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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楊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雙腿一抖,看著抓著自己雙腳的兩只血淋淋的大手,差點一頭栽下高臺。
冷靜下來定睛一看,抓著他的人原來是一個絡(luò)腮胡大漢,看裝束應(yīng)該是阿斯根的手下。想必在剛才中槍之后他昏了過去,現(xiàn)在又蘇醒了。
絡(luò)腮胡大漢躺在地上喘著大氣,胸腹上的彈孔里還在汩汩地冒著鮮血,看他身上的傷勢,梓楊知道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兄弟,你把我放開,我要下去救你們老大。”梓楊抖了抖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自己說什么。
“妹、妹夫?”絡(luò)腮胡大漢艱難地說道。
“巴、巴雅爾兄弟?”梓楊驚訝地說道。
“妹、妹夫,我,我快不行了,我,我身上有點錢,你,你拿著交給才音,你們兩……好好地過日子……”圖門巴雅爾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每說一段話就吐一口血。
“啊?我,我不認(rèn)識才音巴雅爾,剛才我是騙你的……”
“啊?”圖門巴雅爾張大嘴巴看著他,眼睛瞪得溜圓,突然定住不動了。
蘇睿上來探了下他的鼻息,搖了搖頭。
“已經(jīng)死了。”
梓楊神情很尷尬,他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說起來他對這個耿直的圖門巴雅爾印象還不錯,如果不是他努力阻攔的話,說不定張教授還沒找過來的時候自己就被阿斯根的手下給滅了。
圖門巴雅爾雖然已經(jīng)斷氣,但是他的雙手像是鐵箍一樣緊緊抓著梓楊的腳踝,在蘇睿的幫助下,梓楊好不容易才掙脫出來。
他看著巴雅爾的遺體誠懇地說道:“巴雅爾兄弟,實在抱歉騙了你,我如果有機會遇到才音巴雅爾,我,我會告訴她你是個好人的。”
梓楊說完之后,在胸前胡亂劃了個十字,順著繩索爬了下去,把阿斯根綁在繩子上。上面的蘇睿和莫老三把阿斯根拉了上去。
阿斯根看著滿地的尸體默然不語。這里面有一半是他帶來的人,這些倒地的手下都是他的心腹精銳,很多人跟了他十來年,沒想到旦夕之間就已經(jīng)全軍覆沒。
梓楊跟蘇睿兩人收拾地上的裝備,這些廓爾喀傭兵身上攜帶的裝備很齊全,蘇睿拿了幾個醫(yī)療包,小心翼翼地幫阿沖包扎傷口。
阿沖肩上的槍傷是貫通傷,這個倒是比較好處理。
他的斷臂就有些麻煩了。
蘇睿把那塊已經(jīng)被鮮血浸濕的布帶解開,發(fā)現(xiàn)他斷臂之處血肉模糊,手肘以下的小臂全都沒了,傷口處露出森森白骨。
梓楊看著蘇睿幫阿沖處理傷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你的手是、是怎么斷掉的?”
阿沖苦笑一聲:“被炸彈炸飛的。”
阿斯根把炸彈扔下來的時候,阿沖已經(jīng)快要下到洞底,情急之下也來不及多想,一邊把梓楊跟蘇睿推進(jìn)洞口,同時奮起右臂往上一振,炸藥被他這么一擋竟然彈了上去,但是在半空中還是爆炸了,阿沖的整根小臂都被炸飛了。
這枚炸彈威力驚人,整個盜洞瞬間被炸塌,但是盜洞旁邊的一個密室也在爆炸中裂開,阿沖被爆炸的沖擊波震暈,隨著坍塌的洞壁滾落到了旁邊的密室里,醒來之后簡單包扎了一下胳膊就尋找出路,在里面七拐八繞了半天,最后竟然沿著通氣孔進(jìn)入了毒氣彈儲藏室,正好聽到張教授在講述當(dāng)年盜墓的歷史。
阿沖目睹了宋青梧被張教授一掌擊落下高臺,他意識到張教授殺了宋青梧之后,馬上就會對梓楊等人動手,想也沒想就從藏身之處站了出來。
他知道張教授身邊的普拉薩德身份神秘,說不定會出手相助。在萬般無奈之下他只有賭一賭了,結(jié)果這一下還賭對了,趁著阿沖引起的混亂,普拉薩德在雇傭兵身后開槍,雖然打倒了幾個人,但是自己也被反應(yīng)過來的其他傭兵亂槍打中。
好在阿斯根這時候迷途知返,命令手下跟廓爾喀傭兵火拼,這才救了眾人一命。
聽完阿沖這段敘述之后,梓楊也是感嘆不已。雖然大難不死,但是現(xiàn)在幾個人傷的傷,殘的殘,不知道是否能活著走出洞穴。
“阿斯根,這里還有別的出口嗎?”梓楊轉(zhuǎn)身問道。
“我也不清楚,我們是把炸塌的盜洞重新挖開之后才下來的。”阿斯根老老實實地交代。
蘇睿已經(jīng)幫阿沖把傷口處理好,又重新扎上了繃帶。整個過程中都沒有用麻藥,阿沖一直淡定自若,似乎這樣的痛楚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蘇睿擦干凈手上的血跡,若有所思地看著阿斯根:“我有個問題,既然一個多月前你就跟莫三叔進(jìn)了死亡谷,那么也掌握了進(jìn)來的安全路線,為什么沒有再下去探測真武大帝墓?墓門就在山坡的下面,雖然有毒氣覆蓋,但是以你的能力,找?guī)追蓝久婢呖倸w是沒問題的吧?”
阿斯根苦笑一聲:“什么真武大帝墓,那根本就是個假墓!當(dāng)年我們把斷龍石炸開之后,在里面搜了一遍,里里外外除了三具白骨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莫老三也長嘆一聲:“你說的三具白骨應(yīng)該就是被北野龍吟殺掉的杜家三兄弟了。在我眼被毒瞎之前,除了那尊真武大帝雕像之外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東西。
后來我也仔細(xì)想過,我們當(dāng)年進(jìn)去的真武大帝墓建制古怪,應(yīng)該只是一座虛冢。不過建造這樣一座宏偉的虛冢也不是什么易事,真正的墓穴應(yīng)該就在周圍不遠(yuǎn)的地方。
后來我跟阿斯根重新來到這里之后,又仔細(xì)勘探了一遍地形,本以為這次下鏟會十拿九穩(wěn),可惜還是看走了眼,竟然鉆到了小日本的工事里。”
“唉,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咱們還是趕緊先從這里出去再說吧。現(xiàn)在那姓張的還不知所蹤,萬一他又回來把洞口給堵上就麻煩了。”
梓楊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翻檢死尸的裝備,他發(fā)現(xiàn)這些蒙古人身上還帶著步話機,忍不住朝阿斯根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你耍心眼!”
之前阿斯根給他們提供裝備的時候,除了武器任挑之外,其他基本上要什么沒什么,步話機沒有,礦燈也是些殘次貨,現(xiàn)在想想阿斯根這些舉動都是早有預(yù)謀。
梓楊在廓爾喀傭兵的背包里又發(fā)現(xiàn)了幾幅防毒面罩,給了阿沖和蘇睿、莫老三一人一個,看了看阿斯根,不情愿地也給了他一個。
莫老三摸著防毒面罩說道:“我、我有個想法。”
梓楊瞥了他一眼:“莫三叔,我怎么覺得從你嘴里說出來的都不是好話呢?咱們認(rèn)識的日子也不短了,每次碰到你總歸要倒大霉。”
從陜北野王墓到西藏遺落神廟再到這次蒙古之行,基本上每次碰到莫老三都是刀光劍影。這家伙就跟天煞孤星一樣,碰上他總沒好事兒。
莫老三猶豫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你們還記得不記得,張教授之前說過,當(dāng)年他離開真武大帝墓之后,又回來了幾次?”
梓楊仔細(xì)想了想,張教授確實說過這句話,其中有一次還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下工事——也正是那次,他炸掉了工事里的毒氣庫,殺死了阿斯根的三個親兄弟,把方圓十里的地方變成了死亡之地。
莫老三突然提這事兒是什么意思?
“姓張的就算又回來了那又怎樣?你不是也回來了嗎?”梓楊說道。
莫老三搖了搖頭:“張教授他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如果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他不會花那么多時間來這么偏遠(yuǎn)的地方瞎逛。他三番五次地回來,肯定在這里有重大發(fā)現(xiàn)!”
“那您老是想怎么樣啊?你跟阿斯根都說旁邊的真武大帝墓是虛冢了,你后來找的盜洞也打偏了,你該不會想讓我們再幫你打洞吧?”梓楊不耐煩地說道。
“不是,我是在想,那個虛冢里說不定會有真墓的線索。既然我們手上有防毒面具,那么就不怕墓里積聚的毒氣……我們可以再進(jìn)去看看。”莫老三摩挲著手上的防毒面具說道。
梓楊看了看阿沖,又看了看蘇睿,一時沒了主意。
他們已經(jīng)在這里呆了大半天了,不知道體內(nèi)是否吸入了殘余的毒氣,說不定再耽擱一段時間就跟莫老三一樣,眼睛給搞瞎了。
蘇睿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莫三叔說得對,現(xiàn)在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張教授雖然逃走了,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我估計他也受了重傷。我們趁他還顧不得回來破壞這里,最好能把真武大帝墓再勘探一遍。”
既然蘇睿這么說了,梓楊只得點了點頭:“不過還有個問題,咱們對里面都不熟啊!雖然當(dāng)年莫三叔幾十年前進(jìn)過虛冢,但是他眼睛又瞎了……”
梓楊轉(zhuǎn)身看著阿斯根:“咦,你不是也進(jìn)去過嗎?發(fā)揚下風(fēng)格,給我們帶個路唄。”
“不、不,我不去!”一向沉著冷靜的阿斯根突然驚恐地大喊起來,似乎里面有讓他十分畏懼的事物。
梓楊一想就明白了,阿斯根的三個兄弟就死在虛冢里面,根據(jù)張教授的說法,阿斯根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去,估計那場面給他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你是怕你三個兄弟的冤魂?”梓楊試探性地問道。
阿斯根圓睜雙眼,臉上冷汗直冒。
梓楊冷哼一聲:“原來你也會害怕!你的兄弟們都死在那個墓里,他們的魂靈說不定在里面游蕩了十幾年了,你難道不想讓他們安息嗎?”
阿斯根不說話,低著頭渾身發(fā)抖。
梓楊繼續(xù)說道:“這樣吧,蘇睿會通靈術(shù),她會把你兄弟們的魂靈召喚出來,你可以親自在它們面前懺悔,看它們是否會原諒你。”
阿斯根抬起頭來看著蘇睿,眼眶里竟然有了淚水:“他說的是真的嗎?”
蘇睿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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