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永利堿廠
凱恩在前面開車，坐在后排的范姐和蛇眼談投機，一聊之下竟然是老鄉(xiāng)，于是，凱恩頭大了，下面湖南話一句聽不懂，只好悶著頭開車，兩人在后面笑笑，到達天津時竟然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凱恩心中一笑，有戲。rg
范姐在電話局打了個電話，得知父親在堿廠，于是三人直奔永利廠而來，一下車，范姐就跑向門口迎接的中年人，凱恩踢了發(fā)呆的蛇眼一腳“呆子，還不快去！”“噢”蛇眼立馬向前沖去，“那個，額，范先生你好，我叫蛇眼”留著大背頭的富商看了這家伙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后面凱恩雙手捂臉，“這都什么人哪？”
還是范姐解了圍“爹地，他老家也是湘陰的，但是家里遭了災，只剩他一個了。”完又紅著臉看了蛇眼一眼。老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敝人范景春，歡迎、歡迎這位，額，蛇先生”“哦，我姓呂”“好的，呂，請你朋友也一起進來吧”凱恩無耐地跟在后面，聽著三人濃重口音的湖南話，發(fā)誓以后一定要學方言。
范景春帶著三人參觀堿廠，蛇眼也被眼前各種化工機械迷住了，凱恩暗中點頭，憑一已之力，在一無所有的中國能建成這么大一個廠還真不容易。幾人來到包裝車間外，見到前面一大堆人，正在大聲討論著什么，看到這邊五人到來也只是點了點頭，其中一個戴近視眼鏡的人在子上畫了一通，然后對穿西服的中年人道“范經(jīng)理，這次食鹽利用嚴重超標，只有百分之五十利用率！”范經(jīng)理不由搖了搖頭，一直沒找到好辦法，現(xiàn)在好不容易把老侯從南京請來，也只得出了個利用率超標的問題，可解決方法卻不好找。
這時看到五人過來，勉強笑道“春弟來了，這幾位是？”范景春介紹道“這們是送女回來的呂先生，這位是？”蛇眼嘴快“化學家，凱恩！”在他看來，這里是化工廠，當然要為頭爭點面子。
“可是發(fā)明了磺胺的美國化學家凱恩先生？”老侯知道不少，凱恩掃了蛇眼一下，要你多嘴，老侯問道“我看到凱恩先生剛才不停搖頭，可是有什么新的解決方法？”凱恩被一大幫人盯著，知道不拿點東西出來是不行了，當下道“這個看法是有一點，不過我搖頭不是為了這個，而是當下的時局”范經(jīng)理嘆了口氣，“唉，兵不如人，我等行商的也無計可施啊”凱恩道“我準備出資收購貴廠，然后以我們楊深制藥的名義幫范先生搬到內地去。”老范眼前一亮，這個辦法不錯，至少現(xiàn)在日人還要買美國人的鋼鐵，不敢把美國人怎么樣。當下道“收購可以，只要廠子到了內地還是我的，我們不用凱恩先生出一元錢，因為這里都是我等的心血”凱恩回道“可以，我也是想幫你們脫困，但我估計南京铔廠也得提早搬，因為戰(zhàn)事一旦發(fā)起，那里可經(jīng)不住飛機轟炸”
老侯一狠心，“那就一起搬，大不了損失點，不能讓我們的心血落在日人手里”凱恩這才笑了起來，“其實再建堿廠時，完不用這么復雜”幾人盯著他“可有什么新方法？”凱恩要過老侯的紙筆“你看，現(xiàn)在的索維爾制堿法，食鹽里用得到的只有鈉，而石灰里的鈣卻被生成了無用的氯化鈣，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當冷凍業(yè)擴大時也能用上，不過眼前，這些都是無用的廢品”完指了指遠處的高大石灰窯，“完可以把合成氨和制堿聯(lián)合起來，氨和二氧化碳合成，再加入食鹽沉淀，就直接有了氯化銨，這就成了肥料，而且，此法不但省去三分之一設備，這些大的石灰窯也用不著。食鹽利用率可以提高到95以上”
他剛完，老侯就一拍大腿“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呢，這，這個方法叫？”“我們叫它聯(lián)合氨堿法”凱恩大言不慚道，心想，我只不過替你出來罷了。
興奮不已的老侯直接去了實驗室，他要把不把這個實驗做出來估計是不會離開的，范經(jīng)理只得帶著眾人繼續(xù)參觀堿廠，現(xiàn)在紅三角純堿已經(jīng)在國內叫響，可老范并沒有和卜內門一起哄抬物價，反而降低了價格，這樣一來，國內好多廠家對此感激不已。期間，凱恩提出了一系列的建議，包括工人個人防護、降噪除塵、廢水回收利用治理等，后面用子記錄的技術人員一個個冷汗直冒，原來自己還有這么多沒做好和地方，其實他們不知道，現(xiàn)在整個世界上也沒幾個人注重環(huán)保和防護問題。
緊接著，凱恩又提出了空氣爆炸極限理論和防止靜電問題，這下邊上范景春也嚇著了，“難道我那面粉廠和紗廠也有這種危險？工人萬一搞出點火花，整個廠都會炸？”凱恩點了點頭，“只要達到一定濃度，那是非炸不可！”
嚇住了眾人后，又指出工廠的消防設施問題，因為一旦發(fā)生火災，化工廠第一時間是可以撲滅的，要是等到火勢擴大，誰也無能為力，可現(xiàn)在沒一個工廠有足夠的消防通道，就連滅火器的配置和配電系統(tǒng)的安也提出了意見，負責記錄的三個技術員連汗都來不及擦。只管埋頭猛寫。
凱恩只管把心中想到的信口講了出來。他不知道其中有一個技術員當晚回去就把這些講話整理成冊，并寄給了自己的母校麻省理工學院，而收到信的第二天，校長康普敦就見到了這個前海軍陸戰(zhàn)隊員的講話內容，然后，華盛頓郵報文刊登，頓時引起美熱議。
凱恩渾然不知自己被出名，他和范經(jīng)理商量好搬遷事宜后，又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因為發(fā)電報到西安詢問情況時，很快收到回電，協(xié)和醫(yī)學院的部分人員已先期到達，林教授和汪教授天天吵著要見自己，而且，準丈人也帶著洛洛到西安了，只得和范經(jīng)理、侯博士一一道別，帶著蛇眼以及跟著不走的范姐坐火車離開天津，直下徐州。
這年頭火車速度并不快，一路晃悠到徐州時，聽到街面上大亂，很快，蛇眼擠進人群搶到一份報紙，昨天，華北駐屯軍和第9軍在宛平城打響，頓時國沸騰，凱恩知道，這一聲槍響，將持續(xù)8年時間，多苦多難的民族將迎來一個曠持日久的戰(zhàn)爭，無數(shù)的英雄兒女將失去寶貴的生命，同時，瘋狂的日軍也會將半個世界同時卷進戰(zhàn)爭的狂潮，直到自己被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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