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格杜努姆，被秋雨澆灌后的城市一片濕濕漉漉，毫無生氣的景象。uukla人群三三兩兩走過冷清的街道，偶爾一兩輛馬車駛過城市大道的石板路面，發(fā)出吱吱格格的噪音。阿庇斯站在朱利斯大會堂前的臺階上，望著滿眼清冷的城市廣場，黯然傷神。回憶思索著自己進入高盧后這三年間的所作所為。
“阿庇斯……”
克拉蘇走了過來，在大會堂的屋檐下方，一手搭在了阿庇斯的肩上，關(guān)切的問到。他已經(jīng)一連數(shù)日，看到阿庇斯憂郁的站在那里，目光凝重。
“感謝你的關(guān)心，我的兄弟。我很好，放心，我只是在思索、總結(jié)自己的過去。這次出征西班牙的失敗，讓我看到了自己的魯莽與幼稚。”
阿庇斯黯然傷神的回憶到。
“你又想到什么了？我的老友，戰(zhàn)爭還未結(jié)束，你還未失敗，高盧、日耳曼和不列顛都還是在你的統(tǒng)治之下。你有足夠的資可以再組建更多的軍團。”
“不，不是軍團的問題。是準備工作，還有對對手的輕敵，這才是我所犯下的致命錯誤。”
阿庇斯平靜回答到。
“屋大維？是的，他十分聰明，狡猾，甚至可以狡猾得像一條老狐貍，這與他的年齡十分的不相符。”
克拉蘇嘆息到。
“所以，我輕視了他。在我們征戰(zhàn)日耳曼的這三年時間里，屋大維在做什么我完沒有去理會，這是十分致命的錯誤。這三年里，屋大維圖里努斯在清理我們的眼線。并且，是暗中清理。他就像一個熟練的獵人，對他的獵物撒，而假裝沒有看見，等到獵物毫無警惕性的時候，再收，大獲勝。這便是屋大維，這三年里，看似無所作為的他，實際上把整個意大利，重新洗禮了一遍。而他還只有二十一歲，這便是凱撒看重他，要他做自己繼承人的原因，這樣一個人可以很好的掌控羅馬，將凱撒的統(tǒng)治思想延續(xù)下去。”
阿庇斯認真的著，將自己這陣子的所思所想部告訴眼前這位羅馬壯漢。克拉蘇算是至今為止，從高盧戰(zhàn)爭里走到現(xiàn)在，碩果僅存的將領(lǐng)。像DJ布魯圖斯，拉比努斯和法比烏斯，早已不在人世。而每次一想到這里，阿庇斯便覺得有些傷感。現(xiàn)實的殘酷，曾經(jīng)征服異族的功臣，到內(nèi)斗的時候，便成為了首當其沖的犧牲品。
“這是其一，我忽視了我的對手在做什么。第二，在出征西班牙之前，我并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工作。這也足以致命。我甚至還簡單的寄希望于意大利境內(nèi)的黨羽會像往日一樣傳來可靠的情報。于是，輕易的相信了西塞羅寄來的信件。但實際上，西塞羅在羅馬早已傳遞不出任何有用的情報。于是，我把馬賽拱手讓給了我的對手。是的，高盧和日耳曼地區(qū)，加上不列顛，這三塊地方的實力加起來還不如意大利土。而屋大維還擁有著西班牙、西西里和非洲。即便硬屏實力，我們也無法做到長久持續(xù)性的作戰(zhàn)。是的，我的準備不足。今天我所遇到的境遇，不能怪別人，只能怪我自己太過魯莽，被征服日耳曼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屋大維可不是日耳曼那些野蠻人。我必須吸取教訓，重新審視我的敵人，審視這場戰(zhàn)爭，審視現(xiàn)在的局勢。”
阿庇斯在克拉蘇面前做著自我反思，將這三年的經(jīng)歷總結(jié)一遍。教訓是慘痛的，連特爾提拉和內(nèi)薇婭都被掠走。但是還有希望……
“是的，是你輕視了屋大維……”
克拉蘇嘆息到。
“但是還有機會。這些天，我思考了許多。是這個時候，不能急于翻盤，這就像一場棋盤上的對弈，你的焦急便容易露出破綻，屋大維掠走特爾提拉便是為了激怒我，讓我更加焦急的以他對抗，那樣，他精心準備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便得以再次發(fā)揮。然而，這一次，我不會再上當了。”
“你有新的想法？阿庇斯，你總有思路，沒有什么可以打敗你，哪怕在絕境之下，我相信。當年在高盧北部，在不列顛，你便是憑借自己的勇氣和智慧一次次死里逃生。心里話吧，如果你有個良好的家族背景，你完可以凌駕于屋大維之上。那么，現(xiàn)在的繼承人或許便不是圖里努斯那個狂傲的男孩了。”
克拉蘇鼓勵著自己的老友，多年同袍而戰(zhàn)，克拉蘇早已將阿庇斯視為親兄弟一般。事實上，克拉蘇的大哥，父親也早已在帕提亞戰(zhàn)爭里死去。阿庇斯和自己，不僅是利益同盟，還有多年的戰(zhàn)友情誼。
“是的，我有了新的想法。然而，這個想法要想付之實踐，還需要你們的配合。確切的，是需要你們這些大財主們的配合。”
阿庇斯著，就像陰郁的大地迎來久違的陽光。阿庇斯在心里默默起誓，要讓屋大維付出代價，那么，就從這場大膽的變革開始吧。
“吧，阿庇斯。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克拉蘇永遠支持你。”
克拉蘇認真而嚴肅的回到。
“我要施行一場變革，一次新的農(nóng)地法改革，讓每個平民都可以擁有自己的土地。高盧需要大發(fā)展，不能再拘泥于現(xiàn)狀，否則十年，二十年都無法跟上羅馬的步伐。”
阿庇斯信誓旦旦的到。然而，這樣的言語一出，卻遭到了克拉蘇的強烈反對。這不是一向普通的法令，克拉蘇知道，《農(nóng)地法》意味著什么，那是幾代人用鮮血也無法換來的理想。貴族勢力會阻擾這樣的改革，即便凱撒執(zhí)政時，也無法完落實這項政策。而且，每一次提出這項改革，總會激起嚴重的社會矛盾。直接一些，平民和貴族的矛盾是永遠無法調(diào)和的。
“你瘋了嗎？這完不現(xiàn)實！”
克拉蘇幾乎立刻就大跳了起來。在他看來，阿庇斯絕對是瘋了，思考了半天，就想出這么一個破爛主意？這樣只會加劇高盧的社會動蕩，在克拉蘇看來。
“聽我完，兄弟。在我的思想里，新《農(nóng)地法》將不同于格拉古所提出的舊農(nóng)地法。格拉古的思想是將貴族和官員們法律以外的非法土地直接沒收國家，然后將這些土地分給破產(chǎn)農(nóng)民。這樣，這項法令的核心問題便觸及了貴族階級的利益，自然無法順利實施下去。但是我要做的，并不是如此簡單粗暴的沒收貴族非法土地。事實上，在我的規(guī)劃中，新《農(nóng)地法》里的條文將規(guī)定，土地依然屬于貴族，但是承包權(quán)屬于平民。我將讓高盧多出來的土地分給農(nóng)民、平民去經(jīng)營。實際上，平民們數(shù)量眾多，不解決他們的就業(yè)問題，我們每年需要因此發(fā)放大量的麥和口糧。這項改革將貴族多余的土地讓給平民和農(nóng)民去開發(fā)，耕作，承包了土地的平民每年需要向土地的所有者，也就是我們，進貢一定比例的農(nóng)作物收成。剩下的收獲，便屬于他們自己。這樣做的好處在哪里？這些年，我征服了大量蠻族的土地，但是卻無人耕耘，幾乎荒廢。讓貧苦和破產(chǎn)的平民們承包這些土地，加快了高盧開發(fā)。而且，我們每年都有固定的收入，又不會觸及貴族們的利益。再加上，擁有土地的平民將不再分發(fā)最低保障糧給他們，又為國庫減少了壓力。最后，分到土地的平民將加倍努力，精心呵護他的田地，因為，土地每年的收成和他們財富的收入息息相關(guān)，耕耘得好，農(nóng)產(chǎn)品最富裕，多余的部分將直接成為他們的私人財產(chǎn)。試想一下吧，兄弟，當所有的民眾都加入到這場劇烈的變革中來時，整個高盧，我們所管轄的地區(qū)，將會是一派怎樣的景象？”
阿庇斯著，眼里泛著金光。而后突然想起后世里的一句經(jīng)典名言——人生最輝煌的時刻不是當他取得最高榮耀成就的時刻，而是當他跌入谷底時奮發(fā)圖強的時候。阿庇斯此刻，信心滿滿，而這些所謂的改革措施，不過是我們偉大的毛爺爺爭天下時使用過的手段罷了。土地改革，讓無數(shù)的平民階級成為了主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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