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單滿天飛，這在吳憂以往的世界是很正常的事情，往往在一段很短的路程里便是能夠收到一大堆的各種推銷的傳單。[  [(＜〈[<

    但是在這金石郡，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情，傳言不再是如同紙片一般擴散，而是真實地被紙片所記載而后如同雪花般出現在街頭巷尾。

    就在一夜之間，如同奇跡般一張張記載了關于金曹兩家地皮契約的紙片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閱到了大街巷，密密麻麻的字講述著這件最近被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前因后果一字不差，簡直比當時剛剛爆出此事之時還更加瘋狂，更加具有煽動性。

    這一紙文書，不僅簡略地描述了金家如何被動，曹家如何沒臉沒皮，更是將曹家近幾年與其他世家的幾件轟動扯皮之事一筆帶過。這樣一來，只是一夜的功夫，曹家便是如同過街老鼠，人人議論，雖不至于人人喊打，但至少名聲一落千丈。

    聽風樓上，于巖和吳憂相視而坐，聽著隔間到處都是議論此事的人，心中不由十分舒爽。

    這杰作，自然便是吳憂想到的辦法之一了。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攻城，對付曹家，沒那么麻煩，但是這造勢卻是必須的，曹家在金石郡根深蒂固多年，想要讓它這個龐然大物低頭認錯，恐怕就得靠著悠悠眾口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于巖開口問道。

    他倒是很好奇，這個給他帶來驚訝的徒弟下一步棋究竟是什么。

    吳憂抿了口茶水，高深莫測道：“這第二步嘛，當然是擊鼓鳴冤！”

    “嗯？”于巖眉頭一挑，這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任明眼人都是能夠看得出，這次傳單事件定是金府授意的，否則金石郡哪個勢力能夠在一夜之間風聲鶴起，能夠讓這么多紙花片流入百姓家。

    若是金府擊鼓鳴冤，頗有幾分惡人先告狀的感覺。

    “嘿嘿，金府二爺呢，一向勇猛無雙，這件事情一早沒散開前，我便是讓二爺去郡府門前擊鼓呈情去了，如今怕是已經將府衙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了，即便是曹家的人因為事態嚴重請求官府的人幫手鎮壓流言，也是棋差一招了。”吳憂陰笑道。

    于巖白了他一眼，這么損缺之事也能夠干得如此利落，還是之前剛剛認識的吳憂么。

    金府二爺金云勇的名聲他倒也是聽過，這些年來一直在外奔波，倒是有幾分粗獷之氣，平常人在他面前都是被震得不敢大聲喘氣，如今即便是上了郡府衙門，遞上這一應曹府爽約的契據，恐怕衙門也會百般奉承，秉公辦事，認可金府對于曹家的追索。

    而等曹府反應過來，這市井流言漫天之事，即便再找郡府評理，也是會落得個差人一等的印象。

    這件事情來，其實便是要讓太守那邊知曉，他們金府要有所動作了，已是將太守為先，通過府衙讓其知曉，若是一旦生扯皮，金府也不會拂了太守的面子。

    太守方絕當時可還是站在金府這邊的，此時定然也不能失了太守的支持。

    “倒是滴水不漏，緊鑼密鼓，即便換做我，也是很難比你再周了。”于巖肅然道。

    他們二人雖然都是在隔間，但都是輕聲細語，且用念力隔絕，平常人倒是聽不到分毫。

    “再等半日，這件事情酵醞釀得差不多了，就該輪到萬寶閣上門討債的時候了！”

    吳憂這話雖然得平淡，但是其實卻是沒有半分平淡可言，一旦涉及到上門討債的事情，那就是雙方幾乎要撕破臉皮了，不過以吳憂看來，雖然造勢足夠，且知會了太守，若是沒有這最后一項舉措，恐怕以曹家的厚臉皮依舊很難有自覺要履約。這次，他可是跟金非吾打了包票要處理好這件事情，所以就連金云勇都在某種程度上協助了他。

    雖是有因為金云的緣故，金非吾和金云勇二人才是如此作態，但吳憂也不想見到堂堂的一份信用居然被無視碾壓得如此透徹，既然讓他能夠馭使信用黑卡，那么他決不辜負。

    ……

    只消半日的時間，但凡曹府之人走在街上都是有種被指指點點的感覺，盡管他們積威頗盛，但是終究抵不過外人質疑的聲音，而就是在這般議論達到頂峰的時候，萬寶閣清一色的身著黑色勁裝，手持鐵棍的一支隊伍出了。

    看那方向，就是朝著曹府那邊走去的。

    為的是一名看似頗為年輕的青衣少年，少年身側是一名身著墨色玄衣的男子。男子微微落后少年半步，似是以少年為，只是細看那男子似乎過多施了粉黛，臉色白得有些不正常。

    “幸好于巖出來要債的時候還是比較正常的，不然我還真有種想鉆到地洞的感覺。”吳憂心中暗道，步子卻是著實不慢，帶著十幾人的隊伍朝著曹家走去。

    這些人都是萬寶閣培養的打手，打手，顧名思義，就是為了萬寶閣可以豁出性命的一些急先鋒。

    一旦需要上門討債，這種危險活扯皮活就都輪到他們上了。

    吳憂作為萬寶閣的新進交易師“忘憂”，也是作為此番這個燙手山芋的承接人，自然是走在前頭打頭陣，不過好在于巖還算是講義氣，為他來助陣。

    當吳憂帶著一隊人馬走過街巷之時，倒還真有一種黑幫巡街的快感，懷中揣著那當初契約的原件，吳憂手指摩挲著，心中卻是在掂量著該如何對付曹家。

    少年意氣，如今卻是終到泄之時，想當初他和金云都是生生感受到了那無言的憋屈。

    為了曹曦的面子，他們退讓了與曹玉山簽約了，可是轉眼間，曹玉山卻是毀約了，這便是曹家的做派，讓人所不齒。

    一路上，因為吳憂他們的特殊裝扮和那副兇狠的模樣，都是百姓退避，但是卻好奇心不死，一路尾隨了一大片細細碎碎的念叨聲，他們一行人終于來到了曹府的大門前。

    眼看曹府早已是閉門不開，吳憂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這縮頭烏龜倒是當得真及時。

    “兄弟們，看來曹家是不知道有客來了，我們好好跟他們打個招呼！”

    罷，吳憂脖間的玉石一閃，兩道流光一現，頓時在曹府的門前出現了兩個底座相當結實的牛皮大鼓，鼓上放著一對木鼓棒，看起來倒是頗為結實的模樣。

    吳憂身后有兩名身著黑色勁裝的打手十分自覺地走到了大鼓旁，做出了微微下蹲的姿勢，隨即曹府門前那結實的打鼓聲傳遍了街頭巷尾。

    正堪為是鼓聲震天響，極為有節奏和韻律。

    “來，兄弟們，喊起來！”吳憂起了個嗓子。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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