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匆匆進來的銀子,黎天明問道:“怎么樣?”
銀子抓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光,手指頭上還滴著血水,喘著粗氣道“都妥了!”
黎天明頭,對著窗外做了個手勢。rg
窗外,在陰暗、偏僻的角落里,一直有幾道冷冷的目光盯著樓上,看到手勢之后,幾個人影會意的轉身,不易察覺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黎叔,接下來怎么辦?”金子問道。
“等!”
黎天明道,他知道,現在需要的是耐心!
……
宋彪胸前劇烈的起伏,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具血肉模糊的——身體。
從面容上他依稀認得出,這是湯加——自己手下的頭馬,也被人收拾了。
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
半日之間,自己的右手被廢了,三弟下落不明,手下的三員大將,一名被除掉,兩人叛變。
宋彪來心中還殘存著的一絲希望,終于也破滅了。
宋彪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等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宋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老婆孩子都聚在身邊,已經哭成了淚人。二弟宋和坐在床邊,眉頭緊皺。
“你怎么來了。”宋彪掙扎著起身。
自從宋彪從事“古董事業”以來,兄弟兩人就“默契地”斷絕了往來,黑白兩道,涇渭分明。貓和老鼠,斷然不能攪合在一起。
“是我叫他來的,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昏迷不醒,三弟又到處找不到人,家里還躺著個半死不活的……你讓我個婦道人家怎么辦啊!”婦人忍不住號哭起來。
“湯加沒死?”宋彪急問道。
“沒死,不過也差不多了,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老中醫把斷骨給接好,給開了幾個藥方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去。”
“唉,作孽啊,什么人下這么狠得手,身骨頭都打斷了……”婦人不斷的抹眼淚。
“你沒報警吧?”宋彪問道。
婦人搖了搖頭,又看了宋和一眼。
宋和也搖了搖頭。
自從宋彪醒來之后,他一直沉默不語——多年來,對于大哥的事情他一直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兩家極少來往。他希望這樣能獨善其身。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們是兄弟,但是從來沒見他跟宋老大和宋老三接觸過。
大嫂把自己喊來之后,看到家里鬧成這樣,他也是有些束手無策。雖然自己也是系統里的人,但大哥是干什么的他心里知道的很清楚,道上的恩怨道上解決,報警對誰都沒有好處。
“老三呢?找到沒?”宋彪繼續問道。
宋和皺著眉頭:“我正是為這事兒而來。”
“大嫂差人去找我的時候,我剛從同樂寨回來,那里村民報警,有兩伙盜墓賊黑吃黑火拼。
我們趕到那邊的時候,現場只留下一具尸體,臉已經被獵槍打爛了。
從身形上看,可能、可能是……”宋和猶猶豫豫地道這里,眾人已然聽明白他的意思。
宋彪如遭五雷轟頂般愣怔在那里:“老三、老三沒了……”
眼窩里兩滴淚珠落了下來。
“法醫還要解剖,現在報告還沒出來,或許……”其實,宋和跟宋彪兩人心中都明白,老三生還的機會已經微乎其微。
“怎么會搞成這樣?到底誰干的?”宋和忍不住問道。
“陳浩和郝于波。”宋彪有氣無力地道。
宋和一拍大腿“X他媽的是這兩兔崽子,我早就他們不是什么好東西,早晚是個禍害!老三就是不聽!”
宋和起身欲走,宋彪喊住他:“你去哪里?”
“我去把這兩個混蛋抓回來,給老三抵命!”宋和狠狠地道。殺人償命,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沒有黑道白道之分。
“算了,來不及了!”宋彪漠然地道。
婦人大哭道:“什么叫來不及了?你手下不是有那么多兄弟嗎?他們平常都對你恭恭敬敬的,現在一出事就都躲起來了?”
“唉!”宋彪閉著雙眼仰起頭來,忍住不讓淚水流下。搖著頭道:“沒用,老三死了,陳浩和郝于波叛變了,湯加也只剩一口氣,人家是有備而來,咱們能想到的,人家早就料到了。”
“是誰背后指使的?怎么會搞成這樣?”宋和哽咽著道。
雖然大家理念不同,但這位大哥一直頂天立地,一個人扛起整個家族的重擔,在他印象里,從來沒見他這么心灰意懶過。
“黎天明,北邙的黎天明。”
“是他?黎鎮北家最的那個?”
宋彪頭。
宋和沉默不語,當年公開大審判,他正是押解的武警隊伍中的一員,難道這就是天理循環?
兄弟兩人一時相對無言,突然,宋彪睜開眼睛直直地看著宋和道:“二弟,你相信我嗎?”
宋和看著大哥的目光,默默地了下頭。
“相信我的話,就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帶上老婆孩子,跟我一起走!”
“你讓我跟你一起逃跑?”宋和咆哮起來,“你怕他!我可不怕他,我就不信他敢動我這身制服!”宋和威風凜凜地站在當地,雙眼目眥欲裂。
宋彪痛苦地閉上雙眼:“你不怕他,他們是不敢動你。但是你的老婆孩子怎么辦?你嫂子和弟妹她們怎么辦?你侄子、侄女他們怎么辦?還有我們的老父親……”
宋和一下子泄了氣,蹲在地上用雙手猛捶自己的頭。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自古以來邪不勝正,但是現在誰是邪,誰是正?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
第三天.
街頭議論紛紛,宋家祖孫三代數十口人,突然一下子從洛陽城消失了。
有人宋家老二跟老大官商勾結,被上頭查出來,一家人畏罪潛逃了。
有人,宋家老三得罪了厲害的人,被人滅口了。宋家人害怕,一起逃了。
有人,宋家兄弟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兒,天庭震怒,一股腦把他們都收了。
……
黎天明安插在洛陽各處的手下紛紛來報,宋家的所有人,確實部走了,一夜之間消失的干干凈凈。
現在宋家在洛陽的幾個住處都空了,只剩鐵鎖把門,他的幾處情婦家里也都沒人,他們兄弟經營的商鋪也被一掃而空。
刀疤金嘴里嘟嘟囔囔,干嘛不趁熱打鐵,痛打落水狗,眼睜睜地看著宋彪從眼皮底下溜走——那么多寶貝都帶走了,夠我們吃幾年了。
黎天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貪心不足蛇吞象,宋氏兄弟在洛陽經營那么多年,你以為就這么容易能一棍子打倒?把他逼急了反咬你一口,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陳浩拍馬屁道:“黎叔聰明絕頂、運籌帷幄,宋家兄弟哪里是您的對手啊!”
黎天明冷冷地道:“他在明我在暗,我們這次能贏,大部分也是靠運氣。”
陳浩被他嚇得不敢話,他心里隱隱覺得,這位黎叔黎老大,并不像一開始看到的那么和藹可親。
黎天明兩眼望著窗外,背著手自言自語道:“宋彪是個人物,他輸就輸在身上牽掛太多,他輸不起。”
金子摩拳擦掌道:“接下來,該我們兄弟出場了吧?宋家兄弟一走,洛陽就是我們——黎叔的天下了!”
黎天明盯著桌上的一個錦盒道:“不急,你跟牛大先幫我給一個人送個禮物。”
……
洛陽郊外,一處肥沃的良田里,幾十個身穿黑衣的漢子排成一排,喊著號子,手中的洛陽鏟一起一落。
馬王爺蹲在地頭,抽著老煙袋,瞇著眼睛看著手下做活。他身前已經擺了一堆的泥柱。
上次那批唐三彩,宋家兄弟給出了個好價錢。馬王爺很開心,趁冬天還沒來臨,土層還沒凍住,得抓緊時間多干幾筆。
在不遠處,兩個騎著自行車的青年漫無目的地來回逡巡。
這時,有一高一矮兩個人緩緩走來,兩個青年迎上去,一眼就認出來,這一高一矮兩人,正是半個月前來“拜訪”過的刀疤臉,還有那個一臉陰沉的高個子。
一個青年蹬著自行車湊上前去:“你們來干……”
話還未完,高個子飛起一腳,一記高鞭腿抽在青年的頭上,直接把他從自行車上踢出幾米遠。
另外一個望風的嚇傻了,愣了半天,直到兩人從身邊經過才吹響口中的哨子。
尖利的聲音直竄云霄。遠處揮著洛陽鏟的黑衣漢子紛紛跑了過來,圍在馬王爺身邊。
牛大和刀疤金走到馬王爺跟前。
馬王爺伸手攔住要上前放對的手下。
刀疤金走到他跟前,把手中捧著的錦盒放在馬王爺腳下。
冷笑道:“黎叔送給你的禮物!”
罷轉身,竟跟牛大兩人揚長而去。完沒把馬王爺手下幾十條漢子放在眼里。
馬王爺攔住要上前追二人的手下,示意馬六,“看看盒子里什么東西。”
馬六趴下身去,耳朵貼在盒子上聽了一會兒,然后又用鼻子聞了聞,對馬王爺搖了搖頭。
馬王爺蹲下來,一手托著盒底,一手掀開盒蓋。
看到盒中的東西,他一下怔住了。
血紅的絨布上,躺著一只已經干枯的斷手,手掌的虎口處,紋著一只展翅欲飛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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