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子元聽到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苦笑的表情。何三亮笑了笑道:“本身留守家屬的生活,就遠不如一線作戰(zhàn)部隊。除了生孩子的時候有照顧,平日里面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點的葷腥。”
“都知道一線部隊的生活水平,高于后方和二線部隊。這次家屬們恐怕指望著到這次相聚,一家人好好過一個團圓改善一下呢。你這么一弄,別的干部都不好拿。到時候,回去家屬不得埋怨?在留守處的時候就整天山藥蛋,到了部隊上怎么還吃這個?
“家屬是什么,那就是部隊的大后方。后方不安,前邊還不得冒火啊。這老婆孩子一鬧起來,那個干部在前面還能安心工作?這后面的葡萄架子要是倒了,你說這干部的心思還不得亂了啊。”
“再說現在形勢已經有了根本性的改變,整個山西除了太原和大同之外都已經解放了,糧食和物資的供應,早就已經不在緊張了。晉中又是整個山西的主要糧食產地,前線各個兵站內儲備的糧食和肉蛋,就是再來上幾十萬部隊,供應也不會出現什么問題。”
“現在一線部隊吃的都比旅部好,不能說頓頓細糧,可也基本上做到了粗細搭配、葷素搭配。這次戰(zhàn)斗打響之前,二團還包了羊肉餡的餃子。一團搞了一個會餐,好家伙都快趕上吃席了。就連老董那里,都是紅燒肉管夠。幾個團的伙食,都像是比賽一樣。”
“下面吃的滿嘴冒油,旅里面整天清湯寡水,整天山藥蛋、小米飯、白菜蘿卜。工作強度又很大,你也得考慮一下機關干部的感受。一旦戰(zhàn)斗打響,這機關干部的壓力,可并不一線部隊小。”
“還有咱們的干部,一年才有幾次夫妻團圓的時候?這次就讓他們好好的享受一下,指不定哪天就上去就光榮了。東山一戰(zhàn),咱們旅的營連排三級干部連一半都沒有剩下。團干部犧牲了一個副團長、一個政治處主任,重傷副團長和副政委各一個。”
“晉綏軍又是以守城聞名,按照太原城墻的堅固程度,以及目前查明白的碉堡工事群數量來看,就咱們手中的那點炮兵實力,下一步的戰(zhàn)斗也不會是吃肉。炊事班頂上半個政委雖說有些夸張,但是四分之一還是有的。”
“旅部這個月改善伙食,還是戰(zhàn)斗打響之前那頓紅燒肉和雞蛋湯。下面的部隊,雖然不能說頓頓白面豬肉,可是三兩天也是改善一下伙食。機關干部的確不用在一線沖殺,可有些時候也不能差太多。咱們只要把握好尺度、別浪費,標準上別超過一線作戰(zhàn)部隊就行了。”
“老李,你要考慮到整體環(huán)境改變之后,部隊干部和戰(zhàn)士們的心態(tài)變化。過去環(huán)境艱苦,吃的差一些誰也不是不能理解,咱們畢竟就是這么過來的。可現在,條件有些具備了,也讓大家調劑一下。”
何三亮的這番勸說,李子元沉默了好大一會。何三亮說的并非全無道理,自己馭下過嚴,但也要考慮環(huán)境的變化,對干部的心態(tài)影響。現在整個形勢已經發(fā)生根本性的扭轉,困難時期早就已經過去,該改善的還是要適當的改善的。
只要不整天大魚大肉,喝的酒氣熏天,改善一下部隊的伙食也未嘗不可。尤其是眼下部隊家屬大批量來隊,家屬在留守處的時候,生活遠不如一線部隊。這段時間,讓家屬也改善一下伙食,也是對干部的一種關心。
想到這里,李子元才點點頭道:“好吧,這次即然兵團下了指示,那就特事特辦吧。不過要下發(fā)一個文件,這段休整時間誰也不許給我喝酒。誰要是喝酒,別說我要嚴厲的處分他。別的旅我管不到,但是咱們旅這個禁酒令一定要執(zhí)行徹底。”
見到李子元總算點頭了,被馬永成派來勸說他的何三亮微微松了一口氣。這次政委,還有一些夠標準,已經結婚干部家的葡萄架子,可以不用擔心倒了。政委為人不錯,這次讓自己來當說客,也算是把握住了李子元的脈搏。
知道有些時候也就自己能勸住他,所以才要求自己來勸說一下。要不然,估計他那位夫人就要翻天了。政委那里都好,就是他耳根子軟了一些。再加上他的那位楊醫(yī)生,何三亮多少有些搖頭。
那位楊醫(yī)生先是別別扭扭的,連夫妻生活也不肯與丈夫過。等總算點頭了,又每次見面都橫挑鼻子豎挑眼。現在有了孩子,也是沒有改變到那里去。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怎么想的。原來并不是這樣,怎么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只是對于這件事情上,是人家夫妻內部的事情,作為一個外人何三亮也不好評論什么。只能嘆息這位老戰(zhàn)友,實在有些過于遷就自己老婆了。有些東西做的實在有些過頭,沒有分清很多東西。
不過就在勸說完畢李子元,何三亮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被李子元叫住了:“老何,我記得你今年好像有三十四歲了,也算是過了而立之年了。全兵團像是你這個年紀,還在單身的干部可是就你一個了。”
“別人給你介紹那么多,你也沒有一個相中的。咱們旅現在旅級干部里面,可就你一個光棍了。你到底想找一個什么樣的?你總不能這樣一輩子單下去吧,這樣后代都耽誤了。你也該找一個了,有個家至少不會那么孤單了。”
對于李子元的好意,何三亮臉色略微一黯之后,有些失神的搖了搖頭。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纏的何三亮,向李子元敬了一個禮之后轉身離開。看著有些不對勁的何三亮,李子元抓了抓頭皮,也多少有些搞明白這個老戰(zhàn)友到底是怎么了?
何三亮離開之后,李子元想了想將腰帶和手槍扎好后,抓起了大衣正準備轉身離開。只是還沒有等到李子元離開,便看到見到何三亮離開之后走進來的劉翠,溫柔似水的看著李子元:“怎么又要開拔了?”
看著面前這個分別了這么多年,獨自撫養(yǎng)了自己兒子這么多年。再見面之后,卻是一直沒有機會單獨在一起說些話的女人,李子元有些不舍的,只是有些影響他不能不考慮。不過在臨走之前,李子元不顧劉翠害羞的推拒,一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親了親懷中女人的臉后道:“今天晚上我去作戰(zhàn)室值班,替換一下剛才出去的何參謀長。他這段時間太疲憊了,讓他也好好的休息一下。你在家?guī)Ш煤⒆樱绻麤]有意外事情,明天晚上我就回來了。相信我,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在等那么長的時間了。”
抓起他那件日軍將校呢大衣給劉翠披上后,李子元捧著這個初戀情人,被他吻得滿臉漲紅的小臉道:“在家的時候,不要心疼柴禾,把家里搞的暖和一些。和那個丫頭在家的時候,別不舍得吃。那些東西,我這次都給你們留下。”
說到這里,李子元將嘴狠狠的堵上了劉翠的小嘴。直到兩個人都吻得有些意亂情迷,怕在不走就走不了的李子元,才輕輕的放開這個女人。在她額頭上又輕輕的親了一口之后,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而在他的身后,劉翠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紅暈一直都沒有褪去。
趕到了作戰(zhàn)值班室后,李子元將正在忙碌的何三亮趕回去休息,自己接手了所有的工作。在何三亮走后,想著剛剛懷中的溫柔和甜美,李子元卻是多少有些失神了。摸了摸自己的好像還存著溫馨的嘴唇,李子元淡淡的笑著。
他都不知道,自從常娟犧牲之后,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笑過了。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過這么開心了。如果這次沒有遇到劉翠,李子元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還會在組成一個新的家庭。
但是與劉翠再次相遇之后,在得知劉翠還給自己生了一個兒子。尤其是見到寶寶還這么依戀劉翠,讓李子元從來都沒有這么渴望過,重新組建一個家庭。給劉翠和兒子,還有寶寶一個完整的家。
他相信劉翠一定會是一個好的母親,無論當年是出于什么原因,造成的兩個人分別,劉翠都將寶寶視若己出的。別說寶寶的母親已經犧牲,就算是沒有,她也不會對寶寶有任何排斥的。寶寶嘴上一直不說,心中一直都渴望著有一個母親。
她們母女兩個一定相處的會很好的,這一點李子元還是很有自信的。因為劉翠的為人,李子元還是相當清楚的。想到這里,李子元隨手拿起幾張信紙,立即著手開始起草人生的第二份結婚報告。
只是讓李子元的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結婚報告遞上去當天就批了下來。他接到通知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像這種不是組織出面的,結婚報告批下來的速度,遠不如組織出面捏合,或是兩個人都是部隊的快。因為組織審查,就需要一定的時間。
后來李子元才知道,一個是他的婚事已經成了整個兵團政治部,最頭疼的事情之一。之前臨汾戰(zhàn)役結束之后,一次李子元抱著寶寶,一邊哄著玩一邊曬太陽的時候,被正路過的兵團副司令員兼副政委看到。
在了解到孩子的母親已經犧牲有一段時間,李子元這個旅級干部仍然孑然一身,自己帶著孩子在生活之后。這位南昌起義的時候,就是北伐軍師長的老革命。狠狠的批評了一頓兵團政治部,還有縱隊政治部的工作人員。
說他們不關心干部的生活,讓一個縱隊副司令員居然帶著年幼的孩子上戰(zhàn)場。兩級政治部的人員不敢解釋,可也是滿肚子委屈。他們也都想盡了辦法,給李子元介紹了那么多的人,李子元不同意又有什么辦法?總不能拎著槍,逼著他同意和別人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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