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遠在二十里外的那個縣城外,李自成的營盤之中。rg即便是午飯時間早已過,有人餓的肚子咕咕叫,李自成與吳汝義、李過等人都還是在營帳里,或站,或坐,神情都很凝重。等待著和川城那邊的戰(zhàn)況。
李自成背著雙手,在營帳里來來回回地走著,不盡的焦急。
這時,坐于一旁的徐霞客站了起來,突然提醒道:“老大,田隊長與劉隊長他們的行動,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以李家軍以往歷次攻打縣城的經驗,拿下和川城,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屬下現在最擔心和疑惑的就是,和川城距離這里不過二十里地,城內官兵不足千人。即便和川城城再,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但是,按理來講,各路起義軍都不該對眼前的這塊肉視而不見啊?”
聞聽此言,眾人的目光匯聚在徐霞客的身上,露出同樣的疑惑之色。
李自成更是停下了腳步,望了過來,眉頭微皺,詢問道:“哦徐先生,難道你知道其中是什么原因?這兩天里,我也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心里很是不解。和川城雖,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但其中的官軍也少得可憐,不過幾百人,稍微大一的起義軍都能輕而易舉的將其拿下,不會放過和川城。”
這時,李過也出言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是啊,無論是哪一路起義軍,名義上都背負著反賊二字。既然已經與官府對立,曾經還攻打過岳陽城。拿下之后,更是將城里的衙門府庫糧倉的庫銀糧食搶掠一空,不應該放過這個和川城啊?”
“而且,各路起義軍有強有弱,實力參差不齊,并不是每個首領都是糧餉充足,沒有后顧之憂。像咱們的李家軍,如果沒有這次的攻打和川城,再過幾天,吃穿都將出現問題。所以啊,和川城一直沒有遭到起義軍的攻打,實在讓人費解,一件奇怪的事情。如果不是咱們的處境堪憂,叔,沒有弄清和川城的情況,我一定不會將其推薦給你的”
李自成擺了擺手,阻止了李過的發(fā)言。
“好了,過兒,我還信不過你嗎?徐先生和我談論這些,不過是提醒一下,一旦田隊長他們那邊行動成功,我勢必要去舅父那里一下”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緊接著,一個士兵匆匆忙忙的闖了進來,急促而氣喘吁吁地道:“啟稟老大,田隊長那里的行動很順利,已經控制了和川城的四個城門以及官府庫房糧倉,特讓屬下回來稟報一聲,搬一些援兵過去,好控制住和川城。”
立時間,李自成滿臉的興奮之色,將剛才的擔心與疑惑丟到九霄云外,朗聲道:“徐先生,你立即和吳隊長率領三百人,前往和川城,控制住城里的局勢,安撫好百姓,盡量做到不要擾民。”
“是,老大!”
徐霞客與吳汝義異口同聲的領命之后,不等他們再什么,李自成看向李過,再次命令道:“過兒,你留在營中,讓余下的二百人收拾一下,等我從城里回來之后,見過舅父,一起前往和川城,與田隊長他們會合。”
“好的,叔,我這就去辦!”
然后,李自成沒有再停留,徑直走出營帳,帶著自己的十幾名護衛(wèi)隊員,騎馬絕塵而去,整個人的身上散發(fā)著輕松而痛快的氣質,仿佛肩上的膽子一下子變輕了許多,匆匆忙忙而去。
很快,在高迎祥的住處大廳里,李自成紅光滿面的坐在一側,很是神清氣爽。作為主人,高迎祥也居于上座,一臉笑瞇瞇的看著李自成,好奇的問道:“鴻基啊,來得這么急,非要見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直奔主題,正合李自成的胃口,他也不啰嗦的回答道:“舅舅,侄兒也不瞞你。為了能夠給兄弟們弄到糧食以及過冬的衣服,侄兒命人干了一票大的,趁著和川城兵力空虛,偷襲之下,一舉將其拿了下來,作為侄兒的臨時營盤。此事雖,但侄兒細細想來,也覺得應該向舅舅你報備一下。否則,就顯得有失規(guī)矩了。”
剎那間,高迎祥的神色忽變了一下,轉瞬即逝,隨即恢復了正常,臉上依舊掛著笑呵呵的樣子,話語里卻滿含深意。
“鴻基啊,你剛到這里,滿打滿算也就才半個多月,對岳陽的情況并不了解,怎么可以如此莽撞的行事呢?”
李自成好想罵娘,即便是對面的那個是自己的舅舅,但也不例外。真是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瑪德,老子都快斷炊了,已經拿下和川城,你卻和老子嗶嗶這些,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然而,不等李自成辯駁和解釋什么,高迎祥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更是加重了幾分。
“鴻基啊,如果你不想麻煩纏身,最好盡快從和川城抽身而出。雖然咱們多年未見,但當舅舅的也知道你在臨洮府的所作所為。在這里,舅舅不得不善意的提醒一下,和川城的衙門庫銀糧食,這些都可以拿,但那些富人不可以動,快讓你的人撤出來。否則,拖得久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舅舅也幫不了你。”
聞聽此言,李自成心里就是一沉,有了某種猜測,想必和川城里有什么極有背影之人,深為各路起義軍的頭領所忌憚。
不過,李自成卻不在乎這些,只要各路起義軍不敢明面上翻臉,置問他什么,不影響他在三十六營里面站穩(wěn)腳跟,那有什么好忌憚的?
何況,他李自成有那個實力,可以無懼任何人。即便群挑三十六營,也能以碾壓之勢獲勝!要不是為了將明軍的主力吸引到山西與河南一帶,吸引到王自用這些起義軍身上,怎么可能來到這個地方?和這些烏合之眾混在一起?
腦海里閃過這些念頭,李自成觀察了一下高迎祥的神情,回想剛才的一番話,感覺對方并未將話絕,就試探性的道:“舅舅,你也知道我和那些手下的情況,來之時,并沒有什么口糧,衣服也是夏天的,很是單薄。除非是滅頂之災,否則,侄兒不會帶著手下退出和川城的。”
“而且,再過不久,就要前往石樓。一路之上,如果沒有冬衣和行軍口糧,我的那些兄弟即便不餓死,也得部生病不可,還在怎么打仗啊?要不,舅舅你就通融一下,替侄兒一些好話。只要撐過了這段時間,離開了岳陽,即便有人追究攻打和川城的事情,那也找不到人了。”
高迎祥的態(tài)度明顯放松了,不知是被李自成的話語打動,還是出于某種盤算,突然轉而道:“鴻基啊,你也知道,在這眾多的起義軍之中,憑的是靠實力話。舅舅雖然是眾首領排在前幾位的不多幾人,但手下的那些部將,有不少人都是扛著鋤頭,拿著木棍,與官軍作戰(zhàn)。如果能夠弄到一些兵器,繳獲一些火器,舅舅的實力就能大漲,這樣也能為你上話不是?”
李自成頓時恍然,心里咒罵了一句,老狐貍,不知羞恥,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趁火打劫,真是埋汰了羞恥二字。
雖然心中這些啐罵,但李自成臉上不得不陪著笑,進行虛以為蛇,打發(fā)了事。
“這樣吧,舅舅。你也知道,我手下就那么一千人,已經有了兵器,再多也沒什么用。侄兒前往和川城之后,立即讓人將官軍的那些兵器以及火器收集一下,送到你這里,權當侄兒孝敬舅舅的。”
霎時間,高迎祥的臉龐仿佛是瞬間綻放的花朵,笑得極為燦爛,更是一捋長須,爽朗地道:“鴻基啊,不愧是舅舅的好外甥!不過,舅舅怎么好意思要你的東西呢?這樣不太好吧?”
“不會不會,舅舅。這些年來,侄兒從未拜訪過您,過年也沒孝敬你,就當侄兒一下子補齊了。何況,外甥兒孝敬舅舅,給舅舅送禮,能有什么不合適的呢?”
盡管極為厭惡眼前的這副虛偽的嘴臉,恨不得立即上去抽兩巴掌,但李自成還是忍住了,不得不笑臉迎人。然而,高迎祥接下來的話語讓李自成一愣,有些傻臉,就像吃了一只死蒼蠅一般,心里甭提多難受。
“鴻基啊,既然你已經拿下了和川城,想必日后就不再短吃少喝了,舅舅就不繼續(xù)給你的手下提供糧食了。畢竟,舅舅的手下也有不少人要養(yǎng),糧食也不是很充裕。如果再不想辦法,也維持不了多久。”
話一出口,看到李自成的表情,高迎祥就知道,自己得太過直接,太過生硬,絲毫沒有親情的感覺。
一念及此,高迎祥似乎是為了擺脫尷尬,也許是為了那批未到手的兵器,開始安撫李自成,半開玩笑的道:“呵呵鴻基啊,不定那一天,舅舅就求到你那里,需要糧食援助,到時候,可不要吝嗇推辭喔。”
李自成牽強的笑了笑,心里暗自鄙夷的同時,也在想著,哼,最好祈禱別有那么一天。否則,老子一粒糧食也不給你,還要擺出一桌豐盛的酒席,讓你這個老家伙饞死!
此時此刻,李自成哪還有心情留在這里?恨不得立即離去,多看一眼這位“親舅舅”,就覺得嘔吐,想要大人!
李自成風風火火的離去之后,從大廳的旁邊走出一人,忽然沉聲問道:“首領,你真的就不再阻止一下嗎?如果李隊長得罪了袁家和韓家,即便不是在山西寸步難行,但也相差不多,以后別想購買到糧食了。”
然而,高迎祥卻搖了搖頭,再無任何的表示。
經過這么長的耽擱,太陽已經西斜,就要落下。李自成剛一回到營盤之中,余下的二百李家軍也都部收拾妥當,整軍待發(fā),只待李自成的一聲令下。
可是,李自成剛想要揮手下達命令,卻被李過攔住了,只見后者驅馬以便靠的更近,偷偷塞過來一個紙條,更是壓低聲音地道:“叔,這是宗第讓人偷偷送過來的,都是關于和川城的情況。”
李自成眉頭皺了一下,剛想要什么,一聽到李過后面之語,生生咽了回去,同時接過那個紙條,緩緩展開,快速瀏覽,默然不語。
不久,看完之后,似乎是在感慨,李自成不由得喃喃道:“原來如此,難怪各路起義軍沒有攻打和川城,原來其中的緣由在這里。”
很顯然,作為情報收集的總負責人,李過早就看過了這張紙條,隨即附和道:“是啊,叔,不管是官軍,還是各路起義軍,無論是誰,都離不開糧食。即便是無所顧忌的起義軍,可以打砸搶搶,橫沖直撞,搶劫官府的庫銀倉糧,但也不能一直保持糧食不出現斷層,一直充盈狀態(tài)。如此一來,袁家和關家就顯得十分重要。”
然而,李自成卻是一臉的淡然,很不以為意,撕碎了紙條之后,緊跟著道:“這個袁家和韓家還真是不簡單,居然膽敢私賣糧食給反賊,膽子很真夠大的。”
“叔,這沒什么好奇怪的。自古以來,jian商,奸商,不奸怎么商?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無論是什么時候,都不缺少這樣的商人。”
聽到李過之言,李自成并未豁然,反而冷笑兩聲,轉而道:“過兒,和川城事過之后,讓人查一下段袞和韓云兩大家族的底細。既然是奸商,為了錢財,可以賣糧給各路起義軍。我可不相信,這兩大家族僅僅是這么簡單。”
似乎想到了什么,聞聽此言,李過的眼前一亮,面色一喜,有些激動地道:“叔,你的意思是,勾結皇太極的商人就是這兩家?”
“嗯即便不是,也會有著某種聯系。而且,既然敢賣給反賊糧食,賣給皇太極又何妨?反正都是死罪,賣給誰不是賣?”
就在這時,李過還想什么,卻見李自成虎著臉,凝重地沉聲道:“告訴宗第,以后如果不是十分緊急的事情,盡量不要與咱們聯系,免得暴露。”
“是,叔,我會”
不等李過回答完,李自成大喝一聲“駕”,策馬揚鞭,絕塵而去,緊隨著一個響亮的命令聲,就是奔騰的馬蹄之音,
“走,目的地和川城!”
旋即,李過也不再遲疑,當即策馬揚鞭,絕塵而去,追向李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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