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餌撒出去了,接下來的事是靜待魚兒咬鉤。rg
好在這魚兒急于果腹,倒是沒讓陸績久等。
夜幕降臨,陸績交代了一應事物之后,便騎馬回到了家中,這些日子勞累久了,又是賑災又是算計王獻海的,再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
街上行人很少,寒風蕭瑟的街頭,連平日里常見的三三兩兩的販都不見了。
陸績緊了緊脖子上織得厚厚地圍脖,搓著手趕回家中的時候,阿燦將一封紅色的請柬放在了他的桌案上。
“你等的魚兒,上鉤了……”
陸績笑著將請柬拿了起來,對著油燈看了看,瞧著上面的名字,臉上逐漸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這回釣上來的是大魚,長孫斂親筆寫的請柬。
“收好,明日走一遭宜陽侯府。”
…………
翌日,宜陽縣。
宜陽侯府要比陸績想象的簡樸和尋常許多,長孫一族雖然比不上七宗五姓那般枝繁葉茂,但怎么也是門閥大家,但長孫斂這個族長的家中,卻也是尋常的緊,不管是大門圍墻,還是照壁,前院和回廊,都是尋常人家的建筑水準,甚至比之蔣國公府還要不如,若不是知道長孫家的財力,恐怕還真會讓人以為長孫斂是個清貧侯爺呢。
看來財不外露,是真正有錢人的性……
走進宜陽侯府前堂,只聽得一聲長笑,長孫斂穿著華貴的綢衫,從堂內走了出來,長孫孝政拱著手,亦步亦趨地跟在長孫斂的身后。
“久聞陸校尉文采絕,又有奇謀,今日總算是有緣一見啦。”
長孫斂走到陸績面前,微笑著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目光中飽含欣賞之色,最后點了點頭,然后扭身沖長孫孝政訓斥道:“你與陸校尉年齡相仿,你看看人家陸校尉,來洛陽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就有如此聲望和作為,日后需恪守己身,多向陸校尉學習討教才是。”
“孩兒明白……”長孫孝政拱手垂身,恭敬地答道。
陸績有些好笑,他還真沒想到長孫斂為了這制鹽之術,能把姿態放這么低,手上也是趕忙行禮道:“陸績拜見長孫侯爺。”
“天氣嚴寒,屋內已生起了火炭,陸校尉隨老夫屋里談吧……”長孫斂展顏一笑道。
陸績點頭應是,便和長孫斂并肩走入了房內。
長孫斂的書房內,炭火熊熊,熏得屋子里暖烘烘的。
書房的房門緊閉,不相干的人早已都退了出去,就連長孫孝政也被長孫斂趕了出來。
長孫斂撩起了寬松的袍袖,一只手拿著鐵鉗不停杵動著盆中的炭火,時不時地抬眼看著陸績,兩人間沉默了良久之后,長孫斂這才笑道:“陸校尉倒是好脾性啊,現在的年輕人有這種耐性的,可不多見了,老夫不問,陸公子就不了嗎?”
“既然是侯爺下了帖子請陸某來的,侯爺想問什么,陸某怎么知道呢?”
長孫斂笑了笑,輕輕擱下了手中的鐵鉗,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炭灰,凝眸注視著陸績道:“陸校尉是聰明人,老夫也不和你繞彎子了,鹽之前,老夫卻有一個問題要問陸校尉,之前陸校尉是軟硬不吃,怎么堅持了這么久,態度卻突然軟下來了呢?老夫想不通,還請公子解惑……”
陸績絲毫不避諱長孫斂的目光,雙手放在膝上,與長孫斂對視良久后,這才道:“前些日子,秦姑娘在宜陽城外遇伏一事……”
“啊,這件事啊。”陸績的話音未落,話頭就被長孫斂給接了過去:“這件事我已經訓斥過宜陽縣的縣令和縣尉了,伏擊處離宜陽僅有數里,他們行動竟然如此遲緩,任由匪徒猖狂,實在是失職啊……”
“呵呵……”陸績搖頭笑了幾聲,嘆道:“侯爺,若非您扣糧在先,又哪有伏擊這端事啊。”
“胡!饑民圍城,如此大批糧食過境萬一引起慌亂爭搶怎么辦?況且這事是由宜陽縣令扣的,與我又有何干,與伏擊之事又有何干?”長孫斂板著臉道。
陸績搖了搖頭,沒有再話了,這是一筆爛賬,長孫斂雖然抹不凈,但也沒什么實質性地證據。
“侯爺,咱們明人不暗話了,這件事與你有關也好無關也罷,秦姑娘既然沒事,我也就不在乎了,你的目標是我手中的生錢秘籍……三賢莊的目標,卻是秦姑娘,我愿意和你達成交易,但是這籌碼,除了你之前允諾我的所有好處,我還要真相,還要……”
“鏟除三賢莊?”長孫斂眼中精光一閃。
“侯爺聰明。”陸績笑著點了點頭,旋即道:“只不過三賢莊現在是勢若危卵,反倒是三個條件里最容易辦到的一個,我也只不過是不想牽扯他人入局,所以這才一并勞煩侯爺了,至于其他兩件事,侯爺怎么看?”
長孫斂飽含深意地看了陸績一眼,手中又拾起了那根鐵鉗撥弄起了炭火,點頭思忖了片刻,這才淡淡道:“金錢美人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給多少,只不過我看你是聰明人吶,明哲保身方是正舉,知道這么多要命的東西,你確定要入局嗎?”
“呵呵呵……明哲保身可不是眼盲耳塞,既然長孫侯爺非要拉我上這條賊船,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傻呢。”
長孫斂深深吸了幾口氣,火鉗戳著炭塊兒激起了點點火星,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猶豫之色。
他其實是不想和陸績做這等交易的,如此隱晦之事,多一人知曉就多一分危險,可是年關將至,過了這個年,他和達瓦約定的日期就要到了,吐蕃人多是執拗脾氣,倘若倒是達瓦真的盛怒之下把他們之間的通信抖露出去,那長孫家將面臨的,可不止這一分危險而已。
過了半晌,長孫斂這才道:“老夫在洛陽城里尚有幾個鋪子,先給陸校尉盤過去兩千貫不成問題,陸校尉想知道的事,老夫現在也可以告訴你,但你這制鹽之法……”
“不過寥寥幾個步驟而已,現在就可以寫給侯爺。”陸績答得爽快干脆。
長孫斂猶疑道:“不要怪老夫謹慎,大雪覆蓋,我從何處去刨鹽土?倘若公子寫了封假的糊弄于我,老夫又從何得知呢?”
嘿,老家伙還挺謹慎的。
陸績笑道:“侯爺多慮了,從古至今,死得最慘的就是那些拿人錢財卻不辦事的人,侯爺肯把身家性命托付于我,我若是寫了封假的糊弄侯爺,那接下來侯爺可就要千方百計取我性命了,陸某不是有權有勢的人,倘若如此不懂規矩的話,死得怕是很難看呢。”
長孫斂盯著陸績看了半晌,旋即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陸公子雖然無權無勢,但看事情卻是很透徹,懂事的人都活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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