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劍終于也現(xiàn)世了嗎。”
一女樹人站在山腳下,倏地瞥了一眼山花樹人以及她手中的荼蘼劍。
“此劍本是我茶山的鎮(zhèn)山之寶,可七十年前,劍靈與荼蘼劍同時消失了,茶山也因此成了死山。任何茶樹都不能成活。”女樹人暗道。她是茉莉花樹人,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同時,她也是茶山的傳人之一,有義務(wù)尋回荼蘼劍,讓茶山再次恢復(fù)生機。
刷!刷!刷!
三道人影遽然而至,有兩個漢子一個姑娘,他們幾乎是同時到來的。
與茉莉花樹人一樣,他們也是茶山的傳人。寂滅山,女樹人毫無地位可言,可茶山則不同。茶山以女為尊。
當(dāng)然,茶山亦是寂滅山的一部分。可以為它獨特的地位,所以才不受其它樹人的影響。“外人不知,我們卻是知道的,茶山終會走向滅亡。”枇杷樹人道,他是男樹人。
“荼蘼劍就在那里,何不取來。”蘋果樹人笑道,她是姑娘,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茉莉花樹人旁邊。
還有一個男樹人,他是鐵樹人,可是腦袋上都是花,而沒頭發(fā)。“世人都道鐵樹難開花,荒謬啊。幾位,你們看看我的腦袋,上面可都是花啊。”鐵樹人笑道,他覺得幾人的氣氛有些壓抑,所以試著逗笑大家。可鐵樹人的冷笑話實在是太無趣了,他自己也覺得不好笑,只得訕訕站在一旁。
明顯的,從茶山而來的幾位樹人,他們都尊茉莉花樹人為主。
“荼蘼劍不會無緣無故消失的,再者,我們還未見到劍靈,現(xiàn)在還不是將它接回茶山的時候。”茉莉花樹人漠然道,“七十年前發(fā)生的怪事,若不理清楚,我們縱是迎會荼蘼劍,它仍會離開茶山的。”
“可茶山的長老們對此諱莫如深,從不談?wù)摯耸隆!?br />
“茶山都快完了,他們還有心事內(nèi)斗,也是沒得治了。都是些迂腐的古樹,我們這些年輕人的思想,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的。”
“老人家嘛,難免懷舊,鐵樹人,你就原諒他們吧。”蘋果樹人笑道,啪,她一掌拍向鐵樹人的腦袋,無數(shù)花朵落下,撒了一地。
“小蘋果,你想做什么!”鐵樹人激動道,“我腦袋上開的花都很珍貴的,不能隨意丟棄。”
“不就是鐵樹花嗎,瞧你嚇的。”蘋果樹人又道,“就算它們再珍貴,可比得上菩提子嗎。”她終于道破天機,讓這些從茶山走出來的樹人們感到緊張。
病菩提已能化為人形,而且離開了寂滅山。可山里還有第二株菩提樹啊,金菩提!
金菩提暗中傳信給茶山的樹人,尋求合作。茶山之主,那株活了九千年的悟道茶樹,既沒答應(yīng),也未反對,此事不了了之。在那之后,金菩提也再未麻煩過茶山。
可茉莉花樹人、鐵樹人、蘋果樹人、枇杷樹人都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為何荼蘼劍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而且還是當(dāng)著茶山之人的面現(xiàn)身,里面大有文章。
“這山是金菩提樹的棲息之地。”枇杷樹人道,“我們并沒收到邀請,要上山嗎。”
“還用問嗎,既然來了,哪有不拜見山主的道理。”鐵樹人笑道,“走吧,我們上山。金菩提又不會吃了我等。”
“茉莉花,你說呢。”蘋果樹人看似毫無心機,事事都先征求茉莉花樹人的意見。
“大家都已決定了,我也不好反駁。進山。”茉莉花樹人說,“靜觀其變,不管核桃樹人與金菩提誰勝誰負,我們的目的不變,迎回荼蘼劍,重整茶山。”
“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枇杷樹人忽道,“我們雖是茶山的傳人,可并非核心弟子,為何那些老樹派我們?nèi)ビ虞鞭聞Γ俊?br />
“因為我們長相隨和?好欺負?”鐵樹人問道。
“因為我們是炮灰。”蘋果樹人沒好氣道,“可有可無啊,事情如果成功,我們在茶山的地位將會增高,如果失敗,那些古樹肯定會與我們撇清關(guān)系,把一切責(zé)任都推給我們。最壞的打算即是我們被所有的人追殺,直到死亡。”
“事情就是這樣。”茉莉花樹人說,“茶山的老東西們計劃好了,事情成與不成,都和他們無關(guān)。”
“荼蘼劍!”枇杷樹人哼道,“它只是一柄劍而已,為何與茶山的生死有關(guān)。既然那么重要,為何不想法子讓它與劍靈永遠留在茶山,或者說,殺掉劍靈,只留下劍。這樣,它就會安定下來,再無其它的心思。”
“你以為那些老家伙沒想過這個問題嗎。”鐵樹人不悅道,“可荼蘼劍太特別了,就是悟道茶樹也鎮(zhèn)不住它。所以,七十年前,劍靈與劍同時下山時,悟道茶樹并沒阻攔它們。”
“反正悟道茶樹不會死的,茶山的其它樹人,是死是活,和他無關(guān)。”蘋果樹人哼道。
“悟道茶樹,他是否真的悟道了?”枇杷樹人忽道,“為何茶山的樹人都不敢反抗他,不公平,我覺得不公平。”
“那你為何不當(dāng)著病菩提的面,對他說,矮胖子,你久居高位,也該下來,讓我坐一會!”鐵樹人笑道。
“哈哈哈,還是算了吧,我們都知道病菩提是什么樣的人。”枇杷樹人尷尬道。他自然知道病菩提樹要比悟道茶樹還可怕。一位是茶山之主,而另一位則是寂滅山之主,現(xiàn)在仍是,雖然他已經(jīng)不再寂滅山了,可沒人敢保病菩提不會回來。
“明知山有虎。”蘋果樹人道,“走吧,興許,金菩提樹也在等我們。”
“不會的,若是悟道茶樹來了才有可能,金菩提看不上我們這些小角色。”鐵樹人道。
茉莉花樹人走在最前面,吸引她的始終是荼蘼劍,盡管相隔很遠,她仍能感覺到荼蘼劍獨有的劍息。“劍靈呢,劍靈在哪里,難道山花樹人沒能獲取荼蘼劍劍靈的信任?”雖有疑惑,茉莉花樹人腳步并沒停下。她每向前踏出一步,都有茉莉香散開。
刷!刷!刷!刷!
一道道人影倏然降下,擋住茉莉花樹人、蘋果樹人、鐵樹人、枇杷樹人。“此路不通,離開吧,女人們!”
攔住茶山樹人去路的是冬青樹人、柳樹人、楊樹人,他們覺得機會來了,所以守在山下,不讓任何人靠近金菩提,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病菩提,而非金菩提。
鐵樹人怒道:“你們眼睛瞎了嗎,沒看出來我們是茶山的人。”
柳樹人當(dāng)即回嗆道:“茶山的人就了不起嗎,若非悟道茶樹庇護你們,你們茶山的女樹人早被斬殺掉了。枇杷樹人、鐵樹人,你們竟然和女樹人為伍,吾輩不屑與你們Gao基。”
枇杷樹人道:“茉莉花,你說怎么辦,殺了他們嗎!”
茉莉花樹人還沒答話,蘋果樹人卻道:“這些垃圾一樣的樹人,留著有什么用,敢質(zhì)疑我茶山之人的實力,他們真是活膩了。”
倏爾,蘋果樹人祭起一袋子,袋子里都是蘋果,而且這些蘋果都被咬了一口,“就讓我來送你們歸西。”她道。嘭嗤一聲,袋子炸裂,里面的上百顆蘋果滾了出去,轟砸向冬青樹人、柳樹人、楊樹人、桑樹人。
刷!
冬青樹人右臂一振,一道青色的長流劈出,斬向空中灑落的蘋果。“你們都是金菩提的幫兇,留不得,殺!一切都是為了病菩提大人。”
其實,冬青樹人還是有些本事的。否則,柳樹人、楊樹人、桑樹人也不會追隨他。
嘭嘭嘭!一只只蘋果都被冬青樹人劈碎了,他暗自竊喜,“很好,我已經(jīng)鎮(zhèn)住茶山的人了,再來就是勸退他們。”冬青樹人忖道,他可不打算和悟道茶樹為敵,剛才,他說要殺掉茶山的人,只是做做樣子,說給柳樹人等人聽的。
茶山,悟道茶樹人,他的資歷要比核桃樹人還老。可悟道茶樹很低調(diào),從未離開過茶山。然而,他的實力擺在哪里,誰敢上茶山去找事,就是去送死。
“鐵樹開花。”
遽地,鐵樹人拋出一樹枝,那枝條本來是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忽然間開滿了黑色的花朵,只是這些花朵長相奇丑,像是鐵疙瘩似的堆在樹枝上。
嘩!樹枝抖動,上面的花朵迸飆而出,打向柳樹人、楊樹人,這兩人的關(guān)系極好,始終不曾分離過。
“基友,小心啊!”楊樹人驚呼道。
“晚了,我中招了!”柳樹人失聲道。他的腦袋上嵌入了幾十朵花,血水與腦漿都開始向外迸涌。柳樹人嚇壞了,他膽子一向很小。“楊樹人,救我啊,我不想死,可惡,我嘗到了自己腦漿的味道!”
“我不是說了嗎,鐵樹開花。”不遠處,鐵樹人冷漠道。
噗!噗!噗!柳樹人的腦袋迸綻起幾百朵血花,而與此同時,柳樹人的顱腔開始燃燒,火光竄起數(shù)十米高。“這就是你們的結(jié)局啊,惹怒茶山樹人的結(jié)局。”
鐵樹人、枇杷樹人、蘋果樹人一臉冷漠,看著柳樹人被燒成灰燼。楊樹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待他醒悟,只能看到地上堆積的骨灰。“基友,我的基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楊樹人傷心道。
咔嚓!
骨裂聲遽地響起,原來是茉莉花樹人站在冬青樹人之后,一掌劈出,剎那之間,冬青樹人的脖頸斷掉,腦袋也飛旋而出。
“病菩提聽不到你們的呼喚聲,就算聽到了,他也不會出手幫你們的。”茉莉花樹人冷笑道,“因為你們哪怕是死了,也不會被人銘記,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揮之即來,同樣揮之即去。”
“其實,我和你們也是一樣的,可又不太一樣。”茉莉花樹人接著道,可惜,冬青樹人聽不到她在講什么了。
桑樹人在一旁發(fā)抖,他們一伙人只剩下他一個了。“不要殺我,我……”
“你有什么價值,說說看。”蘋果樹人笑道,“我請你吃蘋果,怎樣。”說完,她扔出一顆蘋果,嘭的一聲,擊中桑樹人,將他的身體炸成無數(shù)碎片,迸揚而去。
“哼,盡是些不中用的樹人,我們耽誤了不少時間。”枇杷樹人不悅道。
“誰說不是呢,病菩提的追隨者真是麻煩啊。”鐵樹人亦道。
“讓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何病菩提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寂滅山,是為了躲避什么嗎?”
蘋果樹人問道。
“不是為了躲避,而是為了奪取。”茉莉花樹人說,“因為他并沒將金菩提樹放在眼里。我相信,金菩提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才急著和茶山合作。可悟道茶樹是誰,他怎會摻和兩株菩提樹的明爭暗斗。”
寂滅山,菩提樹才是最尊貴的,而且只能有一株活下來,成為山的主人。新的菩提樹若想誕生,除非上一株菩提老死,或者被殺掉!
而現(xiàn)在,寂滅山竟然有兩株菩提樹,他們相安無事了很長一段時間,本身就是一樁奇事。
“去山上。”茉莉花樹人又道,“荼蘼劍在呼喚我們。看來,它也想重新回到茶山了。”
“你怎知道的。”鐵樹人問,“荼蘼劍的劍靈和你聯(lián)系了?”
“不是劍靈,是劍本身。”茉莉花樹人笑道,她將手掌攤開,里面有一柄小劍,還不如小拇指長。“這是什么,你們應(yīng)能猜到才是。”她道。
“結(jié)晶,劍氣的結(jié)晶!”蘋果樹人驚道,“難道是荼蘼劍的劍氣所化!”
“太不可思議了,它主動聯(lián)系我們。”枇杷樹人笑道。
“你錯了,不是主動聯(lián)系我們,而是聯(lián)系茉莉花。”鐵樹人道,“所以接下來,我們要保護好茉莉花,她不能死,必須活著帶走荼蘼劍,將它交給悟道茶樹人。”
“嗯!”
“好!”
“我會的!”
枇杷樹人、蘋果樹人等人鄭重其事道,都愿為了茶山犧牲一切,包括他們的生命。因為茶山若是沒了,他們早晚也會死去的,時間問題而已。
幾位樹人將茉莉花樹人圍在中間,再次向山頂走去。
山上。
山花樹人也覺得手中的荼蘼劍很奇怪,“它似乎不聽我的使喚了,為何會這樣。是金菩提大人讓我?guī)^來的。”
“金菩提自有她的打算,我們遵照她的吩咐行事即可。”
“她很快就會取代病菩提,切會為寂滅山帶來希望。”
三位女樹人都在稱頌金菩提,可是有一道聲音響起,打斷了她們的頌詞。“金菩提帶來的可不是希望,而是絕望。你們都被她騙了。”
“誰!是誰!出來!”
“不要躲藏了,我們知道你就在附近。”
“你好大的膽子,敢說金菩提的壞話,而且還是當(dāng)著我們的面說的。”
女樹人們怒道,她們找尋四周,可沒發(fā)現(xiàn)說話的樹人藏在哪里,都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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