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田沼楠很明白平川鎮的被突破,也就意味著硚口據點恐怕也已經遭遇到不幸。而平川至硚口一線的丟失,也就意味著那支土八路,此時已經重新打通了進山的路線,也就是自己眼下已經是放虎歸山了。
看著東面在夜色之下顯得異常厚重的太行山區,鶴田沼楠沮喪的垂下了原高傲的頭顱。他知道這次的縱虎歸山,至少在今年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去解決這股土八路了。眼下原有兵力被上司調的七零八落的他,已經不在有可能重新調集足夠的兵力。
而岡崎支隊的覆滅,讓他也不敢再以股兵力,對壺北東部山區實施掃蕩。到時候別狼沒有打到,自己在搞的兩手空空、損兵折將。鶴田沼楠認為現在是該到了自己,暫時從壺北境內抽身的時候了。至于這里的治安整肅,還是讓接替洛合勘四郎的那個家伙去頭疼吧。
鶴田沼楠認為自己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將重點放在自己手頭的計劃上。如果自己的計劃真的得以完成,那才會對太行山區的八路,形成最致命的威脅和打擊。對于這些狡猾的家伙,采取這種勞民傷財的高射炮打蚊子戰術,實在是有些浪費兵力。
相對于被折騰的精疲力竭,外加差點沒有被氣得吐血的鶴田沼楠。那邊的偽壺北縣警備隊長王鐵石,在看到平川目前的狀況后,幾乎可以就要吐血了。他的警備隊部這已經是第三次被端,自己的老幾乎在一次丟光。
前兩次自己苦心積攢多年的老,都被折騰了一個精光不,自己還差點沒有被日人,以倒賣軍火的罪名給槍斃了。而豫西那邊的客戶,也因為自己交不出貨來,導致自己賠了很大的一筆錢,還影響了生意上的信譽。
豫西和豫東的那些游雜的,連中央軍的運輸車隊都敢打劫,有槍就是草頭王的地方武裝,可不管你因為什么原因沒有及時交貨。反正他們是付了定金的,如果你交不出來足夠的武器,人家可是要找你算賬的。
自己派出去的心腹,好歹外加搭上了不少的鴉片作為賠償,才通這些家伙將交貨的時間推后到年底。自己也想方設法,從中條山以及陵川以東那邊**那里,又搞到了一些武器和子彈準備出手。
現在中條山和陵川那邊的物資,也不是很好搞了。中條山那邊現在武器也不寬裕,子彈配發的數量也來少。調防來的中央軍將領胃口很大,一支捷克式步槍或是中正式步槍,開價是原來的漢陽造兩倍價格。
而且輕重機槍是堅決不肯賣的,只肯賣掉那些他們私下積攢的一些舊貨,如老套筒、漢陽造、各式雜牌步槍一類的老貨。關鍵是隨著進口的通道陸續被掐斷,以及財力的枯竭和自己軍工產量上不去,那邊現在的武器補充數量和質量也都在陸續下滑。
雜牌軍的補充來困難,一個師的武器數量不斷的下滑,自身都有些難以為繼的情況,能出售的武器彈藥數量來少。而中央軍特別是黃埔系,對部隊控制的比較嚴,身能夠出售的武器就不多。
在這種情況之下那邊的某些將領胃口來大,要的糧食和西藥等某些物資的數量也來多。西藥那玩意現在即便是大后方,也是價格不斷的在上升。磺胺一類的藥品,甚至可以作為硬通貨使用。
人家要西藥,可比眼下不斷貶值的法幣要值錢的多。人家要的是西藥和一些大后方緊缺的物資,除了現大洋和金條之外一般是不要法幣的。想要獲得一些武器彈藥,就只能去弄西藥和鴉片。
而現在西藥,尤其是那邊要的磺胺,日人那里也控制的來嚴密。想要從中條山在開辟新的貨源,已經是來吃力。自己費盡心思重新打通晉西南二戰區的通道,想買一些東西也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
結果這次自己好不容易在一次積攢了一點家底,這次又被這支土八路給一鍋端了。盡管在鶴田沼楠的身邊,自己無法清點損失。但是王鐵石卻是很清楚,前次自己囤積的那些軍火,隱蔽的那么隱蔽都被八路找了出來。
這次自己苦心搞來的,準備賣給豫東的二百條槍和幾萬發子彈,以及一批手榴彈和黃色炸藥,恐怕又一次的都丟光了,那支土八路連毛都不會給自己留下一根的。而這一次前前后后的損失加在一起,自己眼下手頭的實力加在一起,也就剩下兩個多中隊。
想到半個月之后準備向豫東那些游雜武裝方面交的貨,這次又被一掃而凈,王鐵石的臉上就一直抽搐著。再加上這次警備隊的損失慘重,想要從日人那里搞到一些補充,恐怕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鐵石這邊心疼的血都快要流出來了,而那邊的鶴田沼楠卻很大度,拍著王鐵石的肩膀道:“王桑,你這次的損失責任不在你。你對皇軍忠心耿耿,這一點我看的很清楚。你放心這次警備隊的損失,我會與師團商議盡快給你補足。”
還沒有等王鐵石品味出面前這個心狠手辣,對自己一貫很不信任。但卻深受其上司信任,手中現在掌握著天大權利的鶴田沼楠,這次居然對自己態度大變。出的這番話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時候。
那邊鶴田沼楠卻又開口道:“不過,在重新補充完畢之后,你的部隊防區不要僅限制在平川、落馬和硚口的這個三角形地帶。要一點點的向東面延伸。著急的不用,一點點的慢慢來。皇軍會配合你行動,將你的戰線盡可能的向東推進。”
“還有,這次便衣隊要進行一定程度的擴編。我會交待劉桑,他的便衣隊會在平川留下一部分人,協助你的行動。你王桑是不是有這個能力,我還是相信的,帝國也是相信的。王桑,我很看好你。”
聽到鶴田沼楠的話,王鐵石盡管在心中咒罵了一萬遍,可臉上的笑意卻是半分也不敢減少。鶴田沼楠的意思他聽得很明白,其中的意圖他也看的很清楚。那個家伙是想要以自己為先鋒,在大規模掃蕩浪費兵力又沒有見效的情況之下,對壺北東部山區采取蠶食的戰術。
這對自己來,根就不是一件好事。你日人都拿著那支土八路沒有辦法,還讓人家攻進了壺北縣城。這個時候讓自己去替他們打頭陣,這不是讓自己去當替死鬼嗎?要是好事,他們干嘛不自己去?
只是鶴田沼楠此時臉上雖帶著微笑,但是眼睛里面讓人心驚膽顫的寒光。卻是讓王鐵石不敢表現出來任何不滿之外,嘴里面還得不斷著感謝皇軍栽培一類的話。王鐵石知道自己如果稍微表露出來一絲不滿的話,自己那個副隊長的結局就在眼前。
當初這位鶴田少佐一刀活劈了自己那個副隊長的時候,臉上一樣帶著這種微笑。對于王鐵石來,他寧愿去得罪原來洛合勘四郎,也不愿意得罪這位翻臉就翻臉,拿著殺人根就不當回事的鶴田沼楠少佐。
看著在自己面前,腰彎的都快垂到地上的王鐵石。鶴田沼楠笑了笑,什么都沒有再。帶著自己的部隊,轉過身揚長而去。而王鐵石在他離開之后,直到他的背影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才敢掏出手絹擦了擦滿頭的大汗。
只是轉過頭看著自己警備隊部里面,還未來得及清理的尸體和一片狼藉,王鐵石幾乎是欲哭無淚。半個月后需要交的貨,自己該怎么辦。還有現在的自己僅剩下的那點兵力,那股土八路再去而復返怎么辦?
面對著殘破的局面,并不知道眼下李子元根就沒有時間打理他的王鐵石,可謂是一籌莫展。只能暫時先放棄落馬和硚口據點,將手頭殘存的兵力收縮到平川周邊。力固守自己的大營,以免在被偷襲。
不過在鶴田沼楠走后,一個換下身上警備隊服的王鐵石,心腹心翼翼的避開周邊的所有人,向著壺北東部太行山腹地走去。至于這個人干什么去了,除了王鐵石之外其他人誰也不清楚。
其實現在擔心太行山中的李子元所部,再一次殺出來的王鐵石,根就沒有必要太擔心。因為現在的李子元,根就沒有撤回太行山。而且他運送物資的隊伍,也壓根就沒有從落馬和硚口進山。
李子元攻打落馬和平川只是虛張聲勢,將日偽軍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落馬、硚口、平川三角地帶。以掩護他運送物資的大車隊,經八松嶺抵達真正目的地,也就是潞東軍分區所在地區。
對于并不是很貪心的李子元來,這些物資他根就消化不了。除了自己部隊所需的冬裝,以及相應的布匹、棉花之外,李子元只留下了一部分的武器,以及部分彈藥外加一部分炸藥。
剩余大部分的物資,都被他運往了軍分區。尤其是繳獲的藥品、布匹和棉花,這些軍分區也一樣急需。李子元可沒有吃獨食的打算,這些物資大部分都被他上繳了。至于軍分區是上繳軍區,還是自己留下來使用,那就是上級的事情了。
而打下平川鎮之后,李子元搶出來的部分鋼軌和炸藥,也在常娟動員來的部分群眾組織搶運之下,先找一個地方堅壁起來。等到此次反掃蕩作戰結束之后,送往黎城兵工廠以換取自己急需的地雷引信。
至于李子元自己,在完成一系列真真假假的作戰之后,壓根就沒有進山。他現在急需補充兵員,而在壺北東部山區兵員潛力已經挖掘的差不多情況之下。只能將目光轉向了壺北西部、西南和西北地帶,人口密集度較大的上黨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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