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激蕩的念力與吳憂牽引的陰陽二氣狠狠相撞,這片荒蕪之地直接被掀翻了千余丈的地皮,塵土飛揚,碎石走沙。rg
黑巫族人只感覺到遮天蔽日之感,眼前不停地閃過鹿原忙碌的身影,只不過瞬間的功夫,若非鹿原竭力相護,他們恐怕便早已遭殃了。
“我們退遠點!”
幾乎就在吳憂與唐燃突如其來對抗之后的間歇時分,鹿原連忙對著一眾黑巫族人發號施令,以他們的微末之力,在如此近距離的地方觀戰,只怕是嫌死得不夠快。
眾人化為了一片黑點就在唐燃的眼皮底下朝著戰圈外移動,唐燃只是譏諷地看了眼,便不再將關注點放在他們身上了。
他如今唯一的執念便是要將吳憂除去,只不過似乎因為他的疏忽讓這只從劍池底部逃脫的老鼠多茍活了兩月有余,他身上的氣息倒是變得發強橫了不少。
“你倒是長進了不少!”唐燃冷哼道。
吳憂心中冷笑不已,看著這個一指斷了人禮生機的陌生師兄,他內心實在沒有任何好感,所以面上自然也不會有分毫客氣,雙拳微微緊了緊,道:“拜師兄所賜,若非師兄追趕得如此緊迫,我又如何能夠知道人的潛力到底有多大!”
聽著吳憂這沒有一個字不帶著諷刺的話語,唐燃卻不以為意,他上下打量了下吳憂的面色,最后莫名撫了撫額,不由道:“師弟你不會天真到以為區區兩個月時間,你便能夠從我手下逃脫吧?”
吳憂搖了搖頭,看著天色漸白,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而下,他這久未接觸到日光的身子都有種從腐朽中新生之感。
“我不逃,我要殺了你為師兄報仇!”
我要殺了你為師兄報仇,這句話吳憂仿佛用盡了身的氣力,雖未有咬牙切齒這等不忿之舉,但是卻在這空蕩的荒蕪之地不斷回響著,似是天地間要為吳憂這句話做個見證。
唐燃一襲黑袍加身,這種黑袍吳憂見過,乃是一始山親傳弟子方才能夠穿戴的衣袍,擁有著一始山獨特的印記標志,唐燃能夠光明正大出現在此處,想必便是仗著一始山的幌子出來執行任務的,自然不會壞了規矩。
一始山作為三大宗門之一,但凡弟子行走卡界,當是以一始山弟子身份為榮,親傳弟子著黑袍,普通弟子著白袍,這已然成為了真修卡界一大門風,亦是弟子們自發而為。
所以,當看見唐燃依舊穿著一襲黑袍出現在這時,吳憂心底對于一始山的一些態度早已明了一二,到了現在一始山還是什么都沒發現么,還是這數萬年來的宗門昌榮,早已令他們的警惕性低到微乎其微了,罷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吳憂現下關心的,他只有一個想法,將殺害人禮師兄的兇手斬殺于此,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唐燃聽到吳憂那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是脫口而出的話語,那回蕩在荒蕪之地上空帶著一絲決絕的聲音,心中覺得無限荒謬,站在他眼前的這個剛剛入了一始山不過兩年多的新人,居然有膽氣當著他的面要殺他為人禮報仇,這是他瘋了還是這世道瘋了?
莫非他常年在劍池底部閉關修煉,參悟劍道,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唐燃當然覺得荒謬,吳憂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大日修士,之前離山前收集了一份吳憂的詳細資料,得知他不過掌控了大日火境之力,就算他這些日子有什么奇遇,還能夠敵得過在陰陽成階段駐足了百年之久的他?
若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以超他,那么一始山的親傳弟子大概也沒臉再修煉下去了。
雖然,唐燃的心中早已不將一始山的乃至俗世的任何身份地位放在眼中,他的眼中唯有終極劍道方才是永恒,但這種實力等級觀念卻早已深入他骨髓之中。
唐燃因為吳憂話語的驚愕不過片刻,便很快恢復了常態,他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瘋了,他會讓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為他所的話付出代價。
“不管你什么都無用了,現在你便死來吧!”唐燃不打算再跟吳憂廢話,周身契機牽引之下,一股比起吳憂更為強大雄渾的念力揮斥而出,浩浩蕩蕩沖擊著這片天地,似乎下一刻便要將眼前的一切碾壓為碎片。
吳憂右手一甩,穿云破日槍脫袖而出,伴隨著他一道執著的聲音,“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一直以來你都在欺騙師兄么?你應該知道他對你一直都很崇敬。”
氣氛仿佛一瞬間凝固了一般,就連唐燃的陣陣殺氣都在吳憂這一問之下仿佛波動了幾分。
唐燃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頭一次,吳憂看見他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而非嘲諷或者其他。
吳憂對于唐燃并未有多少了解,但卻也知道在守一淵唐燃幾乎就是每一個弟子心目中的榜樣,有唐燃在,方才有了守一淵數百年安寧,守一淵在一始山是個極具神秘色彩的地方,也是無法公諸于世的存在,畢竟那里有太多的黑暗,但是唐燃仿佛就是黑暗中給了他們希望和安定的因素,激勵著無數弟子前仆后繼為鎮壓和煉化魔氣而奮斗。
人禮正是這其中的一員,以往的種種,吳憂看在眼里,人禮雖很少提及唐燃,但吳憂在他極少數提及的時候看得出來唐燃的份量極為的重,怕是在一始山上,能夠得到人禮那般肝腦涂地尊敬之人,唐燃就是屈指可數的幾個之一。
人禮死在他最為敬愛的師兄手上,這個是人禮始料未及的,人禮臨死前怕是極為痛心疾首,同樣吳憂也十分好奇,他不相信唐燃徹徹底底就是一個慘無人道表里不一之人,否則在那么長的歲月中他又如何能夠言行一致的服眾,這不符合日久見人心的法。
唐燃眼中仿佛泛起了幾縷霧氣,但很快被他掩去,“你以為一始山便是人間凈土,正道之首?誰又知道骯臟與齷齪從來不會絕跡,不管付出多少始終得不到正眼相看,被遺棄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日復一日,唯有守一劍方才能夠讓我得到一絲寧靜,我的心思早已在這百年光景中焚燒殆盡,昔日的妄念早已寂滅,唯有劍道才是這天地間唯一能夠讓我匍匐向往,誰擋在我的前面,誰都得死!”
吳憂平靜地聽著那似乎陷入魔障的唐燃訴著或許是幾百年來沉積的心語,他有些能夠理解唐燃那扭曲的思想,但這卻絕對不能夠成為他濫殺和不擇手段的緣由,“既然如此,我想我已經為師兄問出他想問的了!”
穿云破日槍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那股迅速上升的激昂戰意,純黑的槍身之上烏光不時閃過,躍躍欲試,和煦的陽光剛剛灑向大地,便猝不及防有雷動之聲劃破天空,如同風雨欲來,黑云壓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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