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像兇猛的虎豹快速地推進,用利爪和尖牙撕碎敵軍的血肉。他們勇猛向前,向前,又突然東折,奔著敵人的連接處沖殺;接著又猛然一個神龍擺尾,將后面追來的敵軍按住猛揍。
大軍所到之處,被困的唐軍步騎熱烈地歡呼著,紛紛加入到這股洪流中,揮舞著手中的刀槍兇狠地刺向敵軍。敵軍招架不住,漸漸地快要潰散。
王世充在后面看到鄭軍已處于劣勢,尤其是被戰(zhàn)團核心一支大軍縱橫馳騁、砍殺得不成形狀,便十分著急。
他率領(lǐng)數(shù)十名侍衛(wèi)在陣中來回奔跑,找到了鰲魚王子和單雄信等人,帶領(lǐng)他們一同向長堤后退。在那里王世充已經(jīng)命令鐵冠道人聚集起所有的江淮勁卒。
王世充親自將這支隊伍排成密集的沖鋒陣形,由披著紅色戰(zhàn)袍的單雄信打頭陣,鐵冠道人和鰲魚王子居中,王世充殿后,向唐軍發(fā)動了反沖鋒。
李世民等人看到敵人即將潰敗,沒有想到王世充的這股力量來得如此突然,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王世充的軍隊迅速將李世民的大隊沖散為幾大塊兒。
尉遲敬德反應(yīng)不及,被鄭軍圍在垓心,十幾支長槊向他猛插過來。他急忙側(cè)過身子,幾乎要墜在馬下,幾支長槊從他身旁一擦而過。
尉遲敬德大吼一聲,伸臂奪下靠近的一支長槊,在空中掄了一個圓弧,反手將槊尖插進了敵人的額頭。他的座騎已嗖地掠過敵人身邊,竄到敵人的身后。
尉遲遲敬德沖出敵陣,快速地掉轉(zhuǎn)馬頭,向來不及轉(zhuǎn)向的敵騎后背沖去,幾名敵騎被他手中的龜背駝龍槍戳中了后心,先后像石頭一般沉重地摔下了戰(zhàn)馬。
他正要回槍拔出,卻見又有兩名敵將一左一右運著兩支長槊向他沖過來。尉遲敬德槍交左手,在馬背上猛一側(cè)身,躲過敵人的刺殺,然后抽出了背后的十八節(jié)水磨鋼鞭,嗚的砸向了刺空了闖進面前的敵將。
“啪!”敵將的人頭被打碎,他再次策馬前沖,在后續(xù)敵人長槊刺過頭頂?shù)囊粍x那,他猛地收起了兵器,運用解奪槊的事的雙手閃電般地同時向上一竄,凌空將兩支長槊抓握在手中,大吼一聲發(fā)力,硬是將它們奪了過來。
兩名敵騎驚嚇得撥馬便逃。敬德像雜耍似地反手將兩支長槊倒舉在半空中,然后猛的一擲,同時插進兩名敵騎的后背。他拿起自己的兵器,顧不得滿臉的鮮血,大吼著馳向當面之敵,嚇得敵軍驚叫著四散奔逃。
李世民也被沖散,他正揮軍橫沖敵陣,忽見敵一彪騎兵從斜刺里沖殺過來,為首的正是那身穿紅色戰(zhàn)袍的單雄信,當時就把李世民嚇了一跳。
李世民剛?cè)¢L弓在手,單雄信已沖至眼前,躍馬挺槊,作勢要向他的面門刺來。
單雄信暗暗咬牙心道:“上一次我讓你跑了,這一次看你往哪里跑!毛孩子,我要將你戳穿,再用短劍取下你的首級。方能解我心頭之狠!”。
想到這里單雄信猛地打馬馳近。“李世民!休走拿命來!”著挺槊便刺。藍亮的槊尖逼近、逼近……
“單通!住手!”一聲熟悉的大喝將單雄信下了一跳。
“嗚!”耳聽惡風不善,單雄信趕緊低頭一躲,一支長矛從他的面前飛過。“砰!”的一聲響,這支長矛釘在了對面的長堤上,足足釘進去了二尺深。
十幾個王世充的士兵沖出城來,想要拔出這桿長槍,他們一起用力也沒奏效,長槍依然穩(wěn)穩(wěn)地插在泥土當中。
一陣黃風刮過,大將秦瓊秦叔寶騎著黃驃馬飛馳而來,輕而易舉將長槍拔了出來,握在手中昂然離去,在場的雙方將士都目瞪口呆。
單雄信也愣住了,他和秦瓊的交情可不同一般,比跟程知節(jié)等人又深厚了許多。真沒有想到義薄云天的秦二哥,為了李世民竟然向他伸手。
單雄信心中刺痛,他虎目中滿是委屈的淚水。秦瓊也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愿意兄弟相殘?
“雄信,哥哥無禮,請不要見怪。不過王世充已經(jīng)敗了,你不要執(zhí)迷不悟還是趕緊過來吧!”
單雄信一咬牙道:“二哥!我和李淵血海深仇,絕對不能投降他!咱們兄弟的交情,都在剛才的一槍中散盡了;再次見面不是你是就是我活。走了!”著猛地一拉戰(zhàn)馬,像離弦之箭一樣飛快的離開,就好像身背后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趕一樣。
秦瓊微微嘆了一口氣,放棄了再次呼喚勸的打算。保護著李世民和大軍匯合。
李世民剛剛脫離險境,帶領(lǐng)部隊稍稍后退,再次整理好陣型;王世充也通過偷襲稍稍挽回了一些劣勢,穩(wěn)定住了即將崩潰的陣型。
兩軍再次形成對峙,蓄勢準備下一次攻擊。這時突然就聽到鄭軍的隊伍中一聲歡呼;就見一條高大的人影突然殺出。然舞動著長把紫金瓜,催動戰(zhàn)馬飛一樣沖向了唐軍。
屈突通一看到?jīng)_過來的鰲魚王子,氣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大喝一聲:“放箭射死他!”唐軍聽到命令,一個個彎弓搭箭進行射擊。
鰲魚王子拼命地拍打戰(zhàn)馬,舞動長把紫金瓜;飛箭不是落在他身后,就是被他磕飛。鰲魚像一陣旋風,撞入了唐軍人叢,手中的大錘嗚的像一團紫色光影,一聲聲啪啪啪的響聲;唐軍人叢中傳來聲聲嚎哭。
還沒有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殺了數(shù)十人,又沖了出來;而且當他飛速離開唐軍大陣時,手中赫然拎著一個血糊糊的唐軍將領(lǐng)的人頭!
鄭軍將士一片歡騰,士氣大振;唐軍將士則一派沮喪。
程知節(jié)已經(jīng)騎回了自己的戰(zhàn)馬呼雷豹;他看到鰲魚王子逞威風,冷哼一聲;突然拍馬沖出。
王世充一看是程知節(jié),也被嚇了一跳,趕緊命令大軍放箭攔截,鄭軍停止了歡呼,飛箭如雨般向程知節(jié)射來。
程知節(jié)揮舞大斧,磕開流失,然后像一支飛箭射入敵陣。鄭軍的長槊紛紛向他刺來。老程大斧子猛地一輪,槊折,人亡。
老程這把斧子重有多斤,在輪開了足有千斤的沖擊力;當面刺來的長槊都被它一一格開,有七八支甚至拿捏不住而脫手飛去,也有的從中折斷,斷槊和傷兵一起飛出。
鄭軍再也抵擋不住呼啦一下子閃開了一條通道,放他過去。程知節(jié)殺機畢現(xiàn)的眼睛掃視之處,鄭軍步騎個個擔心成為被攻擊的目標,像海浪一般向后退去。
程知節(jié)緊緊地盯著鰲魚王子,戰(zhàn)馬馳近。鰲魚王子和他交過手,見了老程殺氣騰騰的樣子,早心慌意亂,側(cè)馬便要鉆入人叢中。
程知節(jié)那里肯放,閃電般飛馳過去,大斧子一輪當頭劈下。鰲魚王子沒有辦法只好舉長把紫金瓜招架。
王世充看到鰲魚王子不是程知節(jié)的對手,趕緊命令手下大將上去圍攻。程知節(jié)大斧子神出鬼沒,力抗鰲魚王子,鐵冠道人,單雄信,驍騎將周承明四人不退。
周承明不知道程知節(jié)的厲害,揮動長刀去硬抗他的斧子,沒想到那大斧竟是如此的沉重,砰地一下將長刀撞開,隨即“格哧”從他的脖頸出掠過,人頭飛上半天空,鮮血如匹連一樣噴射。
其他幾人大驚失色紛紛后退;程知節(jié)一伸手抓住周承明的人頭,昂然而退。
數(shù)萬名鄭軍看到這一幕,不禁發(fā)出了“啊”的驚叫。“萬歲!”“萬歲!”對面的唐軍發(fā)出了雷鳴般的喝彩。
李世民一見大喜,未等程知節(jié)完返回,便揮弓一舉:“沖啊,消滅敵人!”李元霸和裴行儼早就看的熱血沸騰,二人不肯落后,率先沖了上來。
唐軍將士們發(fā)出山呼海嘯般的響應(yīng),震得腳下的大地一陣顫栗,隨即一浪高過一浪地向鄭軍大陣發(fā)動了沖鋒。在幾名虎將的沖擊下,鄭軍心驚膽裂,幾乎一觸即潰。
在后面長堤處,王世充眼含著熱淚,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率一萬名江淮勁卒發(fā)動了殊死抵抗。
唐軍在這股力量的反擊下,像波濤排在了河岸上,轟的碎裂,又一次次的發(fā)動沖擊。當波濤足夠強大,河岸總有被沖毀的時候;就這樣,從清晨到正午,鄭軍數(shù)次幾乎被沖散,又數(shù)次重新聚集起來,直到最后完喪失了體力,才不得不哭叫著撤向城內(nèi)。
李世民率軍乘勝追擊,直抵東都城下,將西門堵住。鄭軍大部尚未入城,見已陷入唐軍包圍,驚散南逃,遭到了唐軍兇猛的追殺。
當日清點戰(zhàn)果,唐軍共計斬殺、俘獲鄭軍兩萬多人,自己僅傷亡七千多人;王世充的嫡系江淮勁卒幾乎軍覆沒。唐軍順勢將整座城池團團圍住。
李世民大勝回營慶賀自然是歡天喜地,對眾將是大家封賞。王世充敗回了洛陽則是愁眉苦臉,頭上的黑發(fā)都一下子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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