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文天祥，顏華的兩眼爍爍放光：“文天祥，真正的英雄也，《宋史》稱他為自古志士，u信大義于天下者，不以成敗利鈍動其心，君子命之曰‘仁’，以其合天理之正，即人心之安爾。臨死前寫的‘過零丁洋’成為千古絕唱，辛苦遭逢起一經(jīng)，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fēng)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灘頭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寫的好呀……”

    歐虛子不以為然地：“文天祥在英雄蓋世又能怎么樣，憑他一己之力就想破元軍，只是匹夫之勇，不切實際，雖然朝廷加封他少保、信國公，最后不還是敗在張弘范之手，被元軍千戶王惟義抓住。宋朝完了，倒霉的不還是老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顏華勃然大怒道：“你子怎么就不知好賴人呢，文天祥在五坡嶺兵敗被俘，寧死不降，臨刑時向南跪拜后從容就義，連他的敵人元世祖都對群臣嘆道：‘文天祥好男子，不肯為朕用，殺之可惜也。’當(dāng)下因下詔贈文天祥為廬陵郡公，賜謚忠武。”

    歐虛子連忙：“顏老別生氣，文天祥英雄世人皆知，我只是就事論事，別無他意。”

    顏華冷冰冰地看著他：“歐虛子，你也是名門之后，劍祖歐治子的后人，歐治子鑄造的一系列赫赫青銅名劍，冠絕華夏，成為hun秋戰(zhàn)國的利器。歐虛子，你的先人那么出名，怎么到了你這里就衰落了呢？你身體里流的是不是先人的血液呢？”

    歐虛子連漲的通紅，低下頭去道：“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我還是那句話，以一己之力想把天重新翻過來，那是做夢，我有幼妻嬌子，不想讓她們?yōu)槲覔?dān)驚受怕，還是茍活與人世之間，得過且過吧。”

    顏華也輕輕嘆一口氣：“我剛才的話過了，你別在意，虛子你有英勇的時候，一人力戰(zhàn)群寇，是我的救命恩人。現(xiàn)在能夠活下來度過難關(guān)，才是眼下最現(xiàn)實的事情，否則，空有一腔抱負是沒有用的呀。”

    兩人正這，背后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顏老先生，夫君，開飯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站在院門口，臉sè雖然發(fā)黃，卻蓋不住她的娟秀與清麗，她的神情十分的疲憊，但是一雙烏黑烏黑的眸子，依然清涼的象沙漠里的甘泉一樣，流露出無限的深情，看著自己的丈夫歐虛子，勉強地笑著。高挑修長的身材就好象一枝傲雪的寒梅，佇立在寒冷的夜空，在這空靈的世界里恬靜優(yōu)雅的徑自綻放。

    連顏老先生都暗自點頭，長途跋涉和一路的饑寒交迫絲毫沒能影響她的美麗，這個女子站在那里的感覺，象是更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個草原悄然的散開，慢慢的，慢慢的蔓延在每個人心頭。

    歐虛子的神情立刻溫柔下來，他大步來到女子跟前，聲道：“旋寒，為夫無能，讓你吃苦了。”

    這是他的妻子蕭旋寒，莞爾一笑回答：“夫君快別這么，你我相依為命，能活下來就是奇跡了，等我們在這里扎下根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愿如此吧，顏先生，我們進屋吧。”歐虛子沒有底氣地著，臉sè也in沉下來。

    天漸漸黑下來，太陽一落，整個屯子就像掉進冰窖一樣，寒森森的草原冬夜就降臨了。鉛一樣沉重的天光，勾勒著土坯房灰白的輪廓，顯得更加低矮。家家戶戶的窗戶沒有一點光亮，只有死一般的沉寂，然而在老扎布的家里卻熱鬧非凡，仁次拿來了青稞酒，他和他的老婆尼瑪，一個高高大大的藏族女人把平時舍不得吃的肉干拿來做了幾個菜，女人們把桌子收拾干凈，馬燈點起來了，顏華和仁次面對面做著，歐虛子陪伴。

    仁次拿起酒杯仔細擦了擦，然后用右手無名指尖沾上一點青稞酒，對空彈灑。同樣的動作做完三下之后：“顏大哥，這是我們藏族的禮節(jié)，叫‘三口一杯’酒，你要連續(xù)喝三口，每喝一口，主人就給你添上一次酒，當(dāng)添完第三次酒時客人就要把這杯酒喝干。”

    顏華也笑著回答：“我是入鄉(xiāng)隨俗，應(yīng)該，應(yīng)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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