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任何事情，有人的地方就會有不同聲音。rg針對擯棄“區(qū)處人”的提案，人權(quán)團體沒有放棄周旋，政府也多次舉行聽證會，最終結(jié)果是嚴控第四區(qū)公民的出入境名額。

    趙輝抬頭看了看時間，再過幾分鐘便會有地鐵從這里經(jīng)過。安靜地坐在長凳上，偶爾扭頭看看四周。地處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大半夜乘坐地鐵去第四區(qū)的人卻并不太多。

    車頭射燈終于從幽暗的隧道里鉆出來，伴隨著碾壓鋼軌的聲音，站臺上的人們開始躁動，誰都想快點擠上車回家去。

    列車停穩(wěn)，氣動門打開，人們魚貫而入。

    趙輝坐在離門較遠的地方，因為到第四區(qū)還有很多站路，累一天了的他想安靜地和司徒瑤聊會兒天，免得乘客從身邊進進出出。

    像他這種在現(xiàn)實中永遠都不會有女朋友的家伙，智能手機幾乎成了業(yè)余生活的部。司徒瑤不會對第四區(qū)的人帶有歧視，所以趙輝在她眼里如所有第二區(qū)的公民一樣平等。

    現(xiàn)實世界里，不論趙輝如何努力，就算是變造了身份信息，依然不受同事們待見。不過，在絡(luò)世界里卻是個叱咤風云的人物，他現(xiàn)在是奧康集團最新上線的X-OS系統(tǒng)內(nèi)測員，聯(lián)邦幾億人口中為數(shù)不多的內(nèi)測員之一。

    沒錯，即將成為利豪客戶的奧康集團，正是球的AI產(chǎn)業(yè)巨頭。利豪集團如果成功簽約奧康集團，為其供應(yīng)AI硬件和周邊設(shè)備，年營銷額會輕松突破五億。

    能成為如此大公司特邀的系統(tǒng)內(nèi)測員，對趙輝來已經(jīng)不只是一份兼職，而是一份比利豪市場營銷員更值得珍惜的工作。

    X-OS是奧康集團耗時三十年研發(fā)的超級AI系統(tǒng)，在政府備案的信息為模擬真人進入現(xiàn)實以及為腦癱患者植入替代大腦。X-OS可以為用戶提供各種幫助，最終獨立解決只有人類才可以完成的復雜社會問題。

    受限于機械軀體還在設(shè)計中，當前只是在用戶終端進行軟件測試。

    但X-OS系統(tǒng)還有一項更為隱蔽卻更“偉大”的用途，政府計劃將AI系統(tǒng)植入暴風病毒攜帶者大腦，控制甚至取代他們的嗜血性和暴力傾向，以消除社會威脅因素。

    代號“司徒瑤”的虛擬姑娘負責與內(nèi)測員趙輝進行日常交流，那略微沙啞，性感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最讓他著迷，天底下最好聽的嗓音非這姑娘莫屬。

    “嗨！”趙輝用聲音密碼解鎖手機里的X-OS程序，順便算是打了招呼。

    司徒瑤總會在第一時間回應(yīng)他，“嘿！”

    聽起來就像剛睡醒的公主在回應(yīng)守護床邊千年的王子，略帶點兒慵懶又讓人在瞬間心醉，激動得想要上前親吻一下她的額頭。

    趙輝笑了，比起下午在辦公室那種訕笑，現(xiàn)在很輕松很自然。

    “你不開心？遇到什么事兒嗎？”司徒瑤從趙輝的表情以及激素分泌可以計算出來。

    趙輝搖搖頭，淡淡一笑：“沒事兒，可能時間有點兒晚的原因。”

    “檢測到你的血清T/C比值出現(xiàn)大幅降低，分解代謝大于合成代謝，機體有潛在疲勞而且不利于恢復。”

    這是司徒瑤的專業(yè)知識，她幾乎能探測到用戶身體上任何細微變化。不過趙輝只對她進行了少部分授權(quán)，以免她偵測到自己體內(nèi)更深層次的異常。

    “謝謝！”

    司徒瑤輕聲問道：“那么，來點音樂嗎？”

    “呃……，不了！”想了想，趙輝還是覺得就這樣簡單聊幾句比較好。

    “你最喜歡的，來一段兒？”司徒瑤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音樂，也可以瞬間在數(shù)據(jù)庫里搜出上萬首不同風格的歌曲推薦給他。在趙輝疲勞的時候，她覺得聽點兒音樂有助于他釋放壓力。

    趙輝搖搖頭，“不了，謝謝！”

    司徒瑤皺了皺鼻子，有點兒不服氣，這是一種剛剛學會的人類表情。

    “那么，你明天的計劃……”

    “明天？”趙輝似乎突然思考著什么問題。

    “是的，一分鐘后，新的一天！”

    的確，還有幾十秒就是周六。也許在聚賢閣的同事們正在最瘋狂的節(jié)奏里，而趙輝只能坐在清冷車廂回他租在第四區(qū)的臨時住處。

    當時鐘跳過零點，趙輝才慢慢道：“不，還是談?wù)勀惆桑　?br />
    司徒瑤甩了甩黑發(fā)，眼神偏離原來的位置，她在回憶前面二十四時做了些什么。

    清了清嗓子，她：“我讀完了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的《戰(zhàn)爭與和平》，還有維克多?雨果的《巴黎圣母院》，讀得很慢。”

    趙輝點點頭，很是佩服，“地球人類的名著，聽……，是不錯的書！”

    “當然！所以我打算明天再看兩到三。”司徒瑤在觀察趙輝的反應(yīng)，聽他那是不錯的書，馬上感覺很欣慰。

    正常來講，X-OS設(shè)置的默認原則就是不讓用戶生氣，什么事兒都能很玲瓏地處理。

    趙輝笑了笑，“真羨慕你！”

    “嗯哼？”司徒瑤歪著腦袋，想問個明白。

    趙輝很誠懇地道：“如果要讓我去讀的話，可能得花去整整一個暑假。”

    司徒瑤先是咯咯地笑了，然后解釋：“我是用掃描的，只是想仔細去品味人類文學的奇妙，所以才會這么慢的。”

    “真厲害！”對于X-OS的能耐，趙輝并非不知道，只是他并沒有把司徒瑤當成一個虛擬程序，而是視頻通話另一端真實的女人。

    偵測到趙輝的心情略微好起來，司徒瑤調(diào)皮地：“我厲害的事情可多了，要不也教你幾招？免費喲！”

    趙輝苦笑著搖搖頭，這種情況下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早點兒認輸，“還是不要了！我可沒有像你一樣每秒運行上億次的能耐……”

    “嘻嘻！認輸了吧？”

    趙輝不置可否，抬頭看向車窗外。

    列車減速通過第二區(qū)和第四區(qū)結(jié)合部的出入境檢區(qū)，再過十分鐘就抵達第四區(qū)九號站。

    “嘿！讓我也看看！”

    雖然司徒瑤根就不用真看，而只需要通過衛(wèi)星定位就能得出最為準確的移動坐標。不過她還是希望能像趙輝一樣，透過雙眼去感知這個世界。

    趙輝舉起手機，將屏幕貼近車窗。

    皎潔的月色和橙黃的燈光交織下，持槍特警列隊巡視，這讓司徒瑤興奮不已。她所留意到的是警察的威武和莊嚴，略過了趙輝內(nèi)心一閃而過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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