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次勸慰他：“歐老弟，你先別急，事在人為嘛，現在是冬季，不是攀登的最佳時機，再你還得為土司鑄造寶刀，先安頓下來，以后尋找時機，我仁次不才，愿意和你一起去尋找天石，完成你的心愿。”

    歐虛子朝天晃了晃拳頭低聲：“天石呀天石，我非得到你不可�！�

    仁次用崇拜的目光王著他，悄悄了一句：“英雄，你是草原上活著的格薩爾王�！�

    必勒格他們是滿載而歸，青海湖的湟魚很傻，用番兵的話來是手到擒來，不非吹灰之力。肥大的湟魚sè黃無鱗，去了內臟架子啊火上烤，很快香味撲鼻，撒上鹽放進嘴里，鮮美令人難忘。赤那管家拿來馬nǎi子酒討好般的遞給歐虛子：“歐大師請，魚能果腹，酒能去寒，這鬼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歐虛子笑著回答：“宋朝詩人范仲淹有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君看一葉舟，出沒風波里的詩句，我看這湟魚也是一絕，sè香味俱呀�！�

    必勒格用敬佩的目光看著他：“歐大師不光武藝出眾，文采也了不得，無怪土司大人那么賞識你呀。”

    歐虛子搖搖頭：“論才智我比不上你，論武功不如土司大人，我只是鑄劍師，粗人一個�！�

    赤那官家自我嘲笑地搖搖頭走了，十夫長必勒格卻湊過來，看著赤那官家的身影，表情復雜地：“土司大人xing情爆裂，赤那又疑心極重，對我們這些個兵丁很嚴厲，在他手下做事，難呀，稍不心，人頭落地，死無葬身之地喲�！�

    歐虛子眉心一皺，馬上jing惕起來，這個必勒格事話中有話，根沒含好心，他是來試探自己了，于是回答：“土司大人也不易，如此大的家業要ā多少心，身為奴仆只要多位主人辦事，把他伺候好了就不會有xing命之憂喲�！�

    必勒格嗯嗯呀呀好半天，最后湊過來聲：“歐大師能鑄得一手好劍，湛盧又天下無敵，俗話良禽擇木而棲，你就沒想過自己另起爐灶，成就一番大事呢？”

    歐虛子冷笑一聲回答：“必勒格，這話對我也就罷了，要是傳到土司大人的耳朵里，不把你五馬分尸也差不了多少。我歐虛子承蒙土司大人垂愛，現在衣食無憂，理當感恩才對，怎能干出這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事情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要休息了。”

    必勒格討了一個沒趣，訕訕離開。

    仁次問道：“他和你什么了？”

    歐虛子輕蔑地回答：“子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試探我來了。”

    仁次為王一笑：“這是巴拉土司的詭計，他還是不放心你喲�！�

    歐虛子：“必勒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我抓住了把柄，今后有他好看的�！�

    兩人對視一下，都笑了起來。

    夜sè深沉，歐虛子躺在帳篷里卻無法入眠，他想起了妻子蕭旋寒臨行前的叮嚀與囑咐，剛會呀呀話的兒子依偎在他的懷中，一雙烏黑烏黑的眼睛令人喜愛，卻又讓人心疼。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殘酷的戰爭讓孩兒幼的心靈都遭受巨大的創傷，更何況自己嬌美的妻子呢。

    老扎布留下的土房已經被鄉親們收拾的干干凈凈，有了賴以生存的糧食和可以裹身的衣服，人們的臉上也開始洋溢起微笑來，歐虛子成為他們救命的恩人，特別是這次回來巴拉土司實現自己的承諾為他們送來羊群和草料，讓黑馬河鄉的其他居民眼紅，但歐虛子現在是巴拉土司身邊的紅人，誰也不敢把他們怎么樣。

    只有歐虛子知道，鑄造出寶刀后又會怎么樣，巴拉土司弄不到更多的“鑌鐵”，而且一旦被元朝的zhèngfu工部的人知道他是劍祖歐治子的后人又怎么辦呢，去朝廷為自己的仇人鑄造殺人武器，翻過來殺害自己的同胞，歐虛子干不出來。

    摟著懷里的妻兒，歐虛子真的u哭無淚。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這是歐虛子對妻子的話，這是征夫寫給妻子的詩，是如果我活著，就還會回來；如果死了，你把孩子拉扯大，總想念著我就行了。

    蕭旋寒淚流滿面。

    帳外寒風凜冽，不時傳來野獸的叫喊聲，篝火還在燃燒著，番兵手拿著長刀來回走動著，老仁次一級發出沉重的鼾聲，歐虛子輕輕嘆了一口氣，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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