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數日之后 福建,福州城的武英殿之內,田見秀那渾厚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回蕩在眾人的耳畔,宣完圣旨之后,眾人紛紛發出了祝賀言詞,將鄭芝龍圍攏在了中央,各種溢美之詞滿天飛。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安南王,恭喜恭喜,朝廷剛剛組建東南水師,您就成為了東南水師的第一任水師元帥,前途不可限量,還望安南王日后多多提攜,幫助一二啊。” “縱觀歷史,除了漢朝時的分封藩王,即便是前朝,自永樂之后,也再無擁有兵權的藩王,安南王你可是創造了兩個記錄,不僅是異姓藩王,更是手握重兵。” “安南王,你可一定要請客吃飯啊,如此巨大好事兒,濃濃圣意,也讓各位同僚跟著沾沾喜氣不是?” 此刻,面臨諸將與官員的恭維之言,鄭芝龍那是一個樂不可支,滿面紅光,盡是春風得意之色,連連拱手稱謝的同時,也在高興地應和著。 然而,相比于鄭芝龍的喜不自勝,站在不遠處的鄭鴻奎卻是高興不起來,平靜的面色之下,眸子里閃爍著異樣的神采,很好地掩飾了起來。 不久之后,鄭芝龍領著家人離去了,返回了住處,剛一回到家中,大笑一聲,忍不住爽朗地說道“哈哈哈那些家產被沒收,也就沒收了,太值了,用一些身外之物,居然換回來了這么厚重的賞賜,簡直太值了。” “是啊,大伯,雖然損失了百萬家財,卻換回來了一個藩王爵位,另加一個東南水師元帥,這是多么大的榮耀和恩寵!” 鄭彩贊嘆附和了一番話之后,緊跟著又說道“皇上果然是胸懷大度,沒有責怪成功的‘魯莽’舉動,否則,就僅此一條,咱們鄭家可就栽了。” 聽到這番話,鄭芝龍興奮的神色只是稍稍一頓,眉毛微微上挑,轉瞬就恢復了正常,并未理會鄭彩之言,也沒有斥責鄭成功的意思,只是朗聲說道“那些金銀珠寶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夠繼續在東南沿海叱咤風云,擁有水師戰艦,依舊可以收保護費,千金散去還復來,不外如此!” 最終,鄭鴻奎還是按耐不住了,和鄭芝豹聯袂而來,鄭成功更是緊隨其后,走到鄭芝龍的面前,露出凝重之色,代表的說道“大哥,你先讓這些晚輩下去,兄弟有話和你商談一下。” 這一刻,大廳里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在四人之間,神色有一些異樣,鄭芝龍的臉上更是閃過一絲不悅之色,轉瞬就恢復了正常,張望了一下四周的同時,更是沉聲喝道“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進來。” “是是是” 眾人紛紛回應之際,相繼離去,走出大廳的過程中,按耐不住心中的那股好奇之意,不禁偷偷打量了一眼鄭鴻奎、鄭芝豹與鄭成功三人。 “好了,鴻奎,人都走了,你們有什么話,這下可以說了吧?” 然而,出乎鄭芝龍意料的是,回答問題的并不是鄭鴻奎,而是他的大兒子鄭成功。 “父親,古人有云,盛極而衰,否極泰來,過于榮寵,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兒,為了咱們鄭家的子孫后代,能夠綿延后續,還望父親三思!” 盡管心中升騰出一股熊熊的怒意,但鄭芝龍還是盡量的控制住這種負面情緒,有些冷漠的回應道“怎么著?成功,你還對明朝念念不忘,不死心,想要為前朝殉國,為隆武皇帝朱聿鍵效忠不成?” “父親,你誤會兒子了,成功絕無此意,也再無死忠前朝之意,而是確確實實為你、為咱們鄭家著想。” 看到兒子滿臉的誠懇之意,話語不像是欺瞞搪塞之言,鄭芝龍的心里這才稍稍好了一些,神色緩和了一些,然而,鄭成功接下來之言,再次令其一顆心提了起來。 “父親,不是兒子危言聳聽,大順朝給予的恩寵實在太大了,過猶不及,咱們鄭家反而享受不了。不說別的,單單是兒子前些日子的所作所為,那一番舉動,就能抵消父親你的歸附之功,并給對方落下口實,完全可以對咱們鄭家進行鏟草除根,完全掌控鄭家水師,然而,大順朝皇帝并沒有那么做,難道不值得咱們深思其中的緣由嗎?” 盡管鄭芝龍還是保持著平靜之色,但心里還是“咯噔”一下,心立直往下沉,心有不甘,不愿意相信某種猜測,辯駁道“成功,別忘了,為父可是獻出了這些年的所有積蓄,還有泉州府安海鎮的那座豪華府宅。而且,為了安撫軍心,招降其他地方的水師,大順朝皇帝也不得不重用為父我” 在這個時候,鄭鴻奎露出無奈之色,連連搖頭,頗有感慨的插話道“好大哥,就算是有這些理由,但平心而論,你覺得,僅憑這些,足以對大哥你既封王,又拜東南水師元帥之職嗎?還有,咱們鄭家的所有男人幾乎都委以重任,難道你就這能欣然接受這些恩賜嗎?” 鄭芝豹的神色凝重非常,聲音略帶沙啞的緊跟著說道“大哥,咱們都是軍人出身,不是不知道東南水師的重要性?一旦手里握有這么一支水師,等同于掌控了東南地區的大半軍力,朝廷就這么相信咱們鄭家?” 三人的接連發言,就像連珠炮一般,反駁的鄭芝龍無言以對,嘴巴微張,臉上再也看不到那份春風得意之色,早已化為淡淡的慘白。 呼~! 最終,鄭芝龍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試圖緩解心中的那份沉悶情緒,緊跟著,壓低聲音地詢問道“那你們說,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總不能置朝廷的這些封賞而不要,否則,反而落人口實,引起皇上的猜忌。” 與此同時,武英殿之上,田見秀與馬信、熊文燦幾人就在一起,馬信更是不解地問道“元帥,既然皇上有心想要鄭芝龍以及那些將領的年輕子女進京,或是擔任水師學院院長,或是入京求學,您怎么沒有宣布另一道旨意呢?” 田見秀微微一笑,敦厚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神秘之色,語重心長地說道“原因很簡單,就是想看看那些人的反應?” 眾人明顯一愣,但最終還是燦燦一笑,并未多說什么,明白了田見秀的腹黑與險惡用心,然而,在這一刻,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牛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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