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頂之災(zāi)?
燕北不懂,公孫度扣下扶余使節(jié),便能將他的意思借扶余使節(jié)之口傳回扶余……扶余國可是不亞于高句麗的強大國度,比之漢其自然,然比之遼東或玄菟?乃無比之大國。rg
若公孫度得扶余國兵力相助,恐怕明年便會擁有擊敗燕北爭奪遼東的實力,到時候他這遼東霸主又該如何自處呢?
燕北皺著眉頭看沮授將酒盤做四分,西北玄菟、西南遼東,東北扶余,東南高句麗,他面帶不解地對沮授問道:“難道公與的意思,是要我與高句麗聯(lián)合,擊敗扶余、公孫度,吞玄菟郡?”
“是了!毖啾绷T便自言自語著點頭道:“扶余雖強,高句麗亦不弱,而我等卻比公孫度強,若兩相聯(lián)合必可大破公孫度!”
燕北還來不及高興,正想夸贊沮授,卻聽沮授冷著臉不見一絲喜色,出四個字道:“此為下策!”
“遼東聯(lián)外族滅漢臣,且不無力管轄遼東的朝廷,單單使君劉公那邊,主公打算如何自處?此舉與二張叛亂又何不同?”
“退一步講,即便劉公并不責(zé)罰,主公也并未因此背負惡名,若高句麗不敵扶余當(dāng)如何?即便主公擊敗公孫度,仍舊無法遙制玄菟,反倒大傷元氣!
“再者,就算此戰(zhàn)勝了,州府不責(zé)怪,名聲不見惡,主公駐軍玄菟郡。高句麗亦能吞并扶余,一舉成為東部勢力遠勝公孫度的強鄰,高句麗野心膨脹難道不會引兵遼東嗎?這樣的戰(zhàn)事,有漢以來,共有四次!本谑谔С鏊母种,對燕北道:“高句麗四次擴張,皆向西與遼東、玄菟郡作戰(zhàn),四次戰(zhàn)爭開始都以漢郡太守被殺,土地被奪而開始,以中原發(fā)兵擊敗高句麗而告終,但也僅僅是驅(qū)逐敵人,從未能將高句麗滅國!
沮授嘆了口氣道:“誠然,主公的兵勢遠勝曾經(jīng)這片土地上任何一名太守,但獨自對抗東夷強國?恕在下直言,戰(zhàn)則必敗。即便取勝,我等無力將高句麗滅國,反而元氣大傷失去將來插手中原戰(zhàn)爭的機會;若敗,失去遼東郡,主公將失去一切!
燕北瞪著眼睛飲下一碗清酒,對沮授問道:“就算像你的那樣,那我們難道就只能坐以待斃,看著除東夷強鄰之外北邊的公孫度勢力來強,坐等被他擊敗嗎?”
“不,主公請看,公孫度在北與扶余國接壤,而我遼東與高句麗接壤。四部局勢為扶余國、高句麗勢均力敵,我遼東稍弱,而公孫度最弱。我等與公孫度相互虎視眈眈,雖無舊仇卻有新憂,早晚必有一戰(zhàn),可如今顧忌名聲,卻無法在公孫度最弱的時刻將其覆滅。而扶余國與高句麗,則連年征戰(zhàn)未休……若主公救出扶余國使節(jié),與之交好并顯露出我等強大兵力,是否可以借扶余人之手殺死公孫度?”
燕北抿著嘴唇傾身傾聽,緩緩點頭示意沮授繼續(xù)下去。
沮授道:“公孫度一死,可遣一校尉部入駐玄菟,對劉公上表稱擔(dān)憂扶余釁邊,朝廷派太守也好、不派太守也好,玄菟郡都將實際控制在主公手中,待到來年秋季遼東收得糧草百萬但,大肆擴軍,即使邊境成為主公、高句麗、扶余國三足鼎立之態(tài)……到時兩國都會擔(dān)心主公從中出兵相助對方,必將使勁渾身解數(shù)拉攏,主公坐收漁利豈不快哉?更可以博大,將兩國戰(zhàn)局玩弄于股掌之間。”
“我等坐觀兩國紛爭,休養(yǎng)生息!绷T,沮授將手掌攥拳,話音一轉(zhuǎn)便道:“待局勢有變,便可聯(lián)一弱滅一強,吞其土地掠其百姓,只余一弱,勢均力敵之下,是將其擊滅還是作為附庸,便皆在主公一念之間了!”
燕北瞇著眼睛,享受著沮授為他描繪出雄踞東北的美好藍圖,半晌才睜開眼,不言不語地端起酒碗,與沮授放在酒盤外的碗輕輕相碰,飲下一口才喃喃道:“沮公與啊沮公與,你燕某何德何能,竟得你效力!你有先賢主父偃那樣的才能啊,千百年后,青史中必有你我開疆?dāng)U土的美名!”
“這并非沮某之功,而在將軍早先籌劃。”沮授見燕北同意了自己的計策,對燕北緩緩笑道:“沮某追隨將軍,自是因?qū)④娪袑④姷牟拍!?br />
所謂的計謀,便是以手中掌握的條件,在多個角度中選出對己方最有利的應(yīng)對措施……這正是沮授的能力所在。
“燕某有何才能,不過是知曉垢莫過于卑賤罷了。”燕北面上有苦笑,不過轉(zhuǎn)而便拋之腦后,掂起酒壺為沮授倒酒,看著屬下的胸有成竹,他問道:“既然公與出這個計劃,對于如何救出扶余使節(jié),想必也已有盤算了吧?”
“主公早先便做過對高句麗的謀劃,亦派人守在玄菟公孫度身邊,救出扶余國使節(jié)可謂輕而易舉,唯一的難點便在于將來如何送扶余使節(jié)回還而已,高句麗走不得,只能原路自玄菟至扶余國。”沮授著臉上便掛起笑容,輕松地擺手道:“不過如今公孫度新募兵馬中,有一個曲軍侯效力于將軍,有這一人充做間使,可保萬事無虞。主公只需靜待扶余使節(jié)感恩戴德地出現(xiàn)在遼東即可。”
“哈哈!有公與籌謀,我可高枕無憂矣!”
如此一來,至多兩年便可盡數(shù)故漢四郡之土,甚至以博大吞并扶余、高句麗兩大東夷強國,一躍成為執(zhí)掌大遼河以東千里土地的統(tǒng)治者,雄踞東國開疆辟土……何等快意?
笑過之后,燕北與沮授推杯換盞,這才問道:“公與一個計策便定下了東北一郡兩國,可北邊的遼西,也是我的心腹大患啊……這公孫殺我士卒,卻不能將他揪出來宰了,實在令人心煩!公與可有好辦法,收拾公孫氏!”
“難道主公認為公孫氏還需要收拾?今年冬天且讓公孫有著性子折騰吧,現(xiàn)在折騰的狠,將來死的快!本谑谕隂]把遼西公孫氏當(dāng)回事,對燕北輕飄飄地道:“伯圭如今已經(jīng)引得劉使君忌憚,其弟又如此行事……到了明年,公孫瓚回師幽州,劉公一定讓他精簡兵馬,主公現(xiàn)在什么都不必做,給劉公寫封書信告知情況即可,當(dāng)然,將軍若想出這口氣,可以送烏桓人些糧食,引公孫搶奪,布下烏桓伏兵將他殺了便是。就算殺不了他,現(xiàn)在他搶得糧食多,將來便死的快!”
燕北眼睛一轉(zhuǎn),聽沮授這意思,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如今公孫瓚是確實受了劉虞忌憚,他留在遼西的家人跋扈,便會引得劉虞心中不快。何況公孫瓚是的的確確的不尊劉虞號令,等他回還遼西,燕北大可進些讒言讓劉虞下令削減公孫瓚麾下兵馬,到時候他們公孫氏還有好日子過嗎?
“唉,還是燕某沉不住氣!”燕北懊悔不已地對沮授道:“方才我命了潘棱率部扮作山賊混入令支做些壞事,要不……我把他招回來?”
沮授悄悄笑,燕北就是這副樣子,率軍討冀州的威風(fēng)豪烈,是他;但受了氣即便家子氣的派人搞破壞,也是他。聽到燕北要召回潘棱,沮授連忙擺手道:“主公莫急,且待沮某想想!
“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我郡繼續(xù)大舉購糧,主公只需傳信潘棱,讓他燒毀公孫氏的糧倉。公孫必會忍不住賊膽去搶奪,護糧的兵卒只需要精悍,便能殺他一陣,再留給他些許糧食,讓他坐實了搶奪邊郡糧草,主公到時再上書劉公,還有什么氣不能出呢?”
“就這么干!”
敲定了這兩件事,遼東郡的外部煩憂統(tǒng)統(tǒng)消弭無形。到了夜里,二人與國淵詳談了細化的屯田之法,免不了一番烹羊佳肴推杯換盞,從郡府中出來,街上華燈已滅,四下無人。
醉醺醺的燕北在一隊武士的護衛(wèi)下緩緩朝著宅院走著,在街市中搖搖晃晃。
明日,就是甄儼出殯的日子了,他將會被埋在燕北分給甄氏的土地邊緣,守護遼東甄氏,與地長眠。
抬頭望著夜空,燕北想起自己早喪的兄長……如果現(xiàn)在他還在世,該有多好。
后來的日子里,為甄氏籌辦喪事,接下來燕北便進入寡淡如水的服喪期中。為了更方便地讀書,燕北帶著一隊武士搬到城外多聞里,與大儒為鄰而居,每日閉門謝客便是讀書習(xí)武。
郡中事務(wù)都交給沮授,兵事則命高覽總領(lǐng),有張頜等諸將輔佐,亦出不了大亂子。
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燕東、姜晉及王義與他的高句麗世子都來到襄平,燕北這才出宅院與眾人聚片刻,卻也沒有飲酒。盡管在服喪期內(nèi),對于天下局勢仍舊通過各部的書信鉆入燕北的院子里,再由書信送至遼東各地,遙遙指揮著高句麗世子進學(xué)、各部整備的事宜。
至冬月末,一封來自朝廷至薊縣的書信打斷了燕北的服喪。
平定冀州的戰(zhàn)功變做官職與賞賜,來到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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