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國公府西院兒里,陸績和屈突仲翔正坐在廳內的桌案前,吳蕓則在一旁烹著一壺清酒,臉上笑靨如花,顯然對陸績的到來欣喜異常。rg
就在陸績和屈突仲翔有一搭沒一搭攀談地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爽朗地笑聲。
“哈哈哈,臭子,難得主動來吃晚飯啊!”
屈突仲翔立刻正襟危坐,臉上原吊兒郎當的神情早就消失不見了,陸績扭頭回身看了看,只見屈突壽身著紅色大氅健步如飛地就跨進了門來,
陸績從矮凳上站了起來,沖屈突壽行了一禮道:“姨夫。”
吳蕓提裙上前幫屈突壽脫下了大氅,屈突壽一撩袖子笑道:“三郎啊,我剛才聽門房,你是和我爹一起進門的,怎么回事兒啊?”
“就是在路上碰見了……”
吳蕓將大氅遞給了侍立在一旁地侍女,笑著給屈突壽斟了一杯溫酒道:“爹還親自把三郎送到了西院兒來,不過今天晚上譚國公府有宴,爹回去換了身衣衫就走了,以后三郎再來的時候,得先去他老人家那兒走一遭呢。”
屈突壽將杯中的溫酒一飲而盡,然后笑道:“老爺子啊,也沒安什么好心,你這寶貝侄子一篇《三國》勾得幾個老頭子都起癮兒了,可好死不死地這子偏偏在青樓書,搞得幾個老頭子想去聽都不敢去聽。我今天在營中還聽丘師利呢,丘和老將軍不知道從哪兒請來的一書先生,就在丘家開宴書,我爹估計是因為這個才過去的吧。”
陸績怔了怔,屈突家來就是百花坊的幕后老板,丘神績跟自己又是這么鐵的關系,要聽書還不簡單,何苦這么舍近求遠呢?
或許是跟輩抹不開面吧……
屈突壽看著陸績問道:“三郎啊,我爹還什么了沒有?”
還有什么嗎?
陸績使勁兒回憶了一下,撓了撓頭道:“還教我了怎么去泡妞……”
“咳咳……”屈突壽老臉一紅,顯得有些尷尬,前腳他還在打趣老爹不敢去青樓了,后腳老爹就干出了這么為老不尊的事情,他只好生硬地轉移話題道:“吧,來找我又有啥事兒?”
吳蕓輕輕推了他一下道:“將軍,三郎就不能單純來吃一頓飯呀。”
“他?他來干啥都不可能來吃飯。”屈突壽笑道。
嘿,這個便宜姨夫還真比親姨了解自己。
陸績干笑了幾聲,清了清嗓子道:“最近長孫孝政和王獻海做過分了,前天他們雇了幾個混混來我府上殺了匹馬,應該是在警告我。”
屈突壽和吳蕓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屈突仲翔更是年輕氣盛,“啪”的一聲就把杯子拍在了桌案上,站起身來氣憤道:“他們還要不要臉了!平日里一個個裝乖巧、裝斯文,怎么背地里做起事來這么骯臟!表哥,咱不能平白無故受欺負,走,咱叫上兄弟打回去!”
“坐下!”陸績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陣虎吼響徹整個廳堂。
屈突仲翔怔了一怔,然后扭頭看了看一臉怒色地屈突壽,只好悻悻地坐了回去,只是臭著一張臉,明顯對老爹這樣的決定不滿意。
“你打算殺誰的馬?是宜陽侯府的?還是刺史府的啊!?”屈突壽厲聲問道。
“我……”屈突仲翔剛蹦出來一個字,便低下了頭去。
其實仔細想想就能明白,不論是宜陽侯府,還是刺史府,那里的侍衛和守備力量,絕不是區區陸績那樣一個宅可比的,況且以屈突仲翔這群紈绔子弟的戰斗力和行動力,想殺人家的馬?
夠嗆。
陸績見氣氛已經有了絲絲冷意,連忙笑道:“好了好了,殺馬這件事我已經解決了,那群黑水街的混混已經被我找人整治了一番,我現在只是怕那兩個公子哥不肯放過我,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呀。”
解決了?
屈突壽有些發愣,在他印象當中,陸績一直都是一個溫和書生,想要解決這些地痞無賴,除了施以雷霆手段,是別無他法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屈突壽皺眉道:“你的有道理,我原只以為是你們幾個輩之間在胡鬧,可他倆有膽子做到這種地步,長孫家和王家不可能不知道。按理王岐和長孫斂應該不會不清楚這制鹽之術的意義,他們到底是抽了哪門子的風敢捋陛下的虎須?要不,我親自去他們兩家走一趟?”
陸績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道:“他們是不會承認的,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的證據明他們在向我逼討制鹽之術,就算這件事情被捅了出來,到了陛下那里也只會是一筆爛賬,誰也不清楚原委。再了,就算證明他們和此事有關,就像姨夫所的那樣,他們也只會往兩個輩身上推,到最后還是大事化事化了,然后不了了之了,直到某一天人們淡忘此事時,他們不定還會出來捅我一刀。”
“那怎么辦?”吳蕓臉上滿是憂色,然后焦急道:“三郎,要不然你就先住在國公府吧,實在不行搬去將軍府也行,可千萬別讓他們傷了你呀。”
陸績的心中有了些許暖意,其實不論再大的困難,只要身邊還有支持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人就會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半晌,陸績輕輕搖了搖頭道:“此非長久之計。”
屈突壽盯著陸績的臉,突然笑出了聲來,好奇道:“臭子,你腦袋瓜活,又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老實交代,是不是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了?”
嘿嘿,就還是這個便宜姨夫了解我嘛。
陸績微微一笑,撓了撓頭道:“姨夫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您猜的不錯,我確實有了一個餿主意需要您的幫忙。”
“什么餿主意啊?出來聽聽。”
“我想……我想向您求個官。”
“求官?”屈突壽不禁啞然失笑,然后伸手掏了掏耳朵道:“我沒聽錯吧,之前陛下賜你正七品的司倉參軍你都不當,現在找我來求什么官?”
“呃,此一時彼一時嘛,我想求那種手下最好有一隊兵馬,整天可以待在營里不出門的武官。”
武官?
屈突壽錯愕了片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正色問道:“你想明白了嗎?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真的決定要往武將堆里靠?”
陸績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此時大唐才不過奪得天下十數年,況且北方戰事仍然頻繁,朝堂的文官和武將也難得出現了一團和氣的局面,來大唐以武立國,朝中武將多是當年跟隨李世民打江山的部將,大一統朝代里慣有的文尊武卑的風氣暫時并未出現,可當天下太平來臨之際,文盛武衰那是必然之景,如果他真的有意走向仕途,他選擇了武官這么一條路,恐怕日后就很難去掉這一塊兒烙印了……
不過都走到這一步了,依目前的現狀,他還有的選擇嗎?
陸績笑著點了點頭道:“我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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