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的交道打下來,日軍對八路習慣性的戰術已經有了相當的了解。畢竟以日人的精明,從三七年到四三年整整六年的時間,還摸不出來八路的戰術和戰法,以及八路最大的弱點,那就也不叫鬼子了,成了一群日成批培養出來的蠢豬了。
在日軍看來八路的武器裝備和彈藥補充能力,的確不如重慶方面。可在敵后的生存能力,以及轉空子、打悶棍的能力,卻遠不是重慶軍可以相比的。自己打垮了林縣方面三個軍的重慶軍,去掉了一個心腹之患。
可打垮林縣方面容易,但是卻并不意味著自己能真正的控制住。一旦八路進入這些地盤,恐怕就是為別人做嫁衣了。這些八路可不是重慶軍,一旦讓他們進入晉南這幾個縣的地盤,那么日軍徹底控制晉南地盤的決心,就基上要落空。
就算控制,也就是控制縣城和交通線。至于廣大的鄉村,大部分都會被八路控制住。問題是控制住縣城,控制不住廣大的鄉村,也就意味著控制區不穩。縣城和公路上,是不會長出糧食來的。掌握不了廣大的鄉村,日人一樣要餓肚子的。
這些八路極其可惡,你打他找不到人,他卻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機會,趁著你稍微不注意就偷襲一把。要是讓他們滲透進原來林縣方面控制的地盤,那占領這些地方的日軍可就永無寧日了。鑒于之前中條山戰役結束之后,迅速糜爛的態勢,日軍這次提前量打的很足。
西窯溝一戰對于日人來,絕對相當于一個警鐘。眼下皇軍大部隊還在陵川和林縣境內掃蕩,這些八路就敢打偷襲軍火重地。要是等到皇軍大部隊撤走了那還能了得?豈不是讓他們翻了天?
所以第一軍嚴令鶴田沼楠,必須要配合晉南方面堵住這股八路,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入陵川以及以南地區。在第一軍嚴令之下,鶴田沼楠即便是百般不情愿,也只能帶著部隊南下,配合陵川、壺關境內的日偽軍作戰。
看著天上盤旋配合作戰的幾架飛機,知道自己一旦服從命令南下,就等于為李子元所部讓開一個缺口。而自己的整個清剿計劃,到這里基上可謂盤失敗的鶴田沼楠,也只能感嘆這股八路太狡猾。只是鶴田沼楠的感慨,他身邊的矢野少佐根就不以為意。
部隊在壺關與平順交界地帶,根就沒有發現這支八路的蹤跡。自己的部隊就停留在壺關與平順交界地帶,即不進入平順地區掃蕩,也不南下掃蕩壺關地區。兵力一向都很緊張的第一軍,對這種態勢滿意那就怪了。
這位固執的鶴田沼楠中佐,調動了大批的部隊就守著一個空空如野,待機了整整一天一夜,什么都沒有抓到的伏擊圈。反倒是南面被捅了一個大窟窿,別第一軍司令部了。這次被他調動的幾個大隊長,也都相當不滿意。更何況南面的三十五師團,更加不會滿意。
這次接到上司的命令轉向壺關,矢野少佐臉上沒有表現什么,但是心里面對這位鶴田中佐的看法,卻很是下降了一個等級。而在鶴田所部南下之后,原在壺關與平順交界地帶的其他日偽軍也快速的南下。
在航空兵出動的幾架飛機配合之下,到處尋找偷襲者的蹤跡。特別是擔心這股八路趁虛進入陵川,給自己在晉南的統治帶來威脅的三十五師團所部,搜索力度尤其大,甚至還超過了李子元的老對手鶴田沼楠。
只是日軍雖在壺關境內設置了三道封鎖線,但重點卻是南面。對于壺關境內的掃蕩,只留下了鶴田沼楠一部。不過鑒于鶴田沼楠所部的兵力有些不足,第一軍司令部又從壺北境內,給鶴田沼楠調動了四個步兵中隊和一個山炮中隊,組成的支隊正在星夜南下。
此刻已經又一次轉移回十里嶺的李子元,還不知道自己通過西窯溝一戰,將鶴田沼楠原被自己轉移走的視線,又一次的給轉移回到了壺關境內。不僅鶴田沼楠又被他給吸引了回來,就連原三心二意的陵川方向日軍,也正在調兵遣將的到處尋找他。
但對于李子元來,盡管還不知道又一次被他刺激不輕的日軍,此刻到處正在抽調兵力向著壺關境內合圍過來。可李子元也知道,十里嶺不是自己就留之地。自己帶著這么多的物資轉移,不可能一點蹤跡不留。形勢的變化不會讓自己在十里嶺中,停留的時間太長。
在又一次返回十里嶺之后,李子元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將繳獲的軍裝給大家發下去。軍將身上還穿著的棉軍服,部更換為單軍裝。至于換下來的,已經破爛不堪以及長滿虱子的棉衣,則部統統的燒掉。
現在的李子元部隊,軍上下一人一套棉布,制式的重慶方面二四式軍裝。除了沒有臂章和胸章,領口上也沒有軍銜標示,帽子上沒有帽徽之外。咋一看,還以為是重慶方面的那個團。
與眼下正處于極端困難中的太行區,其他的八路軍部隊相比,至少在軍裝的顏色和樣式上統一了。當然團目前僅有兩個人沒有換,那就是李子元和他身邊的大李,還穿著太行部隊的灰色軍服。
看著連續作戰、趕路,而疲憊不堪的部隊。李子元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人馬上準備飯,不過他交待炊事班不僅要快,還要在多做一百五十人的飯。李子元的這個命令,讓所有的干部都一愣,都不明白李子元這是要干什么。
而接到李子元的命令,團部的司務長搓了搓手,很是不滿意的張嘴就道:“李子元,你個狗日的,這團長怎么當的,糧食哪有這么浪費的。咱們就這么多的糧食,節省一點吃還能堅持兩天,那里受得了你這么大手大腳。”
“白面就這么幾十袋,還得給傷病員留著,一絲一毫都不能動,老子跟你,別看你是團長,這白面也不許動。咱們手頭的米和高粱,加上黑豆打掃、打掃,還能將就幾天。要是一頓都吃光了,過兩天老子拿什么給兄弟們吃?”
“張子健那個狗日的就狗敗家的了,那么多的白面都燒了。你學那個家伙什么不好,偏跟他學敗家的手段。要是像你這么大手大腳的,咱們還能堅持幾天?你個狗日的,這個團長當的不合格。”
“就這么多的兵,你做那么多人的飯干嘛?你要是不跟老子清楚,這個飯老子就不做。你浪費你自己家的糧食老子管不到,可不能浪費部隊上的糧食。別看你是團長,我還是團機關的黨支部書記呢。”
這個老資格司務長的這番話,李子元部隊的老戰士倒是已經習以為常。可對于那些新參軍的前偽軍士兵,還有那些眼下跟著走的前重慶方面的官兵,可就從上到下都目瞪口呆。一個司務長,居然敢跟長官這么話,不管到那兒這都叫以下犯上。
換在他們那里就算不槍斃,可一頓軍棍是少不了的。這可是長官,他一個的準尉,咋敢咱們話?這個足有四五十多歲的,滿嘴都是四川話的老頭是什么身份,難道是這位長官的爹,才敢跟長官這么話。
這些人看了看邊上一臉黑線的李子元,不過二十一二歲的年輕面孔。在看看司務長一臉褶子,足足四五十歲的臉。再加上兩個人話音里面都有四川口音,所以不約而同的都堅持認為,這個如此膽大包天,敢以下犯上的司務長,即便不是團長的爹,也是絕對是他的長輩。
李子元可不知道就這么一會,身邊這些新戰士轉瞬之間,就給自己找了這么一個爹。不過對于這位司務長粗俗,甚至張嘴就來的臟話,他卻也沒有生氣。當然他也不可能和這位老資格的司務長,因為這幾句話發火。
兩個人之間別看一個團長、一個司務長,可這種對話早就已經習慣了。沒辦法,李子元當兵的時候,他就是炊事班長。別三五年才參加紅軍的李子元了,就是資格更老的王誠在這里,也不敢和這位老司務長發火。
在瞪了一眼身邊,那些知道這位資格老、歲數老、長的更老,號稱三老的司務長身分,私下偷笑的老兵后,笑道:“老班長,你看我是那種有了一頓充,沒了敲米桶的敗家子嗎?咱們一會有客人,你不多準備一些,客人來了吃什么?”
只是李子元放低了身價,但那位司務長似乎并不領情的道:“李子元,我知道你子花花腸子多,可你子別跟老子來這一套,這里荒山野嶺的那來什么客人?我告訴你,這些糧食可關系到兄弟們有沒有戰斗力的問題,老子一粒都不能浪費。”
對于這位別看是四川人,但從鄂豫皖時期就參加紅軍。雖從參軍的時候,因為年齡大沒有當兩年兵,就從步兵班長轉行當炊事班長,到了八路軍還是炊事班長。直到潞東軍分區**二團正式成立,才從軍分區下來提拔成為司務長,當了一個伙夫頭的老兵。
就是罵的再粗俗,李子元也不會生氣。別李子元了,甚至就是軍分區司令員在這里,在這位老資格的老兵面前,也沒有生氣的資格。因為這位老兵在紅軍時期,就先后當過分區司令員和王誠的班長。
雖因為年紀大,只帶了司令員一年多。而比司令員晚了一年參軍的王誠,更是只帶了兩個月,就去改行當了炊事班長。但不管怎么,都當過司令員和王誠的班長。分區司令員,每次見到這位老班長都畢恭畢敬的,見面都是主動敬禮的。
在部隊之中別看平常都是以職務高低論,可資歷也相當的重要。這位老司務長帶過分區司令員和王誠,那怕就是一天,可也當過他們的班長,資歷擺在那里呢。就連分區司令員見面,都是一口一個老班長。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