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看……”

    “不可……”

    無為道人旁邊的一桌客人其中一個陡然要站起，被旁邊的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拉住，一邊喝著酒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小聲說道。

    “大哥，我們都好久沒有看過張了，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兄弟幾個運氣都比較背，順到的東西比我們自家的還要少，你說這日子還怎么過下去。這一頓都是我向店家記得賬，你看連下館子的錢都不夠數(shù)了。我看這家伙八成是個來契丹做生意的南楚款爺，我們要么偷他的錢包，要么直接綁了他要挾他一大筆錢也成。大哥，你看吧，該怎么做。”那個被拉回來的人，小聲在那胡須大汗旁邊小聲說道。

    一桌一起喝酒的另外兩個消瘦臉孔的男子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大哥，我看四弟說的中，這事能成！”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這人喝得再醉一些再下手吧！你們忘了上次老三就是因為偷的心急，一時沒有掌握好分寸，被別人抓了個現(xiàn)行，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牢中，你覺得我們還應(yīng)該冒這個險嗎？”那胡須大漢冷靜地說道。

    “那不是因為我們哥幾個都不在場，老三他自己出去瞎轉(zhuǎn)悠，一時手癢才會敗露的嗎？可倒好沒人能夠接應(yīng)他就被搭進去了，不過也無妨，反正我上次去看他的時候，老三在里面過得可舒坦了，有吃又有喝，牢中的人還都是說話好聽會一身本事的人，他都快活地不想出來了，可比我們過得瀟灑。”

    “是啊，二哥說的對，再說再過兩天，三哥就要被放出來了，到時候我們兄弟幾個齊心協(xié)力還不是照樣能夠快快活活地繼續(xù)耍了。大哥，你真是多慮了。”剛剛要上去偷無為道人腰間錢包的老五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大哥，老五說的對。”老四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這聊天的兄弟四人就是契丹皇城中，最近十分猖獗的五怪盜，專門明目壯膽的光天化日之下行竊，而且因為手法十分高明，一般很難被抓現(xiàn)行，即使被逮到了，他們兄弟幾個配合之下也能逃脫，只有其中的老三例外，上次單獨行竊的時候一時粗心大意被抓去了官府。好在契丹人對于偷盜的罪行罰得不是特別嚴(yán)。

    在契丹每逢正月十六日這一天，是官方默許的偷盜之夜，是為“放偷”，平常人家若不留意，則衣裳、器具、鞍馬、車駕等物被人名正言順偷盜，等過些時日，主人知其所在，則以酒食、錢物贖回。更有甚者，平常人家女子隨家人野外游玩，或者其家居住荒郊偏僻之處，年青女子就會被男子擄掠，過段時間，這些女子就會悄然回家，并將經(jīng)過告知父母，男子則以財禮聘娶其女，這可能是契丹和女真版最早的“偷情”和“試婚”了，在南楚人看來，此實為大逆不道和難以容忍的穢聞。

    這哥幾個都是契丹人，所以官府的人也不是很關(guān)心他們到底偷了別人多少東西，被抓住了就說偷來的錢被花完了，進去個一兩天就又被放出來，繼續(xù)行竊，所以十分囂張。

    最近這天一客棧經(jīng)過項羽和契丹天皇的交涉之后，就允許開在契丹境內(nèi)，以供南楚來契丹做生意的人能夠在此地落腳歇息。這五兄弟就仗著他們都是契丹人，南楚人不敢惹他們就常來這里喝酒鬧事，有時候干脆賒了賬不還，有時候偷客人的錢包甚至上去明搶，讓大家十分氣憤。但是敢怒不敢言，看到他們進來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次無為道人一進來就坐在那四兄弟的旁邊一桌，店小二不敢明說那四人的事跡。但是有意無意拿眼睛瞅無為道人，給他使眼色意思注意一下他身后的那幾個人，但是無為道人吃得正酣哪管那么多，店小二也只能搖了搖頭退了下去，只能幫這位客官到這了，希望那幾個人不要對他下手吧！

    那為首的胡須大漢見兄弟幾個都想著撈一票，最近又真的是沒什么“生意”上門，囊中羞澀，正想尋些銀子來花花，于是他心一橫說道：“好，不過，再等一會，我看這人不知深淺，喝了這么多乳酒，待會一定大醉，我們就趁著他大醉的時候偷取他的錢袋，也不用惹太多麻煩，拿了就走便是，不要讓那人發(fā)現(xiàn)。”

    “嗯，大哥言之有理，我們都聽大哥的。”眾兄弟一齊點頭道。

    哪曉得這無為道人也是個酒桶子，千杯不醉，喝了有十幾盤水煮肉片，七八大碗的乳酒還是沒有絲毫醉意。

    旁邊的四兄弟看著心急，怎么這兄弟還沒有醉，“要不，大哥直接上吧，我看他喝得正酣，哪曉得我們在旁邊做手腳。也就半盞茶的功夫，我們就能拿著他鼓鼓囊囊的錢袋走人了，怎么樣？只要大哥一句話，我就上了。”那五弟實在是憋不住想要動手了。

    另外兩個消瘦的兄弟也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大哥，那胡須大漢怕這會再不拿出些魄力，恐被兄弟們恥笑，于是一拍大腿暗喝一聲：“上！”

    老五收到命令，眉開眼笑終于到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五弟，我給你打掩護。”

    “有勞了，二哥。”

    “哎喲，這不是老王嗎？你怎么一個人跑這來喝酒了，怎么都不叫上我們哥幾個啊！”老二回身一拍無為道人的肩膀，差點嚇得無為道人手中的酒杯掉下來。

    “你誰啊？我們認(rèn)識嗎？”

    “我們怎么會不認(rèn)識呢？我可是你兄弟啊，老王。”

    “我不是老王啊？”無為道人要站起來解釋，被老二用手壓住肩膀又坐了回去。

    只見老五此時趁機裝作無事地蹲到無為道人的身后，看似是在整理自己的鞋襪，實則已經(jīng)將食指和中指慢慢地放進無為道人腰間系著的連著錢袋的繩子了。

    直接他三下五除二就解下了那系著的繩子，露出得意的笑容，輕輕碰了碰二哥，那和無為道人說話的二哥得了信兒，馬上改口笑著對無為道人說道：“哦，不好意思，大哥我認(rèn)錯人了，你不是我那朋友，我朋友留著胡子你沒留。真不好意思，打擾您吃東西了，你繼續(xù)我們哥幾個有事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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