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眼珠微動,嘴角緩緩裂開,呵呵輕笑,并最終演化為有些瘋狂的哈哈大笑……
是啊,風無極的確是足夠妖孽,妖孽的讓他有些自慚形穢,可是,又能如何呢?
戰場之上,能夠笑到最后之人方才是真正的勝者!
風無極的布置一環扣一環、金鎖套金鎖,可到頭來,不還是要栽倒在自己的手中?
“朕問你,那風無極是何時率軍出的晉陽?”
許久的癲狂大笑之后,劉徹卻是忽然收斂了笑容,起身整了整衣飾朝著那龍眼司馬蔣炳喝問道。
“回陛下!算算時辰,那風無極此時應該剛剛帶軍出城!”
劉徹的大笑聲讓蔣炳不自禁的有些頭皮發麻,不敢抬頭直視劉徹,只是低頭恭敬回道。
“剛剛出城嗎?風無極若想繞道,期間距離應該在六百里到七百里之間。
風無極所率乃是兩萬騎兵,按照騎兵的速度以及必要的休整時間來算,風無極若想趕到縈巢,大約需要四到五個時辰。
此時乃是戌時中,也就是,那風無極趕到縈巢時,將會是明日一早寅時中到卯時中之間。
天色在卯時末刻才會漸漸放亮,而寅時乃是最為困頓,大多數人沉睡之時,那風無極料想定然會趕在寅時左右發動攻襲!
而縈巢距離歷下城有兩百八十里,接近三百里,期間一路有平整官道暢通,大軍若是在半個時辰后出發,一路急行軍,哪怕是步卒卻也足以提前一個時辰趕到布置埋伏。
很好!眾將聽令!”
劉徹細細思慮一番,而后猛地神情一定陡然掃向一眾大將。
“在!”
“竇嬰、田千秋!汝二人率其他將領留下鎮守歷下,并指揮留守大軍,要嚴密布防,萬不能讓那燕軍鉆了空子!”
“諾!”
竇嬰和田千秋急忙抱拳恭聲應命。
“韓安國!汝率五十萬大軍隨朕及三萬禁衛軍一道前往縈巢設伏!誅殺惡賊風無極!”
“諾!”
韓安國粗聲應諾,眼中透著一股激動之色。
風無極早已成為了一代傳奇,如今能夠有機會誅殺風無極,他自是激動不已。
劉徹心緒激蕩,雖然在他看來,憑著他的三萬禁衛軍可以像碾死一只螞蟻一般輕輕松松的將風無極及其統率的兩萬騎兵屠戮;
但一想到當初劉秀就是帶著兩萬禁衛軍前往狩獵風無極,卻反被風無極給殺了的事情,劉徹便不敢如此貿然了。
但不論如何,以有心算無心,以近七十萬大軍對兩萬,尤其是其中還有著三萬禁衛軍,劉徹卻是信心十足。
風無極,即便他再如何妖孽也終歸是人!只要是人,那便有著極限!
他就不信,如此局勢之下,此番風無極還能夠逃出生天去!
“劉闖,立刻向大將軍周亞夫飛鴿傳書,將一切事務悉數告知,讓他趁著賈復不備,設局將匈奴大軍盡數坑殺!”
劉徹的眸子之中透著無盡的狠辣之色。
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那他便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諾!”
那禁衛將恭聲領命,而后便快速退了出去。
“好了,韓將軍,速速前往整軍,半個時辰之后,所有大軍必須收拾完畢上路!”
“諾!”
……
子時,元漢王朝某處荒野。
密密麻麻的黑影在零星火把的照耀之下微微晃動著,“咕咚咕咚”的喝水聲此起彼伏,間或有渾身敞透的舒適嘆息聲。
一處不見火把光亮的草叢中,忽然傳來一陣沙沙聲,隨之,十余道人影出現在了草叢中央的空地上。
“盯著點四周,若是有異動即刻出聲示警!”
其中一人警惕的瞄了眼四周,而后低聲朝著身后十人吩咐道。
“諾!”
那十人低聲應命,而后四散了開去,在五十步外站定,蹲身隱伏在草叢之中警惕的注意起風吹草動來。
直到那十人就位,空地上的人影方才輕呼一口氣,而后放下手中的籠子,從其中提溜出一只鷹鵠信鴿來,隨后又從懷中摸出一根樹枝似的東西在那鷹鵠信鴿的嘴唇上轉動了好幾圈;
數息之后,人影復又將那樹枝樣的東西收回到懷中,緊接著摸出一卷紙條塞入到了那信鴿腿腳上綁縛著的竹筒之中。
做完這一切,人影再度心翼翼的轉頭四顧了一圈周遭,眼見沒有異狀之后,卻是猛地將那信鴿朝空中扔去。
眼見著信鴿撲棱棱的朝著黑暗中漸漸遠去,人影終于大為輕松的長出一口氣,甚至還不知因何緣故的輕笑出聲。
正當人影轉身準備離去之時,數道沉悶的慘叫聲卻是忽然使得人影腳步一滯,微笑的神情亦是瞬間僵硬了下來……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和著明亮的火把從四周洶涌而來,很快便將這塊草叢圍了個水泄不通。
無數火把通亮的映照之下,那空地之人的面貌亦是被清晰的展露了出來,其人卻不是湯俊還能是誰?
湯俊左手不自覺的搭到了腰間佩劍的劍柄上,眼眸之中有著緊張之色不時劃過,不過面上仍自一片鎮定之色;
轉頭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而后定格在了東方,朝著其中一人奇怪的笑問道:
“冷副將,汝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想跟將軍開個玩笑?”
然而,面對湯俊的玩笑,那副將卻是始終冷著臉,非但不曾有絲毫回應,眸子之中反而還閃爍著森冷而凜然的殺氣。
眼見得如此情形,湯俊頓時心中狠狠一沉,他知道事情麻煩了。
不過他仍然并未徹底驚慌,晉陽同那人密會,他自認周圍絕對不會有一只眼睛,也就是那一幕不會有任何人知曉,他們所交談的內容更不可能會有任何人清楚。
而唯一的證物又被他剛剛放飛,即便風無極有所懷疑,拿不出證據,卻也不可能隨手便將他給殺了吧?
正當湯俊如此想著的時候,東方的士卒卻是忽然快速的讓開一條道來,而后一道人影緩緩地走了過來。
當看清那人的模樣,湯俊不由得心中一突,雖然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遺漏之處,可風無極的手段和心思都太過難以捉摸,是以,乍一看到風無極,他還是不免得會緊張起來。
“拜見王上!”
面對恭敬行禮的湯俊,馮易并未向往常一日含笑回應,而是長嘆一聲悠悠開口問道:
“湯將軍,王自認待汝不薄,也從未將汝當做外人看待,卻緣何要背叛于王啊?”
湯俊陡然心頭激顫,渾身不自禁的一個哆嗦。
“這,王上,您此言何意?王上待吾親如手足,從不曾有絲毫怠慢、疏遠,吾怎會狼心狗肺的做出那等背叛之舉啊?
王上!莫非是發生了什么大事?這才使得王上誤會到吾?”
看著強裝鎮定的湯俊,馮易的眼中不由閃過一抹失望之色,沒有森寒的殺意,有的只是無盡的淡漠,就仿佛是高高在上的蒼天在看著一只孱弱的螻蟻一般……
“汝當真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那這只鷹鵠信鴿,以及其所攜帶的書信又作何解釋?
莫非湯將軍還想這鷹鵠信鴿并非是汝所放出?”
馮易著掃了一眼湯俊腳旁的那個籠子,同時背負著的雙手攤開到身前,一手攥著一只死去的鷹鵠信鴿,另一只手則捏著一張紙條。
待得看到馮易手中的兩樣事物,一直滿臉鎮定的湯俊頓時亡魂大冒,臉上冒出了驚恐至極的神色。
他萬萬也沒有想到風無極竟然能夠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將他放飛的鷹鵠信鴿給射下來!
事到如今,哪里還能再蒙混過關去?
湯俊呆立半晌,其后卻是猛地跪倒在地,朝著馮易大哭求情道:
“王上,王上!此并非吾所愿啊!是劉徹!是劉徹指派了人,他們挾持了末將的家人威脅于末將,為了一家老,末將不敢不從啊!
王上!王上啊!末將也是迫不得已啊!
王上!看在末將此前一直忠心耿耿、兢兢業業的份上,您就繞過末將這一次吧!
末將保證!末將再也不敢了!
求求您,王上,求情您繞過末將這一次吧……”
看著痛哭流涕、猶自謊言一片的湯俊,馮易眼中的失望之色頓時更甚,燕國幾個重要人物的家室一直都在衛子夫所設立的暗牙的秘密保護之下,他們若是真出了事,自己不可能會不知情。
懶得再跟湯俊廢話,馮易一個閃身來到湯俊身前,反掌之間便將湯俊一身實力廢去大半,隨后右手探出成爪,倒扣在湯俊腦袋上,開始閉眼汲取信息起來。
二十余息后,馮易緩緩睜開眼睛,無比森冷的神色從眼眸之中劃過。
這個混蛋竟是將他的底牌給泄出了大半,若是他歸來后留了個心眼并未將所有事情都出,恐怕此時真的就難以輕松收場了……
再度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馮易抬抬手命人拿過一只鷹鵠信鴿來,而后從湯俊的懷中摸出一根樹枝樣的物什在那信鴿的嘴唇上晃動了幾圈,之后將紙條轉入到竹筒之中,緊接著便將那信鴿給拋飛了出去。
“王上,王上,饒過末將,饒過末將……”
經歷了搜魂之法,湯俊雖然元氣大傷,可卻仍然神智清晰,不斷的低聲求饒著。
“五馬分其尸,以儆效尤!”
馮易卻是再也不看湯俊一眼,轉身大踏步離去,可同時卻吐出了九個擲地有聲的大字。
“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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