潠水西岸。
此時波才的臉色難看不已,因為在他的眼前是十幾顆面目猙獰的頭顱。
在這個每天都會有無數(shù)人死去的年代,一些頭顱對于手中有著無數(shù)人命的波才來,其實并不算什么;
可問題的關鍵是,這些頭顱的主人都是被派往漢軍的暗線。
如今這些人頭出現(xiàn)在他們打算埋伏的地方,那只有一種可能——漢軍早就知道他們的軍隊里有圣軍的臥底,而且將計就計,將自己引入了他們早已設好的陷阱。
雖然此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的蹤影,但波才敢肯定,漢軍早便在這周圍做好了埋坑圍壘的工作。
果然,沒過多久,南、西、北三面忽然同時響起震天鼓聲,繼而轟隆隆的巨響聲由遠及近,開始迅速的朝著黃巾軍而來。
黃巾軍此處二十八萬大軍都集中在一片低坳的盆地里面,盆地周圍則有稀稀拉拉的林木遮掩。
為了隱藏行跡,波才將大軍都安排到了這里。
原這并沒有什么,可要命的是此刻被漢軍包圍,想要突破出去只有兩條路。
第一條路是向南,順著河岸而下。
可這樣做卻十分危險,畢竟若是敵人在沿途都有一定規(guī)模的兵力布置,那么慌亂之下士卒很有可能被逼入濤濤河水;
第二條路是向西,也就是返回陽翟。
但漢軍既然做好了陷阱,那他們的歸途一定被布置了重兵,想要突圍出去,難度太大。
至于其他兩個方向,卻都是死路。
東面不遠便是潠水,沒有船筏,向東那是自尋死路;
而北面則是陘山,既然此處出現(xiàn)了漢軍埋伏,那想必前往陘山的張闿他們多半已然兇多吉少。
波才不知道漢軍究竟是如何揪出這些暗線的,但他知道一點,這是個危機,但同時卻也是一個重大的機遇。
因為漢軍并不知道圣軍的真正底牌。
“傳書,命令其他四城立刻發(fā)兵攻打長社!
告訴他們,漢軍主力將被帥牢牢拖在此處,他們必須在半天之內拿下長社,不惜一切代價!”
“諾!”
傳信兵急忙應諾,繼而取出硬板奮筆疾書;
隨后卸下身后的鴿籠,從中拎出一只信鴿,將信卷塞進了鴿子左爪上綁縛的信筒……
看著信鴿騰空遠去,波才收回目光。
繼而眼角露出一絲狠辣,神情略有些猙獰的喝道:“結三葉陣,準備御敵!同時,將兩萬一階軍分配到三面。
若陣勢不穩(wěn),讓他們前往入圣!
大軍可伺機反攻,消耗漢軍力量。待得入圣時間將至,立即退回維持陣型!”
眾將官聽到“入圣”二字都是不由自主的臉色一白。
入圣之法強悍莫測,但卻也詭異絕倫。
若是一支軍隊沒有大渠帥級別以上的人統(tǒng)領,那么入圣之法的范圍根無法控制。
到時候其恐怖的傳染性散布開來,即便自己不想動用此法那也會在不知不覺間失去理智,進而動用入圣之法。
幸好波才指明的對象只是一階的協(xié)從軍,若不然……
“諾!”
西邊一座凸起的山包上,朱儁手持百里鏡觀察著黃巾軍的反應。
見對方并沒有如同想象中的逃竄,反而還在原地結了陣,看那樣子似是要固守待援。
朱儁不由冷笑一聲。
自己此番可是帶出來了四十五萬大軍,而且戰(zhàn)力和素質都遠非黃巾軍可比;
再加上布置在潠水東岸的十臺超距投石機,對方如此做無異于等死。
至于長社那里,雖然只剩下十八萬大軍,但卻有近百萬異人輔助。
那些異人雖然兵事素質很差,但想來輔助守城還是問題不大的。
畢竟人數(shù)擺在那里,即便他們只相當于一階協(xié)從軍的實力,那也能夠起到不的作用。
朱儁放下百里鏡,而后口中淡然卻冷酷的喝出了一個字:“攻!”
隨著快節(jié)奏的戰(zhàn)鼓聲在蕭蕭風中傳散開來,下一剎那,震天的喊殺聲響起,緊接著無數(shù)士卒出現(xiàn)在黃巾軍三面一公里外。
只不過,這些大軍卻是并未再繼續(xù)前行,而是停在原地,結成了防御陣型。
正當波才疑惑不解時,轟隆隆的巨響卻是忽然從東面的半空傳來。
波才不由心中急跳,腦中已然有了一個猜測。
果然,下一瞬,當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時,十道碩大的黑影拖著長長的彎曲白線直直地朝著這里襲來……
波才不由神色大變,他沒想到漢軍竟還有這樣的布置。
正當暗自咬著牙滿臉猶豫時,那十顆巨物已然呼嘯著砸入人群之中。
一時之間,慘叫聲此起彼伏的不斷響起。
那十顆巨物卻原來是十塊直徑兩三米的圓球。
圓球石鐵混雜,落地后便各自砸死、砸飛了數(shù)十人,而且當圓球破裂,里面包裹的無數(shù)碎鐵片更是飛濺而出,瞬間便致殘了數(shù)百人。
光這一波便造成了兩三千人的傷亡,這若是持續(xù)下去,那恐怕真的要未戰(zhàn)先潰了。
波才恨恨地咬咬牙,繼而滿臉肉痛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巴掌大的銀色圓形符紙。
這可是天公賜予他的最珍貴的寶貝,雖然萬分不舍,但以此時的情形,卻是不得不用。
命人撿來一塊掉落的碎石,波才深吸一口氣,之后卻是忽然用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將鮮血不斷地滴落到符紙上,直到血液滲透到下方的石塊上。
此時,波才猛然將手中的符紙撕扯成兩半,同時口中大喝一聲道:“咄!”
那兩半符紙頓時飛起,先是在半空漂浮了一會兒,繼而忽然閃電般遠去。
看那方向,卻正是之前圓球襲來的方位所在。
一千多米外的潠水東岸。
此時,在幽深蘆蒿的遮擋之下,十臺碩大的器械正在緊張的運作準備之中。
十發(fā)石彈已然再次就位,然而就在令旗官正要揮下發(fā)射令旗的時候,兩片薄紙卻是飛速的飛躍過來。
原令旗官也沒有在意,可是隨后的事情卻是使得他完忘記了自己此刻需要做什么。
只見,隨著兩片薄紙掉落在地,一群半透明的身影卻是莫名其妙的忽然出現(xiàn);
這些身影總共四五百左右,最前方的一百道人影更是好像騎著馬匹,手中的利刃雖然亦是十分虛幻,但卻給人一種森寒的感覺。
下一刻,這些身影忽然疾速地向著操持投石機以及護衛(wèi)的近千人襲去。
沉默、無聲,但卻給人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其他人這個時候自也是注意到了這詭異的一幕。
不過他們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卻是并不太過恐懼。畢竟那些玩意兒看起來都是虛的,又怎么可能會傷害到他們?
只不過,事實往往與現(xiàn)實差的太遠。
隨著第一人被虛影梟首,后邊的人群更是在短短的三分鐘之內差點殺光。
這些投石機的護衛(wèi)士卒大都是四階的百戰(zhàn)軍士卒,然而他們卻是根無法奈何那些虛影。
因為那些虛影并沒有實際的形體,他們即便砍到對方的身上也不會有絲毫效果。
如此束手無策之下,操持投石機的人手部被殺,就連護衛(wèi)的士卒也只是剩下了不足三十個渾身顫抖的人。
朱儁正在含笑欣賞著自己的大作時,卻是猛然發(fā)現(xiàn)過了好久都沒有見到第二輪石彈攻襲。
雖然并不清楚具體緣由,但想來肯定是那些黃巾軍又使用了什么詭異手段。
此刻,朱儁心中終于對黃巾軍重視起來。
看來對方的領將也很不簡單,若不然自己的布置也不會每每都碰了釘子。
搖搖頭,索性不再寄希望于超距投石機,朱儁下達了正式圍攻的命令。
晨曦既白,天際的曙光開始緩緩播撒在這天地之間。原應當是美好的一天,然而此時的潠水西畔卻是正在進行著一場血腥大戰(zhàn)。
漢軍明顯是做足了準備,先是強弓勁弩壓制和打擊,而后步兵朝前壓上,從三面開始了對黃巾軍的圍殲。
不過雖然漢軍在各方面都占據(jù)著優(yōu)勢,對黃巾軍的殺傷也很大,但卻始終無法沖亂對方的陣勢。
朱儁雖然心中急躁,可卻也只能無奈繼續(xù)。畢竟勝利的果實眼看便會到手,他自然是不舍得放棄。
正在此時,異變陡生。
黃巾軍中猛然從三面的陣尖處沖出了許多人影,這些人一邊高聲呼喊著什么,一邊則是神情瘋狂地沖向了步步緊逼的漢軍。
通過百里鏡注意到這一幕的朱儁不由一愣。黃巾軍的統(tǒng)帥傻了不成?竟然派人出來送死?
然而,下一刻,朱儁的神色卻是大變。
只見那些沖出來的黃巾士卒宛如具有不死之身一般,無論漢軍如何痛擊他們的要害,都好像沒有絲毫作用。
而漢軍驚愕、措手不及之下,卻是反被黃巾軍沖擊的節(jié)節(jié)后退。
在這后退的過程中,一路上卻是鋪遍了漢軍的尸體。
之前一刻鐘的時間,漢軍也只是陣亡千人不到,可是此刻,就這短短不到百息的時間,漢軍卻是死去了上千人。
朱儁的臉色頓時難看不已,這般情況他卻是始料未及的。
他根就想不通,這些黃巾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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