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之中幾乎是瞬間發(fā)出了音爆之聲,一道身著玄衣的佝僂身影飛身而出,幾乎就在守一劍鉆入吳憂身體中的下一刻,與金闕齊齊來到了吳憂身側。
那道佝僂身影剛想不顧一切伸手探入吳憂體內取出守一劍,便被一只玉手半路擋下!
“玄真長老,不可以!”金闕沒有半分遲疑將欲要失去控制墜落的吳憂攬靠在了自己懷中,看向吳憂的面色中盡是關切之意。
玄衣老人收手而立,看向跟前的二人,心頭百轉。
他還從未見過少主對誰如此上心過,以前未將其送入凡界的時候族上下便沒有人敢與同齡的少主深入結交,到后來經歷了凡界走一遭不過幾年的功夫,少主已經變得發(fā)亭亭玉立,但那雙眸子卻讓人更加看不透了。
十年的時間里,因為金闕到了適婚的年齡,不管族內族外都有著不少唯魔卡界的青年才俊表露出了交好之意,但是被族長一句話回擋了過去。
“闕兒尚,修為未成,此事容后再議!”
這話在整個唯魔卡界都是流傳了遍了,近兩年倒也就沒有那么多人為此踏破門檻,但到底眾人對于這話到底信了幾分卻也是難的。
畢竟金闕這一族,總是有些神秘的,若是真的有什么需要不能夠破功而修煉的法門,倒也不是不可能。
金闕玉手輕點,將吳憂渾身上下幾乎都探知了一遍,饒是以她的能耐都是有些微微皺眉,吳憂這一戰(zhàn)下來自損不輕啊。
“少主,我們此行的任務就是為了取回守一劍,如今正是千載難逢之機,你當真不取?”玄衣老人道。
金闕原不悅的心情似乎因為玄衣老人的幾句話更為糟糕,語氣再度生冷了幾分。
“守一劍已經融入吳憂體內,除非他醒來,否則強行取之定然對他有損,我現在不能取!”
眼瞧著金闕那渾身漸漸散發(fā)出來的寒意,玄衣老人也只能作罷,但一想到吳憂剛剛那副決然與唐燃一戰(zhàn)的模樣,心下對于這個出身于真修卡界的一始山弟子多少有幾分不放心,他醒來之后還真的會將守一劍拱手讓給他們不成?
但是少主這副模樣,倒真是讓玄衣老人有些難辦。
金闕似是也知道玄衣老人的顧忌,那一旁的四名隨從似乎也是有幾分這樣的意思,她只得一邊幫助吳憂調理氣息,一邊道:“長老,父親那邊我自會解釋,若是此行任務失敗,我自會領罰!”
玄衣老人未再干預,既然金闕決心已定,礙于金闕的身份,他也不好再強求,只能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飛來的數道身影,頗有幾分隱怒道:“少主盡管先將這子喚醒,那幾人便交于我等對付了!”
金闕點了點頭,道:“打發(fā)了就是,莫要在這多生事端!”
“嗯!”玄衣老人帶著余下幾名隨從轉眼的功夫便朝著那七道身影飛掠而去。
片刻后,那片天空之下念力縱橫交錯,甚為激烈。
金闕看著懷中的吳憂,眼中盡是疼惜之意,念力席卷之下便是帶著吳憂朝著黑巫族人撤退的方向而飛掠而去。
以鹿原的能力若是單就一人撤退,即便是在吳憂與唐燃對戰(zhàn)的情況之下也未必會受到多大的波及,但是要帶上一大幫子黑巫族人,那可就真是有些瞻前顧后了。
當金闕帶著吳憂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鹿原的反應倒是極為平淡,他就是吳憂分化出了一部分靈魂之力煉制的分身,無論隔得多遠,至少也能夠在吳憂清醒的時候傳遞有無,他大概知道當時戰(zhàn)況如何,只不過隨著吳憂的昏死就此隔斷了一切。
不過在見到金闕的那一刻,他已然明白了很多。
鹿原極為自覺地從金闕手中接下了吳憂,鋪開了一張極為柔軟的皮毛毯,將吳憂平穩(wěn)地放在了毛毯上,隨即便是對著大祭司他們使了個眼色。
大祭司隨著起初重返卡界的欣喜漸漸被沖淡后,理智也是恢復了許多,見到此番場景,自然是極為自覺地帶著一眾黑巫族人離得遠了些,若是他沒有看錯,吳憂此番應該是傷得很重,而那名突然出現的女子看起來又有幾分不簡單。
金闕看著鹿原那幾乎如同仆人一般的動作,先前因為鹿原一言不發(fā)便接走吳憂的舉動便沒有那般在意,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在鹿原的身上感受到了幾分熟悉的感覺。
鹿原一切打理好后,目光再度對上金闕,笑了笑道:“忘了你曾經告訴我的分身煉制方法了么?”
金闕一聽,這才是將渾身的戒備盡數放下,神色緩和了許多,再度看向鹿原的目光更似在打量一件藝術品一般。
“玉骨為鑄,靈魂嫁接,看來常青藤和萬骨融血丹也是在我走后順利弄到手了!”金闕似是頗為感觸。
鹿原一一點頭,他其實質上也是吳憂,只不過這身軀殼有時候讓他卻與吳憂的性格還是有些大相徑庭,或多或少受到了鹿原生前的影響,并未有如吳憂一般春風和煦的樣子,隱于黑袍之中就更為陰暗了。
“主人他傷勢如何?”鹿原開口道。
分身一經煉出,即便是有著吳憂的靈魂嫁接,依舊是地位姿態(tài)不同。
金闕原焦急的面色算是有些舒緩,“原還有些擔心,但是見到你之后事情就簡單許多了。”
鹿原有些不明所以,金闕也沒有跟他廢話直接將吳憂的情況和相應對的方法告訴了鹿原,鹿原聽了之后二話都未便是盤膝而坐,隨即與金闕攙扶起來的吳憂抵掌相對,二者之間頓時進入了一種極為寧靜的狀態(tài)。
反倒是金闕退出了二人身邊有些距離,張開了感應結界似是為他們護法一般。
吳憂的傷勢簡單來,除了念力耗竭之外,還有便是靈魂受損,因為引動守一劍劍意的代價被剝離了一部分靈魂之力,在吳憂盛時期尚且不敢保證如此是否會自損八百,而剛剛的情況之下,吳憂周身念力已被星月石吸走了大半,又因為施展帝之盾耗費了不少,彼時的吳憂已經十分脆弱了,再經過這般一鬧騰,唐燃是借助守一劍劍勢除去了,但他自己也是遭到了神劍的反噬。
神劍有靈,最后鉆入吳憂體內想必也是為了穩(wěn)定吳憂的體內狀況,但如此一來,劍意未祛除干凈的守一劍倒是令吳憂體內猶如刀絞,更加混亂了。
若非金闕及時出手幫吳憂梳理氣息,恐怕任由他發(fā)展下去,即便是能夠清醒過來,都有可能早已斷了修煉根基,饒是常青藤之力再加大,但終究是凡界之物,在面對最強念具造成的創(chuàng)傷之下,也是無力回天了。
除非能夠尋找到更為珍奇的萬古常青藤,或許還能夠對抗一二,這也是金闕見到鹿原分身前唯一想到的辦法。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吳憂昏迷不醒,若是吳憂能夠醒來,憑借著他與守一劍的及時溝通,想必還是能夠自行恢復的。
而鹿原就是能夠立馬喚醒吳憂的一個絕佳助手,畢竟二者原便是靈魂相通,只需要暫時讓這部分靈魂回歸吳憂體,那么隨之而來的靈魂受損想必能夠得到迅速的恢復。
這也正是金闕現在讓鹿原踐行的辦法!
漸漸地,鹿原頭頂上浮現出了一張銀色的輕薄卡片,正是在鹿原分身體內盤踞多時的死魂卡,不得不在鹿原修成了月魔之境后骨卡離體也是快捷了許多。
死魂卡上那輪銀月顯得格外透亮,內里流淌著的是屬于死魂卡的源念力,同樣是攝取天地間的星月之力方才修煉出了那么一攤,彌足珍貴!
金闕看著那張緩緩漂浮而起朝著吳憂腦海命門飛入而去的銀色卡片,要心中沒有震驚還真不可能,她當初其實告訴吳憂玉骨可以煉制分身也就頂多是懷抱著一絲可以煉制出人形傀儡的可能去期待的,卻沒想到吳憂居然還真的將一張骨卡嫁接進入了分身之中,要知道即便是在卡界,以一人靈魂之力卻能夠操控兩種截然不同力量的骨卡,那是極為少見的!
以他們一族底蘊之深厚,如今年輕一輩中也唯有一人能夠控制兩張骨卡,而且這兩張骨卡還都是同一屬性,并非如同吳憂這般一修大日一修月魔!
金闕恍惚間想起了多年前吳憂過的一句話,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現在有些相信了!”金闕怔怔地看著鹿原將死魂卡重新送入吳憂體內,那鐫攜著吳憂一部分靈魂之力的死魂卡忽閃著進入了他的身體之中,而鹿原的身子卻是慢慢軟癱了下來。
吳憂周身忽然間銀光大振,但這種景象僅僅持續(xù)了數息便是慢慢消減下去,原有些愁眉不展的神情漸漸舒緩,慢慢恢復了紅潤的氣血之色。
金闕這一等,便是足足等了一天一夜,而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里,金闕也知道卡界之形勢,并未在原地一直等待吳憂蘇醒,在玄真長老率人擊退了一始山急忙趕來支援的數名弟子后,便是帶著吳憂及黑巫族一眾人轉移了。
失落之地經歷了一番大戰(zhàn)早已不是安之地,加上退去的幾名一始山弟子,這里很快便是會成為眾矢之的,金闕自然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況發(fā)生,連忙尋了一處最近的唯魔卡界設在真修的隱秘之地徹底遁去了身形。
以真修卡界一些大能之力,若是真的想要找到他們的蛛絲馬跡也不是不可能,但除非極光修士出手,否則他們一行人還真的是無所畏懼,而真修卡界數的過來的極光修士也不過區(qū)區(qū)那三位,又豈是隨便會離開宗門的存在?
黑巫族一眾人在見識到了那名玄真長老幾乎可以一人托天般的手段后,便是再也不敢隨意吱唔了,這一路便是玄真長老將他們托帶著來到了接近破碎之地的一處唯魔聯系點,若是他們敢再多嘴多舌,怕是很快就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什么萬年前唯魔毀約之事,此刻都被大祭司一眾人暫時拋卻到九霄云外了。
還是保命要緊些!
……
當吳憂悠悠醒轉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間寬敞明亮的竹屋,只不過竹屋這個位置卻是令尋常人有些難以適應,對吳憂來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因為,這竹屋乃是位于一座山巔之上,到處云霧繚繞,頗有幾分仙境的感覺。
吳憂一襲干凈的內衫行走在山巔盛開的野草叢間,鼻間盡是清香撲鼻,尚未回轉頭,他便是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極為溫和道:“這山巔之上怕是一個難得的清靜地方吧,難為你了!”
吳憂的一雙眼睛漆黑深邃,透過那層層云霧繚繞之間,隱約看到了萬丈山腳之下,血光乍現。
“經此一劫,你的靈魂之力反倒是再度提升了不少,也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金闕來到吳憂身側,并肩而立,對于吳憂話外之意倒是沒有多少在意。
吳憂微微側身,剛好能夠看到眼前女子姣好的面容和那雙一直令他沉醉的雙眸,目光有些復雜。
唐燃的事情已了,現在他該正視金闕突然出現在真修卡界這件事了,畢竟他再如何想避開似乎也繞不過金闕他們一行人是唯魔修士的事實。
受傷昏迷后的事情,吳憂在重新匯合了鹿原的靈魂之力后多少有些知道,他知道眼前這個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女子對他是真情,而他對于金闕也絕非假意,只不過現在二人的立場著實有些尷尬。
吳憂牽起了金闕的右手,微微抬高抵在了自己的胸腹之上的丹田,緩緩道:“你們到這就是為了它吧?”
此刻,吳憂原只供養(yǎng)了木嬰的丹田之中,還有著一柄碧綠劍懸浮著,若是被天下人知曉兩界最強念具此刻就在一個準陰陽修士的身上,怕是他立馬便要陷入無盡的麻煩之中。
金闕手抵在吳憂結實的胸口處,感受著那胸口一側心房砰然跳動著,饒是以她往日那幾乎什么都無法動搖的定力此刻都有些難以應對,她能不是么?
事實的確如此啊,若非她見到了吳憂,她之前應該做的便是不計一切手段將守一劍奪取到手,而唐燃不過是他們唯魔卡界的一枚棋子,一枚狂妄自大到妄圖想要將守一劍占為己用的棋子。
“唉!”吳憂嘆了口氣,隨即便將猝不及防的金闕帶入了懷中,擁緊了這具軟若無骨的身子,恨不得將其揉入自己的心口中。
“只要你想,便是這日月星辰我也會想盡辦法為你摘得,憑借自己真正的實力為你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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