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難眠。rg
第二日一早,天才朦朦亮,陸績便已收拾好了包袱,離開了天策館,
沒有解釋,沒有告別,他也受不了這些。至于去處,目前好像也沒有什么地方可選擇的了,背上了包袱,便徑直趕往了百花坊。
秋天早晨很容易起霧,也伴有刺骨的寒風,陸績緩緩的走在洛水旁,望著清晨的白霧流動、散開,直到陽光從云霧中透了出來的時候,陸績才走到了百花坊。
此時百花坊的大門已經開啟,一些留宿在此的嫖客們仍透著三分酒意,臉上蹭著胭脂,衣衫不整,搖搖晃晃的從大門里走了出來。
陸績望著百花坊的大門,不由得嘆了一口。
唉,沒想到我陸某人,也有被迫留宿青樓妓院的一天。
……
坐在后院一處僻靜地院的門廊里,曬著初升暖洋洋的太陽,陸績揉了揉酸軟的的眼睛,一宿沒睡好,現在倒是泛起困來了,院里正有幾個龜奴殷勤的收拾著,得知陸績要搬來坊里住,老鴇許媽媽連外衣都沒來的急穿,急急忙忙就晃著一雙白花花的大胸脯開始張羅了起來,臉上笑的跟秋天綻開的菊花一樣,陸績忍不住懷疑,這個許媽媽是不是對自己這張白凈的臉有什么企圖……
房間要打掃,被褥紗幔要換,院里的雜草要除,處處都是繁忙的景象,可是我們的陸大教授卻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倚靠在門廊的柱子上,陸績打起了盹兒。
這里終究不是久留之地啊。
自己現在也算當了老板,手中也有了些閑錢,跟剛開始到洛陽城的境地已經截然不同,是不是也該規劃一下自己以后的生活了?買個房子似乎是目前的當務之急,百花坊可以借住一段時間,但是這里的環境似乎不是那么好。找了房子之后,是不是也該干些穿者該干的事了?以自己的學識和見識,賺些錢似乎也不是什么問題,比如寫個話,在這個時代可以是開創性的娛樂形式了。等賺了些錢,也就該談個戀愛娶個老婆了,找個什么樣的老婆呢?胸大,腿長,天使般的面容,魔鬼般的身材,最好再聰明一點……教授也是正常男人,正常男人對于女人的審美基相同。
其實……天女就很符合陸績的審美。
陸績正在迷迷糊糊地坐著美夢,忽然覺得頭頂的陽光沒了,眼前一道修長婀娜的身影擋住了所有光線。
陸績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只見一襲紅色的倩影站在了他的面前,嬌顏綻笑,面如桃花。
唉,老熟人了。
“原來是‘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的陸公子,許久不見,花七給您見禮了。”花七淺淺笑著行了一禮。
唉,就知道無論如何也躲不了她。
映著花七身后的晨光,陸績看的微微有些失神,古人喻美女曰:“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花七
實稱得上“美女”二字,杏目,瓊鼻,眉若黛山,唇如紅莓,晨起似是洗過了頭,濕濕的長發仍透著水氣,映著陽光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出水芙蓉的味道,如詩如畫,賞心悅目。
其實……單從相貌上來看,花七也是很符合陸績審美的。
不過很可惜,她的聰明,卻不是陸績喜歡的聰明。
陸績揉了揉酸軟的眼睛,起身拱手道:“原來是花七姑娘,有禮有禮……”
花七掩嘴笑道:“女子可當不起陸公子的禮,陸公子現在是百花坊的老板,平日里可不能再這么隨和了,要端著些,不然下面有些人可就會蹬鼻子上臉了……”
“哈哈,看來好脾氣的還當不了老板了?”
花七假裝認真道:“那當然了,畢竟下面的人可都不像女子這般懂事。”
懂事嗎?人太懂事有時候未必是一件好事。
陸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著問道:“七姑娘起的倒早,不知一大早來著院做什么呀?”
“陸公子瞧您這話問的。”花七嗤嗤一笑,然后指著長廊另一處連接的院道:“我的院子就在旁邊呀,陸公子又不是沒去過,我剛在院中洗完了頭,就看見公子坐在這長廊上了,要不是看公子帶著包袱,我還以為公子昨夜留宿在這百花坊了呢,我倒是想問問公子,怎么突然決定搬來這里住了?”
“呃……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也不清楚。”陸績撓了撓頭。
花七含笑點了點頭,不再追問,這也是聰明女人的特質之一。
兩人又在長廊下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一會兒,陸績突然覺得這次聊天倒是比上次自然了許多,也沒有了對她的排斥,花七沒有再用什么手段,而只是以平常的方式在溝通和交流。
在卸下了那層偽裝和工具后,不得不承認,花七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她的博學她的談吐,為她又增添了不少吸引力。
“對了,中秋佳節洛水賞燈,洛川詩社在洛水旁的菊園開詩會,大家都可前往,之前洛川詩社的鄭公子就曾邀女子前去獻藝,陸公子飽學,不知陸公子愿意去嗎?”
詩會啊,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感覺。
其實中國古代文學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詩歌的文學,沒有哪一個國家的傳統文學上會像中國這么重視詩歌,孔夫子曾經總結道:“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意思是詩可以激發情志、觀察社會、結交朋友,怨刺不平,近可侍奉父母,遠可侍奉君王,還可以認識不少鳥獸草木的名字,正是這番話,將中國詩詞的地位推向了一個高峰。
大唐是詩的國度,文人為了交流文學,甚至是結交人脈,就聚集在一起結成了社團,形成了為后世所熟知的詩社,例如相山詩社、豫章詩社等,詩社的成立對后來諸多的文學流派也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影響,然而初唐時期的詩社寥寥無幾,并不像中晚唐時期那么繁榮興旺,這個洛川詩社倒是勾起了陸績的好奇心。
實話,陸績很感興趣,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那長孫孝政和王獻海他們,是不是也是這個詩社的成員啊?”
花七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過來,然后輕輕點頭。
其實陸績早就猜到了,即便是在洛陽,可畢竟也是在古代,教育條件不發達,門閥世族霸占著絕大部分的教育資源,文人的圈子根就沒有多大,長孫孝政號稱才子,怎么可能不參加這個詩社呢?
陸績也點了點頭,笑著道:“那似乎就沒什么參加的必要了,中秋佳節,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家里賞月,吃月餅吧?”
月餅?
花七疑惑地問道:“陸公子,何謂月餅?”
陸績懊惱地一拍腦袋,現在話都不怎么經過大腦了,月餅可是在宋朝才在民間流行開來的。
“呃……是向月亮那樣圓的圓餅,用面粉和雞蛋和好面,里面包些豆沙、芝麻之類的東西,然后拿火烤成餅就行了,是我家鄉的一種吃食。”陸績用手費力的比劃解釋著。
“洛陽有這種吃食嘛?我怎么從未聽過呢?”花七好奇地問道。
陸績愕然,對哦,“自己”現在好像就是洛陽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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