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直隸,淮安府,府治之地山陽縣境內(nèi),湖嘴舟之中,福王世子朱由崧暫居于此,其中的一個房間里,正仰躺于臥榻之上,和其父福王朱常洵一樣,都是非常的肥胖,臃腫不已,就像一個肉團。 不得不,朱由崧真得是心寬體胖,就算是父親慘死不久,就算是顛沛流離,一路流落到這淮安府,也不忘吃好喝好,一點沒有大明將亡、亂軍將要打來的覺悟! 這一刻,朱由崧就是當(dāng)下阿斗再生,生活過得很是滋潤而愜意。 盧九德就侍立在一旁,滿臉的著急之色,極有耐心的聽著朱由崧的絮絮叨叨。 “九德啊~你也知道,本世子僥幸的逃出洛陽,之所以能夠來到這繁華的淮安府,中間若不是叔父潞王的收留,不拋棄不放棄,帶我一起撤走,早就被那些亂軍給抓住了,哪還有今的逍遙快活日子啊?現(xiàn)在與潞王爭奪皇位,是不是有一些忘恩負義啊?” “而且,本世子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挺不錯的。何況,那些大臣們更加傾向于潞王,我何必還再自討沒趣,爭那個皇位呢?” 話之間,朱由崧哼哼唧唧的不忘湖吃海喝,往嘴里塞東西,更是發(fā)出陣陣嘟嘟囔囔的模糊聲音,臉上的肥肉都在跟著顫抖。 “世子,你乃是已故皇上的堂弟,太子、定王和永王落入亂賊手中,恐怕是生死難料,以血統(tǒng)來論,就應(yīng)該由您登基為新皇,傳承這大明江山,從而力挽狂瀾,匡扶社稷于危急之際,你不能撒手不管啊~!” “至于那些東林黨人,什么潞王有賢名,純粹就是胡扯,他們都是胸懷險惡用心,想要把持朝政。更為可恨的是,他們反對你的理由之一,居然有什么‘干預(yù)有司’,這是明目張膽的想要架空新皇,將所有的權(quán)利都歸于他們那些東林黨官員,決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一語落罷,盧九德猛地跪在了地上,嚎啕的哀求著,聲音顯得極為低沉,而情真意切。 “世子,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大明未來,你不能坐視不理,一定要據(jù)理力爭啊~!” 不得不,太監(jiān)盧九德真是一個戲精,話之間,更是嗚咽的流出了眼淚,看得朱由崧很是不忍,心生慚愧之意,身為皇家子孫,居然還不如一個太監(jiān)上心。 朱由崧掙扎著坐了起來,將手里的雞腿和酒杯放到了一旁,毫無風(fēng)范的抹了抹嘴上的油,更是將滿手的油在衣服上蹭了蹭,看著匍匐在地上的盧九德,面有難色,吭吭哧哧的道:“九德,就算是本世子想做些什么,但也是有心無力啊?” “你也知道,我在這南直隸沒有絲毫根基可言,更沒有任何的力量,又如何勸服那些南京城的官員呢?” “何況,你自己剛才也了,南京的整個官場,差不多超過大半的官員都支持潞王,一副死心塌地的樣子,如此聲勢之下,你又讓我怎么做,如何扭轉(zhuǎn)這非常不利的局面呢?” 完這些,朱由崧變得垂頭喪氣起來,連連嘆息,顯得很是無奈。 然而,聽到這些牢騷的話語,盧九德卻是心中一喜,一個咕嚕的爬了起來,來到朱由檢的身前,神秘兮兮的聲道:“世子,莫要灰心,只要世子下定決心,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大明未來,愿意爭一爭這皇位,老奴就有一些法子,讓世子你得償所愿,登基上位。” 當(dāng)皇位近在咫尺之時,誰又能按耐住那顆躁動之心?一旦當(dāng)上了皇帝,那可就是后宮佳麗三千,每每頓都是珍饈無數(shù),至少都是一百零八道菜! 如此的誘惑,即便胸?zé)o大志如朱由崧,又怎能不蠢蠢欲動? 剎那間,朱由崧猛地抬頭,頓時來了精神,眸子里閃爍著熠熠之光,興奮地問道:“盧公公,你快,究竟是什么法子,能夠讓本世子登上皇位,位列九五之尊?” 然而,盧九德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笑瞇瞇的看著朱由崧,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盧公公,你盡管放心,一旦本世子當(dāng)上的皇帝,絕不會忘了你,一定會重重有賞于你!” 得到了允諾,盧九德那張緊閉著的嘴也就隨之張開。 “世子,是這樣的,別看潞王的聲勢極高,那些東林黨人士鬧得極為歡騰,一副達成了一致,只認潞王為皇的樣子。然而,那一切都是表象,都是虛的” 到這里,盧九德停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奸詐之意,沉聲地繼續(xù)道:“古人云,百無一用是書生,同樣的道理,在這等亂世之中,文官同樣是百無一用,世子你只要獲得了武將的支持,擁護你進入南京登基,那些文官也只能干看著,并不能阻止什么?” 誰掌握了軍隊,誰就擁有了話語權(quán),就能主導(dǎo)事情的發(fā)展,即便豬頭如朱由崧,也明白這個道理。 朱由崧的神色一喜,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變得黯然起來,又有些灰心喪氣,無力的緊接著道:“可是,據(jù)我所知,東林黨之一的史可法,也是最為反對我的南京官員,正在與鳳陽總督馬士英密會,恐怕就是商議擁立潞王為帝之事。” 然而,盧九德不僅沒有泄氣,反而是風(fēng)輕云淡地輕輕一笑,滿含深意的道:“嘿嘿...世子,墨守成規(guī)了不是?事情還未發(fā)展到?jīng)]有挽回的余地,鹿死誰手,現(xiàn)在還很難。” “盧公公,這話怎么講?難道你還有其他先手?” 聽到盧九德話里有話,頗有成竹在胸之意,朱由崧的心里頓時燃起了希望,忍不住地連連問道,緊盯著對方,整個人變得極為熱切。 這一刻,盧九德的笑容更外顯得親和,很是滿意朱由崧的反應(yīng),心里涌現(xiàn)出莫名的得意之感,那是攪弄風(fēng)云、掌控局勢發(fā)展所帶來的暢快之意。 “世子,你要知道,雖然總督掌管著一地的軍政,但并不是直接控制著軍隊,并不代表著就能絕對控制著一切,真正的軍權(quán)而是掌握在那些總兵手里,只要咱們獲得了江北山鎮(zhèn)總兵......” 漸漸地,盧九德趴在朱由崧的耳邊聲起來,后者更是變得眉開眼笑,很是興奮,滿臉的紅光,就差手舞足蹈。 一時間,一股暗流出現(xiàn)在南直隸,開始涌動起來,開始影響南京城的格局,毫無征兆地打破了先前的大好局面,潞王朱長淓徹底與皇位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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