸鼻,但面容慈祥,一派優容神態。
他一手負于身后,一手把玩著兩顆油光锃亮的四座樓獅子頭(文玩核桃),在他身周有淡淡的氣場流動,這老者的修為,相當不俗了。
而老者的一襲練功裝,非常符合九宮齋的古術氛圍,胸口處的符標與巨型廚窗玻璃上的圖案一樣,由此可推之,老者有可能是九宮齋的坐齋坐館之類人物。
方堃這時轉身入了玉霽齋,但把自己一縷精神異力鎖定了在這個老者的身上。
陶彬、唐棠他們今天只是陪客,他們不認為今天能有什么收獲,但心里也奢望能有所得,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新線索,也好讓他們對這個案子確立一個新的偵破方向。
上樓的時候,方堃造訴陶彬,讓你的九個組便衣刑偵都撤了吧。
陶彬愕然看了一眼方堃,你玩我呢?
但方堃沒尿他,拾步登樓。
陶彬翻了個白眼,走到一邊,低聲對著領口的通話裝置下達了撤退的指令。
實際上方堃這么安排是怕打草驚蛇,既有所得,就沒有必要再搞多余的動作了,以免被有心人察覺了,而刑勘前的布置是為了控制現場,就算有人察覺有便衣在周圍,也會理解為這次刑勘的配合動作,他們這么快就撤走,不會引起別人更多疑心。
因為那老者修為不俗,他很可能察覺入到他店里的便衣,再不撤走他們,老者必生疑慮。
果然,在陶彬下令之后,搶成一對情侶的便衣刑偵領命離開,老者卻盯著他們身背無聲一笑,眼里的一絲警惕神色也隨之消散。
相反,方堃如果沒有任何所得,就肯定不會叫陶彬撤走這些人。
此一時,彼一時,微妙形勢瞬息萬變,要隨著變化而變化,這才能把一些人的疑慮打消。
上到三樓,就是主家當初遇害的那層,這里被他們辟為居家休息之所,外有客廳,兼有衛浴,內有豪臥,相當的奢華,但自死了人之后,長時間無人打掃,積塵處處,看著都有些心悸。
進了內臥,就看到血跡斑斑的那張床,還保持著抬走死者的原狀,血斑也早黑污。
不過除了床上,其它地方一絲都不亂。
跟進來的人,只有陶彬、唐棠,客中還有兩個精悍雄彪的便衣男刑警,都是精英中精英。
另外就是那個托著兇器的制服警員,他可以是輔助工作者。
悟真則緊緊跟在方堃身側,寸步不離,他是師叔的最佳狗腿子。
“你們都荷槍實彈嗎?”
方堃突然回過頭問陶彬、唐棠。
這兩個人不由一楞,眼里盡是迷惑之色。
“是啊,我們是刑重探員,槍不離身的。”
“看我眼色掏槍,會不會?”
“呃,什么意思?”
陶彬反問。
方堃笑了笑,“我打眼色,你掏槍唄,”
陶彬苦笑,“專家,別逗我玩了好不好?”
唐棠也沒好氣的白了方堃一眼。
“我可沒時間逗你們玩,我五點還要參加學校的瀚海湖娛樂集會呢,還有一些時間的,足夠我做場法事的了。”
法事?
陶唐二人再次白眼以對,唉,看來今天是白忙活了。
“悟真。”
“師叔。”
“附耳過來。”
“呃。”
悟真不疑有它,趕緊附上耳朵。
方堃一陣耳語,悟真頻頻點頭,最后道:“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方堃這才對陶彬道:“讓外面兩位老哥跟著悟真去一趟,要拿的東西不少,他拿不了。”
陶彬那個無奈呀,只好擺了擺手,吩咐客中那倆刑警,“你們跟著師傅去一趟,拿東西。”
兩個刑警也是沒什么好臉色給方堃和悟真看,但實在沒辦法,去唄。
……
九宮齋,明凈玻璃后面屹立的老者,看到從玉霽齋走出一個奇裝道士,后面跟著倆對他露出鄙夷神色的便衣刑警,老者微怔。
哪知道左右一瞅,就看到九宮齋,然后指了一下門面,招呼倆刑警跟著,倆刑警頗似不耐。
很快,三個人就入了九宮齋。
老者親自含笑迎客,“三位,可是有什么需要?”
“呃,你是老板啊?我買點黃裱符紙,還有香、朱砂、筆墨……”
“敝店都有,你們準備一下師傅要的東西,咦,師傅,你不是紫霞山上的那人悟真嗎?”
“哎唷,老板,你是我粉絲嗎?我就是悟真啊。”
“師傅你可是絡上的紅人兒啊,我如何不認識?是師傅不認識我吧?我這九宮齋也是制符的,不過是生意,和紫霞道場是沒得比的,哦,師傅,對面玉霽齋前陣子發生命案,你這是為那邊請符驅邪嗎?我看你們都從那邊出來。”
“是啊,死了人,有陰魂厲魄,不及早驅除,會影響周圍人的啦,哦,老板,你也懂制符?不是江湖騙術吧?”
老者撫須笑了,“悟真師傅,你就看不出老夫也是個散修?”
所謂的散修,就是不在道觀中修行卻也信道的那種人。
“呃,老板,我看你這修為也不弱啊,和我師兄們也差不多了吧?”
“過獎過獎,老夫怎么敢跟紫霞山上悟字輩的子弟相提并論,散人一個,不過對制符驅邪也是略有心得,這玉霽齋兩口子也是命歹,竟遭此橫禍,這樣吧,師傅你今天日驅邪所需,敝店部奉送,老夫也隨你過去一趟,替周圍商家和文廟驅驅這股邪氣,略盡一點薄力,師傅你呢?”
“呃,求之不得啊,我觀老板你這修為勝我不止一籌啊,應該和我大師兄悟玄差不多了,你有壓陣,這場法事我做起來就踏實些,多謝了,老板。”
“客氣客氣。”
倆刑警卻翻白眼,其中一個道:“裝神弄鬼的,我也是服了你們,唉!”
悟真卻道:“什么叫裝神弄鬼?你們領導請我來的好吧?你們這是什么態度?拿東西走人。”
倆刑警晃著腦袋,一臉不爽,卻也沒辦法,老者心中暗笑,他自然看出了這是倆便衣。
于是,一行四個人,拿著黃裱符紙、筆墨朱砂等物就奔玉霽齋來了。
老者進了玉霽齋,心神發感應到那柄軍刀上的熟悉印記,心頭不由微微起伏。
上到三樓,陶唐二人看到這老者,都一皺眉,“你是……”
“啊,我聽這邊要制符驅邪,我是對面九宮齋老板,略通此術,過來幫忙的,這位師傅我也認識,是紫霞山上的悟真師傅。”
陶彬不由再了衛生眼,“這都什么呀,亂七八糟的。”
唐棠也香肩崩塌。
適時,一直背對大家的方堃回過頭來,一雙灼亮眸光盯著老者。
“那你認識我嗎?”
“呃,兄弟你是?恕老夫生拙。”
方堃伸手一指那邊被制服警員托著的軍刀。
“你那柄刀上糾纏著九縷怨魂,你倒是心安理得能站在這里與我侃侃而談?可你怎么就沒看出來這個局是你為設的呢?”
方堃突然這么,令在場的人都楞怔了。
“呃,兄弟你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老者眼里閃過一絲利芒。
陶唐二人反應最快,似明白了什么,雙雙就拔槍。
適時,異變突起,老者身周氣機狂卷,身左身右的幾個人就同時摔跌出去,下一刻,老者就閃身從那制服警員手中搶走了軍刀,他憑空一揮,封著刀的塑料袋就碎成了齏粉。
兇器再現,殺氣橫飆。
陶唐二人及悟真,還有兩個刑警,都摔倒在地手腳俱僵,陶唐槍在手中,卻絲毫動不了分毫。
這一刻,他們都驚的三魂出竅了,好象中了什么邪,連反抗力都失去了。
“不錯,人是老夫殺的,哈哈,不過,子,你道行太淺陋了點,你引老夫上勾,找死嗎?”
“放肆!”
方堃凝眸沉喝,氣勢暴漲,一團白氣自體內彌散而出,下一刻,低沉虎吼聲震動樓閣。
白氣在所有人驚夷中極快的凝成一頭白色巨虎,蹲踞在方堃背后,威態絕倫,嚇死人的。
“你以為你那點道行可以在我面前撒野?”
再看方堃,眼里皆是不屑之色。
他冷冷盯著老者,好象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老者面色大變,握刀的手都不由哆嗦了。
盯著那顯形的威態白虎,老者顫聲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喚出道靈白虎?”
“無知!”
方堃冷哼一聲,“鎮了這孽障!”
他右手捏的法訣一揮,白虎暴吼一聲,下一刻就撲過來一口吞噬了欲舞刀力搏的老者。
喀嘣嘣,一串骨頭裂碎折斷的聲音傳開,還挾著老者的慘叫聲。
再看那老者,被白虎幾口咬的倒地縮成一團,雙腿疊成了**截,雙臂交錯擰成了麻花,頭骨都扭曲變形,口鼻濺血,狀極凄慘。
而那軍刀對‘白虎’傷不得分毫,任其揮砍也任何作用,它意化,虛無縹緲,你何能傷它?
但這股凝成白虎的道意,卻把修為不俗的老者啃的骨頭盡斷,完喪失了抵抗能力。
同時,也化解了老者之前施加諸人身上的禁制,他們手也不麻了,腳也不軟了,這時站了起來,槍也都指著不成人形的老家伙。
方堃此刻深呼吸一個,白虎形散,化成白霧,倒卷回到他的體內。
而他臉色也是一陣的蒼白,剛才第一次以道意控制內氣凝現白虎,對他是一種考驗,消耗也是不,但效果真的不錯,老者在道意白虎面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直接給鎮殘。
此時,陶彬、唐棠,刑警們,一個個望著方堃好象看怪物一樣,都呆了。
“陶隊,你可以收隊了,哦,記得替我聯系一下玉霽齋的東家,這房子我盤了,但是價格要是貴了,我可找你算帳啊,嘿嘿,悟真,我們走!”
方堃別的什么也沒,領著悟真就走了。
現場,只留下驚喜莫名的陶彬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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